“不，不！！”

耿之明大口喘着粗气。

周围的画面又一次破碎。

“呦，小兔崽子，干嘛呢？”耿元明用手指顶着陆千夜的额头，“以前仗着你哥不是很嚣张吗？再嚣张一个给我看看来？”

陆千夜隐忍着怒火，一言不发。

“你摆谱给谁看呢？”耿元明拍了拍他的脸，“没了你哥，你什么都不是，在这装什么呢？”

“你……不要欺人太甚！”陆千夜紧紧篡住了拳头。

“就是欺负你，你能怎么办？”耿元明猛推了一下陆千夜，“你和你那个废物哥哥能奈我何？”

“你！”陆千夜额头青筋暴起，“我警告你，说我可以，说我哥哥……”

“废物废物废物！他耿之明就是个废物！”耿元明身后的保镖直接把陆千夜围了起来，“你们就是一对废物兄弟！”

“你找死！”陆千夜终于爆发了，一拳砸向耿元明的面部。

耿元明向左边微微一侧便躲过了这个拳头，同时抬起右脚，狠狠的踹在了陆千夜的胸膛上。

耿元明的实际修为要高于陆千夜，陆千夜直接就被踹出数十米远。

“记住了，这只是开始！”耿元明走到他身边，“我会把你哥身上的账，一件一件算在你的身上！”

“哈哈哈哈哈……”

这一次的幻境以耿元明的大笑声告终。

“够了，够了，够了！！！！不要再给我看这些了！！！”

耿之明跪在地上，仰天咆哮。

“可是你很清楚，这就是你真实发生的过去，和你离开现实后，将要发生的未来，不是吗？”

一片柔和的白光中，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之明，该醒醒了。你再清楚不过，没有了你的权势做保护，就算陆千夜再聪明，也终将难逃耿元明的算计。而你院里的那些人，一个个会落得什么下场，还用我再给你看吗？”

林语嫣一袭白衣，如同梦境中走出来的仙子，圣洁而高贵。

“可是……”

“可是什么？”杨语嫣问到，“不要忘记了，你还有大仇……”

“我真的很想我娘啊——！”耿之明大哭起来。

林语嫣愣住了。印象中，她是第一次见到耿之明如此模样。这孩子自小就很隐忍，吃了苦，受了难只会躲在角落里独自哭泣，不会让任何人看到。就连后来亲人接连离世，他也从未在外人面前掉过一滴眼泪。

是了，韩夫人才是耿之明的心结，才是他流连于幻境的根本原因。她当年和韩夫人关系也算不错，韩夫人是个颇为严肃的人，教导孩子也极为严厉，耿之明自小没少挨罚，而她刚刚进入幻境中看到的韩夫人却是温柔贤惠，和她记忆中那个韩如雪完全不同。

林语嫣看着放声大哭的耿之明，心底就像被密密麻麻的细针扎了似的疼痛起来。

“我的风儿……如果还活着的话，也该有这么大了吧？”林语嫣这么想着，眼泪也不禁落了下来。

“孩子，我相信韩夫人在天上看着你时，也不希望你沉迷不存在的虚妄之中无法自拔。”杨语嫣走到耿之明面前蹲了下来，温柔地环抱住耿之明，“只要你愿意，我也是你的母亲，可以吗？”

一道光环自二人身上扩散开来，两人的身体渐渐地变得透明，最终消散在这虚无的世界中。

……

“什么？醒了？怎么可能？”

“少爷，不仅仅是醒了，而且……咱们的小动作，好像被人发现了。”

“开什么玩笑？”耿元明并没有注意他后半句话，“怎么可能会醒呢？”

“据说是大夫人出手叫醒了他。具体怎么回事我们也不清楚，但是耿之明清醒之后好像和大夫人很亲热的样子……”仆人有些犹豫，“老爷现在正叫您过去呢。”

“这两个人结盟了是怎么着？”耿元明烦躁的说，“走吧走吧，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凌府正堂。

“混账东西！”

耿元明刚一进来，一本书就猛地砸到了他头上。

“父亲，为何如此动怒？”耿元明懵了。

“你自己看！”耿锋指着那个账本。

“当归，茯苓，九尾……完美的契合了固心散的所有配方，”站在一边的若尘冷声道，“固心散平常用来稳住心神防止习武者走火入魔之用，耿元明少爷此时给我家少爷吃这东西，是何居心？”

“笑话，你一个下人哪来的底气和这么和我说话？这些东西是我让人去买的，但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拿这些东西做了固心散给耿之明下药？”耿元明怒视若尘。

“证据？”若尘冷哼，“你买通我们院里的下人，我们已经在金玲儿的房间里搜到了一大包固心散！”

“什么？”耿元明这才注意到跪在一旁的金玲儿，“开什么玩笑？我根本不认识她！”

“这里可有她与你书信往来的证据，你可要看看？”若尘将一把信拍单桌子上。

耿锋不露痕迹的皱了皱眉。

“你！”耿元明这才有些慌了，他还想解释什么，却不知从何下口。

“我觉得这件事，还是把楚夫人叫出来解释一下为妙。”若尘转头看向耿锋。

“我看就不必了吧。”耿锋面带愠色。

“夫君抱歉了，妾身不请自来。”楚心凌出现在门口，“听说若尘管家有话要问我？”

“我想不用我赘述了吧？”若尘淡淡一笑，“站在门口应该挺累的。”

“……那些药材是我我向小尘要的，固心散也是我配的，我最近精神有些不佳，拿来调养调养，有问题吗？”楚心凌面不改色，丝毫没有被揭穿的尴尬。

“楚夫人还真是勤快呢？用得着吗？去药铺先买一份不更方便吗？还专门买回来在府上自己配？”

“我不是很想让人知道我的身体状况。”楚心凌在耿锋的身边坐下，“而且，你的那些信固然是耿元明和那丫头私下联系的证据，可上面可有提到半分所谓的固心散？”

若尘一时竟被噎住了。

“呵，这个证据可不算充分吧？”楚心凌一笑，“而且为什么不让这丫头说句话呢？她可是直接证人啊？”

“你可有话说？”耿锋看向金玲儿。

楚心凌笑意盎然。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金玲儿是耿之明的弱点不假，可若尘不是吃素的，他必然会全力提防这个来路不明的丫头。这么简单的下药手段，怎么可能瞒天过海？这不过是个引子，更大的局，可还在后面呢。

楚心凌悠然自得的端起茶杯。她倒要瞧瞧，当金玲儿反咬一口时，这个毛头小子，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