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醉的太狠,许晖在付建平家断断续续的吐了三回,脸都吐绿了,然后一觉睡到了晚上八点钟,才勉强摇摇晃晃的回家,这回甭管能不能应付爹妈,反正脑子是昏的,不知道胡言乱语了一通什么,直接倒在床上继续睡。
这一睡就是日上三竿,许晖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上午十一点了,头还有些疼,喝醉的后遗症很要命,他决心以后不能再这么瞎喝了,但那种似醉非醉的感觉非常棒,平时想想就脸红的事儿,在那种亢奋的状态下好像很无所谓。
呃,好像昨天像滩烂泥一样差点撞到桌沿上,是被夏露给扶住了,她应该……嗯?当时自己似乎是控制不住平衡,趴在了人家姑娘身上,她就那样扛着么?最后是怎么被拽到了床上的?要死了!许晖实在回忆不起来,但那种温暖、柔滑,带着淡淡体香的感觉让他印象深刻……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吧?
尼玛,许晖郁闷了,待会去付建平家,再面对人家夏露岂不是很尴尬,酒这玩意儿不是好东西,容易上瘾,容易乱性,以后真的要约束自己并劝付建平也悠着点。
好在老爸老妈都去上班了,否则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昨天晚上酒醉回家的情况,这是第一次,想必老爸的脸色极为难看吧?许晖匆匆洗漱一番,跟奶奶打了个招呼,麻溜的跑出门了。
这个暑假过的太过放荡,计划该温习的功课连碰都没碰过,就这么晃晃荡荡的过完了大半个假期。一进入高二就文理科分班了,学期结束时,许晖选的是理科,也不知道那半吊子成绩能不能进入重点班,张志宏和胡林也选理科,但愿大家以后还能在一个班。
算日子,张仪已经回到了北京,自己的信寄出去也有一个礼拜了,按理讲这两天也差不多该收到回信了,当时见面太匆忙,好多要说的话都忘记讲了,也不知道她选的是文科还是理科?
“站住!”一声断喝把胡思乱想中的许晖吓了一跳,他定睛一看,立刻心脏狂跳,赵复这个衰人正一脸蛮横的站在面前,旁边还有两名虎视眈眈的壮汉。该死!刚才无论怎么瞎想也没有想到这个二货,这叫什么来着?乐极生悲么?
许晖想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但赵复根本没有给他任何回旋的机会,提起碗口大的拳头就砸在了许晖的脸上,连续两拳,力道极狠,把他打的连北都没找到,紧接着脖领子一紧,他整个身体都失去了平衡,被两个人强力拖拽着,上了一辆三轮摩托。
这回赵复显然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不容有半点失误,三轮摩托轰隆一发动就上路了,许晖的鼻子被揍了一拳,最初疼的滴泪横流,眼睛都无法视物,缓了好一会才渐渐看得清东西,发觉赵复就坐在他身边。
“你特么,干嘛又找上我?”
“老子乐意,需要跟你商量么?”赵复收起了一脸的凶恶像,取而代之的是洋洋自得,上回的鼻子之仇总算销账了。
“十九中那么多高一的,你随便划拉一个呀,我特么又跟顾娜娜不熟。”
“别跟我装,老子知道你们那个集合,一天到晚玩儿的挺嗨是吧?惹急了老子挨个收拾你们,信不?”赵复坏笑,不得不佩服自己,情报工作做得杠杠的。
许晖不说话了,掏出手绢小心的擦拭着脸上的血迹,一阵阵的痛楚传来,感觉赵复这一拳怕是把鼻梁骨给打折了吧?
“心里不要有怨气,老哥我这也是没办法,那个叫晨阳的家伙没你胆儿大,其他人都不合适,我不找你找谁?”
“你跟踪我?”许晖心里一惊,赵复这算是把吃奶的劲儿都给用上了吧?顾娜娜在他眼里难道就那么重要么?
“屁话!别那么臭美,老子要找顾超,自然要找他妹子。你们这帮小*也值得老子跟踪?”赵复撇撇嘴,一脸牛逼哄哄,其实心里也挺沮丧,早知道有这么个集合存在,他一准就直接跟踪晨阳和顾娜娜了,哪还用得着跟许晖费劲儿。
“这回还是认人?”
“聪明!”赵复竖起来大拇哥,“但不限于认人,看事情的发展。”
“我可以帮忙,但不是为你,只希望赵歌没事就好。”许晖也不多废话,但有一点要说清楚,“你找顾超,别伤了他妹妹。”
“靠,还特么挺怜香惜玉?你只管认人,其他的不用操心。”
“那不行,我们好歹是同学,你必须答应我。”
“又耍楞是不?你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么?”赵复很不耐烦的照着许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我草泥大爷!”许晖也不怵赵复,折腾多少个回合了,对这二货的脾性多少也了解,死要面子,爱摆谱,但并不意味着就随便任他欺负。
“再骂!”赵复抬手又是一巴掌。
“我草你大爷!”许晖的倔脾气上来了。
“哎呀,我草,蹬鼻子上脸啊?”赵复一把揪住了许晖的脖领子,扬起手就准备给许晖来一下狠的。
“你再打一下,这事儿我就不做了。”
“你敢威胁老子?”
“你答应我。”
“好,老子答应你,但要看你怎么做。”赵复气结,但随即哈哈一笑,冷不丁的松开了手,他了解许晖的倔强,也懒得再费手脚,答应不答应不就一句话么,到时候翻过脸来,还不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老子说话从来是不认账的。
三轮摩托一路狂奔,终于又来到了水井巷,赵复吩咐小弟把车子停在巷口,然后嘻嘻哈哈的搂着许晖的肩膀往里走,两名壮汉不知什么时候也跟来了,远远的缀在后面。
穿过自由市场后,巷道渐渐宽敞了,变成了小街,两边多是民居,偶有店铺,以小卖铺和桌球室为主。
“看见没有,前面那个小二楼,灰色的,就那儿了。”赵复晃晃许晖的肩膀提醒。
许晖抬眼望去,小楼是砖瓦结构的,外表比较破旧,一楼似乎是个门面,侧面挂着个红十字的木牌,难道是个小医院?
“小楼是个卫生所,现在改成了诊所,斜对面有个游戏厅,咱们在那里头观察,眼睛放亮点。”
许晖点点头,并不答话,谨慎观察着小街,地表半砖半土,坑坑洼洼,街上的行人不多,但处处透着奇怪,这里的人似乎对生面孔很敏感,无论是街边站着的,还是路上走着的,似乎都要多往他二人身上看两眼。
“我跟你说啊,顾超呢,有个老娘,大概得了个什么病,每半个月都要过来检查一次,到时候顾超的妹子很有可能陪着一起,这个消息可不可靠就要看你了。麻痹的,上次要不是你捣乱,早就该有个结果了,这回是最后一次,老子可不想为了一条线浪费那么多时间?”
许晖撇撇嘴,十分郁闷,原来弄了半天,赵复所谓的线索是如此的模糊,不是可能就是大概,还搞的如此慎重其事,也不知道是从从哪儿听来的。
很快就到了小楼附近,果然是个诊所,门脸不小,横跨了一楼大半的面积,右侧是大玻璃橱窗,右侧是对开的玻璃门,搞得透明铮亮,干干净净,隔着玻璃窗能看到里面坐着不少人,一位上了年岁的老者,身穿白大褂端坐案前,正在给一个老太太号脉,其身后的墙上挂满了锦旗。
小楼再往前走几步便听见乒乒乓乓的电子声响,怕真是个游戏室,赵复搂着许晖没有停留的继续前行,‘汇强游戏室’的招牌便映入眼帘。
“进去。”赵复吩咐一声,“现在还有点时间,记住啊,不要表现的太露骨,玩儿一把就到门口抽烟,给我盯仔细喽。”
二人进屋,立刻被里面混合着刺鼻烟味的浑浊空气给熏得喘不过气来,不大的空间内摆了大概十几台机子,每台机子周围都站满了人,少的两三个,多的七八个,人人都沉湎在游戏画面中,或是兴奋,或是紧张激动,多数是十多岁的少年人。
许晖随便瞅了一眼,大部分人玩儿的是三国或雷龙,赵复买了一把游戏币,递给许晖一半,“这特么,机子的还挺紧俏,生意真好哎。”
“咱不用这么紧张吧?就在门口蹲着看不就行了?”
“别瞎吵吵。”赵复压低声音看了一眼四周,“你懂个屁,用脑子想想,万一消息可靠,顾超能不派人跟着么?”
许晖倒是没想这么多,也只得随他,但实在没有空下来的机子,俩人只好佯装到外面抽烟。
“我问你,刚才路过的时候,诊所里有多少人,看清楚没有?”
“连老先生,九个人。”许晖不假思索,尽管只是扫了几眼,但自信不会弄错。
“看看,找你找对人了吧。”赵复大为满意,但行为上完全没有夸赞和求人办事的觉悟,自顾自的掏出一支香烟点燃,根本没管许晖。
抽了没几口,赵复抬手看看手表,然后把手里的半截香烟塞给许晖,“时间上差不多了,在这儿盯好,我进去看看有没有空机子。”
许晖一甩手就将那可恶的烟屁股摔地上了,还狠狠的踩了两脚,“尼玛的,恶心人不?就不怕老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