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战争尚未结束时,【已删除】的发展就已经重回正轨,并且重建的速度比毁灭它时更快。可当时的人们还迫切需要一个解释,大家知道自己在与什么作战,是那些失控的机器,又有人说是【已删除】在暗地里操控这一切,我们也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好朋友,好同志会死,因为被失控机器的枪炮击中,被战场上的流弹,被暗处的狙击枪射出的子弹杀死。人们在这次的变乱中可能失去了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好友,但依旧坚持到最后一具失控机器被融化成铁水的时候。
“但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已删除】究竟是怎么出现的,它的出现与人民派第一代领导团体有没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答案当然是有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当他们号称要给予人们全部的数据,全部的秘密,要建立透明、公开的【已删除】。但仍有一部分是从不宣之于口的,这些不言的才是真正的秘密。
“关于【已删除】的一切,都不容许被透露出去,但它的影响是实实在在的,一个无形的场域,对每个【已删除】的民众,乃至生活在这颗星球上的每个人类都有深远而古老的作用力。在那些资料还未被销毁前,我们中的小部分可以阅读到这些先人对古老【已删除】的记载,包括本人也曾有幸参与到这样的项目组里,【已删除(注1)】
“我们的结论是自然而然,【已删除】的一切痕迹都需要被隐瞒,后世的人们将再不能听到其神秘的召唤,这是必要的环节,希望年轻的读者们不要因为本书的只言片语就对那段尘封的历史产生难以自制的好奇。那只会害了你们。”
注1:此处文本包含大量字节,统一删除。
——节选自《□□回忆录(精修版)》
……
“领袖光芒,永镇□□”
“我们应当毫无保留地对人民群众付诸完全的忠实,以集体的密契的形式。【已删除】的秘密会被一部分经过考验的同志所知晓,而他们会永远保守秘密,直到【已删除】对他们发来召唤。”
——节选自《密契战争委员小组执行手册·卷一》
……
“有人管背叛叫背叛,有人管□□叫□□。这都是对的,总不能管背叛叫调整,管□□叫换届!领袖指引我们十年,不是她的一句话就可以叫下台的!以前倒是一个个装聋作哑了,对【已删除】大家都兴高采烈了,还有刘□□同志,多少与【已删除】有关的机器都是她研发出来,投入生产的,大家都在使用,没什么问题!现在知道【已删除】不好了,又一个个担惊受怕,还说要批倒刘同志,事情就是从这时候开始不对劲的!那个姓□的又发社论,他这种人,根子就不正,当初南区中心带出来的人,一张嘴总是颠倒黑白,表面上还拥戴人民派,背地里又发谣言,和那几个走得也很近,听说【已删除(注1)】信他的话,不如让同志们都趁早解散了。
“【已删除】就该被通通关进【已删除】!要么就枪毙!没有第三条路给他们走的!偏偏来了个荣组长同志,说要吸纳高级人才,就是把那些坏的思想都跟着那些【已删除】都带进来了!人民派的纯洁性又该去哪里找?依我看,【已删除】里是找不到了,只能回乌派找,回西洲找。
“领袖一走,新来的这位同志我是不认可的,年纪太轻,三十岁不到的人,叫这样一个小孩子来肩负这种重任,老同志们都是放心不下的……(注2)”
注1:此处文本包含大量字节,统一删除。
注2:此处为阅后批注——“狭隘经验主义要不得。”
——节选自《说几句牢骚话》作者:佚名
……
“人民是需要真相的,这是铁一样的真理。那么另一个真理是什么呢?我们需要一个什么样的领袖。答案是一个公正的、纯洁的人,一个从群众里走出来的人,一个可以继承革命精神的人。那真理就很明确了,我们也应该照做,就像太阳从群山后升起一样,我们要追随的是真理。
“【已删除】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因为【已删除】!也因为人民派的艰苦奋斗。我们每个人都拥戴人民派这是毫无疑问的,那么人民派是否向我们敞开心扉如我们对她敞开心扉一样呢?没有!就这样简单,就这样明白,并且是我们每个人都知道只是不说出来而已。
“一直以来我们在与敌人作斗争,与自己作斗争,那我们是不是也该与领袖做一做斗争呢?答案显而易见,同志们,我们正应该这样做,因为那是领袖也希望看到的。我们要向他问真相,他如果回答了,那么好,我们可以商议讨论要不要接受他这个真相。假如他不回答,我们就一定要自己找到真相。不要蒙上眼睛,捂上耳朵,假如真相是有毒的,我们也一定要找到,不做浅薄愚昧的人,擦亮我们的眼睛,竖起我们的耳朵,我们要一个关于【已删除】的真相,一个关于【已删除】的真相,那好我们就要去发问了。有人不同意我的话认为人民不需要真理的,那好吧你亲自上来说,当着大家的面把你想要的真理说出来。”
——节选自《林言在□□的演讲·中册》
……
结束一天政务工作的边宁摘下通感仪,在自己的卧室里舒展身体。
鼓山的发展已进入一个平稳的阶段。边宁日常的工作并不多,他会花更多精力在阅读、学习以及研究理论的工作上。
一个关键的时刻即将到来,他心知肚明。
或许就在今晚,或许在明天一早,总会讨论出一个结果来的。
他看了看时间,陶子成该下班了,另外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项:他的长子可能会来拜访。
边宁与陶子成正式缔结同居关系后的第二年年末,他们申请到了一个生育名额,这并不是他们急于促成的结果,但也都平静地接受了。
他们给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起名为边诚。边诚从小在民联体的社会抚养机构长大,如今已有七周岁,就读于鼓山东区小学,每周会有一天休假,在周日的下午到亲生父母的住处用餐。
边宁提前在客厅等待,又觉得不庄重,于是去书房拿了一本严肃书籍来,戴着平光镜,端坐在沙发上默读,目光徘徊在墙上的电子钟与房门之间。
叮咚——
门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