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宁的日常变得非常忙碌。校队的训练任务安排得很紧,所以下午放学后他就没时间去体育馆了。为此他只能把锻炼的时间安排在早上。
为此,王大孚老师多次表示遗憾。他建议边宁可以在网上找找同城的同好会,他们会有固定练习跑酷的场地,比较方便边宁去锻炼。福利学校的体育馆不是全天开放的,边宁想要看凌晨四点钟的鼓山还得自己想办法。
现在他每天晚上十二点睡,早上四点起床,睡眠时间很紧张,为了保证充分的休息,他会选择戴着通感仪睡觉,开启深度助眠,这样多少有点帮助的。
当然早上起来还是很困。
只能说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白天上课纯属浪费时间,这段时间如果拿给边宁自己安排,他会更惬意许多。福利学校规矩多,明知道是无用功,可就是得在教室里坐着。
对边宁来说,上课的时间用来学习也是比较低效的,为了掩人耳目,把虚空视觉开得断断续续,空耗了许多精神。
不过这些天的锻炼倒是佐证了边宁的一个设想,健康活跃的体质对精神的助益还是很大的,现在他越来越不会因为使用印记能力而疲惫了。
当然,也可能是体质被虚空魔法改造的缘故。
他每天还是会腾出半小时研究印记能力的,只是进步寥寥。
这样的日子估计会持续相当一段时间。
这周的周三是月考,再过两周差不多是期末了。
通常情况,边宁的寒暑假都是去静州找父母的,不过今年开始情况就有些不一样了,整个暑假差不多都是校队集训,还有高二高三的校队成员要参加市里的青年义体搏击比赛,到时候高一的几个替补也要一并去观看比赛。
小泉老师对边宁的搏击技术是非常赞赏的,毕竟是刚学就打败校队队长的天才。
这种情况当然不是不可能发生,但发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身上就非常怪异。
小泉老师问边宁有没有搏击基础,边宁面不改色地说自己是家传的功夫。
好家伙,这话一出来,大家伙儿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说好大家都是哈士奇的,没想到混进来一匹狼啊。
边宁说这话当然是扯谎,他家是有功夫传下来,可那就是锻炼身体用的套路,而且他当初也没好好学。
边宁家传的拳术是曾祖父的一个朋友创立的,并没有什么神奇的特效,既不能登萍渡水,也没有龟派气功。
听祖父说,那个朋友原是个病秧子,只是四处拜访名师,再结合自身实际总结的一门武术。
曾祖父从朋友那里拷贝了一份教学视频,自己锻炼,也让儿子练,也就是边宁的祖父,到了边宁的父亲边泽那一代,这拳术也没人练了。
小时候边宁和祖父母一起生活,听母亲说,那时候他身体很差,时不时会犯失魂症,祖父就盘算着等他上了小学就叫他练拳。只不过后来祖母舍不得让边宁吃苦,也就不了了之。
以前边宁倒也常常锻炼,早上起来会沿着公路跑一小时到南面山里一个废弃的村子,那里算是童年时候的基地了。
上了初中之后,就很久没回去了,曾经经历过的事情有些模糊,边宁回去翻找,还真让他找到了家传的拳术视频。
说起来,武术这东西,本来都变成时代的眼泪了,但到了义体搏击这一块,重新又焕发出新的生机。
义体的性能远非人体可以比拟,旧时代练武人追求的人体极限,在现在却被机器轻松突破。让专业武术家来操控义体,那战斗力确实是非常高的,而且能做出许多花哨好看的战斗技巧以提高观赏性。义体搏击的可看性比拳击赛高得多,这也是一个新兴的娱乐产业。
只不过,这也就是在比赛里才有用武之地,真正用于战争的义体手里拿着的是枪炮,凭借优异的性能和智能程序的辅助,以及强大的后勤战术支援,每一个战斗义体都堪比单兵核武器,是彻底改变战争形态的科技。
这种强烈的落差对比,的确是让人沮丧的。少年人谁不想拥有行侠仗义,高来高去的本领。义体搏击再厉害也就是在台上表演的木偶。
小泉老师问边宁会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什么想法?”
“就是觉得,义体搏击没什么意义,就是为了以后找工作,挣钱的一门手艺。”
边宁心想这不是废话吗,不过他也知道,人家这样反问你,绝对不是想听你嘴里冒出的一个对字。于是他就说,“不会,我觉得义体搏击是很有意义的一门专业。”
“哦?你说说看,意义在哪儿?”
边宁张口就来,把自己在百科词条里看到的套话一说,什么探究人类精神的极限,为联邦民间军备做贡献什么的。
小泉老师有些诧异,“你说的这些,自己都明白?”
“不怎么明白。”边宁这时候实话实话了。
“嗯,你说的那些,都比较空泛了,小同学,义体搏击也是一门非常发达的产业。不仅有官方的赛事,也有私人的,地下的赛事。操作义体的风格也大概可以被分成三种,一类是我们校队这样的学院派,一类是官方派,一类是野派。这不是什么成文的规定,就是大家常说的,在论坛上会这么一说。”
“哦。”边宁附和了一声。
“我看你的搏击套路,就是比较典型的野派,特点就是杂,没有禁忌,比较有个人风格。我们学院训练的运动员都是比较统一的风格,不过比起官派还是要灵活一些。我们的目标是训练能打,打得好看的运动员,官派的目标是为了进入机关任职,野派基本上都是为了打拳挣钱。”
小泉老师拍了拍边宁的肩膀,“学义体搏击,也是有好几个层次的。往小了说当然是为了找一条出路,毕竟干什么不是活着呢。不过,往大了说,神经链接是我们人类对自己生物边界的拓宽。在义体之前,我们的肉体是自然界赋予我们的,而在义体出现之后,我们人类第一次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