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凉石脸色一黑。

沈悦瞪了一眼萧易，萧易又嘿笑了两声。

“老沈，就咱们两个的关系，你还装什么糊涂。我能带沈悦过来见你，难道你还不信我吗？这究竟是什么火，你其实早就看出来了吧！”萧易戏虐道。

沈凉石老脸一红，眼眸微闪道：“看来你也认出来了。”

萧易道：“我只是猜测，所以才来找你验证。火焰之道，你才是行家。”

沈悦一愣，愕然道：“父尊，所以你刚才……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的？”

沈凉石干咳了几声。

萧易撇嘴道：“你这老父亲，是在防着我呢！他是不想让我知道你身怀的是何种火焰，这才故意装作看不出来的。”

沈悦恍然，沈凉石则是苦笑道：“此火，非同寻常，老夫倒不是要防着你，只是不想说出来让悦儿陷入危险之中而已。”

萧易眯眼道：“是啊，此火一旦泄露出去，只怕你也保不住她。当年我楚大哥，不就是因此遭了围攻么！”

沈悦一脸迷糊：“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这黑火，究竟是什么火焰？为什么还会给我带来危险呢？”

萧易冷笑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呗！”

沈凉石低沉道：“悦儿，你这丝火焰，是如何得来的？”

沈悦道：“回父尊，当初乔小寒以病魔之力消耗我时，您送我的万火真阳珠便忽然碎散，化为一股灼热之力融入进了我的肉身，但后来这股灼热之力便消失不见了。直到乔小寒的魔骨与我的肉身完全融合之后，我就发现了这丝黑色火焰。”

沈凉石呵呵笑道：“未曾想，为父追求了一生也没有得到的东西，竟然在这般情况下，成了你的机缘所在。冰火两不容，极致力量的对抗下，竟令万火真阳之力得到了蜕变！”

沈悦惊喜道：“那这火焰，究竟是什么火焰啊，父尊，您就别再卖关子了。”

沈凉石眯眼道：“你这黑色的火焰，乃是源火之力！你没有修行火法，所以暂时还没有体会到它的强大和神异之处。一旦你修行火法，你便会知道这小小的一丝黑色火焰，是何其的厉害！也是无数修行火法梦寐以求而不得的东西！”

“源……源火？”沈悦震惊的瞪着双眼，“可……可我没有得到过源气啊，怎么能够拥有源火的？”

萧易微笑道：“并非是得到源气，才能得到源力。炼化源气，获得源力，只是一种获得源力的捷径而已。但这条捷径，却也不是谁都有这个机会碰上的。”

沈凉石叹声道：“是啊，源气之物，游离天地，难寻其所在，能遇见，那便是天眷之福。当年楚凌就是因为得到了一丝源气，而被我们八尊围杀。那时候，老夫承认自己也是生了私心，参与围杀楚凌不仅仅是因为他毒修，也有这丝源气的缘故在里面。”

“悦儿，你虽然没有直接得到源气，但实则你也拥有过源气。只是它存在的时候，你没有注意到罢了。等你注意到它的时候，它已经成了这丝小小的黑色火焰了。”

沈悦愕然：“我竟还拥有过源气？”

沈凉石微笑道：“为父问你，你可知源气何来？”

沈悦摇头表示不知。

萧易也是好奇的看着沈凉石。

源气，不是天地之间最原始的力量吗？怎么还有来处？

沈凉石半眯着眼眸，淡淡道：“一生万物，万物亦可归一！一者，其源也！万物，其衍也！万物解，归于虚，虚中相合，乃为天炼之力！天炼之力无尽数，合数越多，其力越强！若同源之力相合万余，既有幸凝源！合数少者，如天青、如九幽、如玄黄、如玄冥！”

萧易眉头微挑：“所以天青、九幽、玄黄、玄冥等等皆是统称为天炼之力？只不过，这些力量都是同源之力在虚空相融的时候，没能达到凝聚源气的标准下的各种形态？”

沈凉石点头道：“不错。天地本身就是一个大熔炉。虚空之中，看似飘渺，但实则整个天地无时不刻不在发生着各种力量的融合。两相融合，单一的力量自然会变得更强，数者融合，那便会实现力量上的蜕变，变得更加强大。天青、玄黄之列，便是如此而来。”

“万物在生长，万物也在消亡。所见生长，其实是在消耗天地的力量，所见消亡，实则是在给天地补充力量。整个天地的力量，其实从来都是守恒如一，只不过在生长和消亡之间循环往复者。而强大的力量，如果没有被人所炼化，就会一直从虚空之中，继续融合着同源之力，只要它不被炼化，终有一日，它便可融合足够的同源之力，化归为源气！万物消亡对天地的补给，便是源气有望成形的重要条件。”

“所以，源气是经过漫长的无数年的天地自融而形成的一种力量。它是原始之身，也是复合之力！但天地为炉，源气成形，乃是水到渠成之事，可人力所为，那便没有那么容易了。”

“纵然人为的融合万种同源之力，也未必能够凝聚成源气。因为人为的融合，掺杂了太多的人为意志，融合的过程也不够精淬。这些原因都会导致万力之容，无法纯粹，难以彻底归一，实现质的蜕变！”

“这也是为什么为父的火焰之力，纵有万火相融，却只能称之为万火之力，而不是源火之力，萧易的万毒之力，也只是万毒之力，而不是称作源毒之力。万者不归一，终是在大道上，落了一乘。而落下的这一乘，也是各大神尊无法再作晋升的原因所在。”

沈悦奇怪道：“既然父亲的万火之力，都不能化为源火，那您给我的万火真阳珠怎么还能凝聚出源火了？”

萧易笑道：“原因不难理解，你父亲的万火之力虽然未能做到极致的纯粹，但其实已经很接近极致的纯粹了。当时，你受冰魔之力袭身，冰火两极力量同存一身，极致对抗下，恰恰引发了你体内的万火之力实现了最终的蜕变，成了源火！”

“所以说，你这次虽然险些遭了大难，但也是真的太幸运了。这样的运气，我都羡慕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