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的父母被桃花的声声惊叫给吓醒了,他们赶紧穿衣奔了过来。
  一见桃花抱住大军坐在炕上,俩人还没顾上穿上衣服,浑身上下全都净光了个净。
  公婆一见又羞又臊,急忙抽身躲闪在外屋,就听婆婆说:“桃花,你们赶紧先把衣裳穿上。”
  桃花这才意识到她和大军仍光着身子,感到十分羞涩与尴尬,她拿起大军的裤衩就想先给他穿上,可大军太沉重了,于是她忙冲外屋叫道:“娘,大军是你的儿子,你怕什么?你进来帮我一把,我一个人搬不动他。”
  “你赶紧穿上衣服吧。”婆婆进来后接过桃花怀里的大军,又冲外屋的老伴儿说:“老头子,你赶快找人弄辆车上医院去。”
  桃花腾出手来刚刚穿好了衣裳,公公开门要去找车和人,却突然从院子外面进来了几个人,不容多问,几个人推门进了屋,抬起大军就走。
  原来这几位正是听房跟的那些光棍们,他们正听到“妙”处,却听见桃花的喊叫,几个人一惊,本想溜之乎也,可是这几个人刚出了院子,其中有大军的堂哥刘海涛,小名叫淘气儿,他和刘大军是一个老爷爷,也就是一个曾祖父。
  他对大伙说:“咱们明明都知道人家大军出事了,怎么能见死不救呢?倘若一走了之,那还算是人吗?”于是,几个人这才原路返回,正好听见桃花的婆婆吩咐说叫人找车上医院。
  人命关天,也顾不得许多了,正好还能借着因由多看她桃花几眼。
  大军的母亲刘巧仙不知道情由,忙问:“淘气儿,你们这是……?”
  刘海涛赶忙解释说:“婶儿,这黑灯瞎火的往哪里找车找人去?俺们几个正好路过碰见了,俺们几个轮流背着大军上医院,不然恐怕就来不及了。”
  婆婆和桃花虽然有些担心,但也没别的办法,一时间心里着急,听了这话,顿时感动得痛哭流涕。
  河套屯大队离县医院的直线距离至少也有十来里的路程,而且全是坑坑洼洼的土路。刘海涛和几个光棍男人都身强健壮,很有力气,他们几个轮流背着大军一路小跑直向县医院奔来。
  桃花和婆婆相互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虽然她们的脚步慢了一些,但由于心里着急,也得走一会儿跑一会儿地紧紧跟随着。
  到目前为止,她们谁都不知道大军究竟是怎么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病。
  他母亲怀疑大军是得了什么急症?或者是心脏病,或者是脑溢血。
  可桃花则认为大军是不是累的?她一边走一边回想,自从他俩结婚以来,她和大军干那事太频繁了,基本上每天晚上都没闲过,甚至有时候一宿都不消停,真没见过他这样的。不过,也从来没听见大军叫过累。
  话又说回来,不让他干他还不愿意呢,按他的话说:“这玩艺儿,男人想,你们女人就不想了?小蜜蜂趴花芯儿,甜丝儿丝儿、美嗞儿嗞儿,比做神仙还得。”
  他白天眯眯瞪瞪,没精打采,可一到晚上劲头就上来了,一整宿搂着桃花不肯撒手,在桃花光溜溜的身上又摸又亲,还吃她的nai子。一直撩拨的桃花*中烧、呼云唤雨、死去活来;最后如同决堤的洪水一泄千里。
  可就在这几天,大军每回办完事以后,总是大汗淋淋的,他说头晕头痛,一直伤风感冒老不好。
  喘粗气每回都有,干这个比干重活也不轻松。可他老是嚷嚷胸闷、胸痛,一直失眠睡不着觉。
  他和她开玩笑地说:“搂着你这么个小狐狸精怎么可能睡得着哦?”
  桃花想到这里,她情不自禁地叹息一声:“唉,他是累的,熬夜熬的。”
  桃花的结论几乎完全正确。大军就像掏空了钢筋的万丈高楼一样,顷刻之间,轰然崩塌了。
  据医院检查结果,大军得的是结核病,而且已经进入末期。
  今晚若不是来的及时,再晚来一会儿也就不用抢救了,直接抬回家办理丧事就行了。
  不过,医生却偷偷告诉桃花,即使是暂时抢救了过来,也只不过是半条命而已。
  医生说:“这种结核病主要表现出失眠多汗,午后有规律的发低烧,胸痛、胸闷、常常感觉乏力。这种病经常会被误诊为头痛、伤风感冒、呼吸道和肺部感染等疾病。”
  医生向病人家属讲解得很专业,不过医生最后地解释使人又难看又尴尬,医生解释说:“对于这种病,西医管它叫结核病,而中医则管它叫‘色痨’,色痨是太过近女色引起的痨症。其症状和感冒差不多!但用治感冒的方法治不好!许多人都是错过了治疗时机而死亡的!”
  大家和桃花也听得非常明白,难怪医生偷偷向她问这问那,就连自己和大军睡觉和办那事也要问,快要羞臊死人了呀。
  因为结核病属于传染性疾病,大军住院进了传染病区,而且是重症监护室区,这里禁止家属及外部人员入内。
  办完住院手续,院方让她们全都回家,每周一可来医院探视病人。
  回家的路上,婆婆伤心地边走边哭,桃花也是涕泪涟涟,并且悲感交加,若不是这几个人帮忙,恐怕大军早就……
  她哭泣着向这几个帮忙的光棍一个个鞠躬致谢,这帮人哪肯放过这么好的表现机会?他们争着抢着上来搀扶她,可以顺便摸摸她的小嫩手。这帮小子各怀鬼胎!
  大军住进了隔离区,当时国家对这种染病非常重视,医院规定,家属无须陪床,可桃花每天上午来医院,下午才回家吃中午饭。
  每次从医院回来,在她和大军的屋里傻呆呆的一坐就是半天,她心里总觉得空无着落,白天还好过些,一到晚上就想起了大军,想起大军那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把她拥抱,想起她的身子紧紧贴在大军温暖的胸膛,想起大军呼呼喘息的粗气……
  半夜里,她经常梦见大军压在她身上和她翻云复雨地大战着,每当她狂潮迭起,一波波火辣辣地热浪冲洗着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直到体下浸透出晶晶液体,被自己的叫声惊醒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在做春梦。当她清醒之后,便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
  公婆住在对屋,时常被她的哭声惊醒,婆婆知道她心里苦哇,而且还知道,从今以后大军不可能再与她做那些男欢女爱的事了。
  当然,做父母的永远不希望儿子有什么闪失,可大军的情况不同,医生清清楚楚地告诉说:“大军这病是被他自己给耽误了,若是早点发现早点治疗,兴许有一线生存的希望,可现在已经太晚了,就我国目前的医疗状况,从医疗技术到设备都没达到治愈这种顽疾的水平,只有控制住不向前恶化了,那已经是万幸了,即使是这样,这人也是个废人了,并且你们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这话使他们整天提心吊胆,心神不宁。
  婆婆懂得医生的话,事到如今光哭没用,也要考虑今后怎么打算。
  这天半夜,公婆又被桃花的哭泣声给吵醒了,婆婆过来本想对桃花安慰几句,可她一见桃花泪水汪汪地坐在炕上呆呆发愣,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抹了抹眼泪无奈地默默转身回去了。
  老两口睡不着,婆婆也发愁啊,她满含泪水地唉叹一声问道:“老头子,这可怎么办呀?咱家断了香火不说,总是这么呆着,时间一长,恐怕桃花熬不下去,要跟咱大军离婚,那可怎么办呀?”
  大军的爹这辈儿是单传,大军也是棵独苗儿,可他又偏偏得了这种病,以后恐怕……能不能保住命还得另一说呢。
  最可怕的是,医生告诉她说:“你儿子还患有隐睾症和精索静脉曲张等病状。”
  她听了半天也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医生只好通俗地向她解释了一番,这一下差点没把她吓死。
  她彻底明白了,即便是大军完好无损地出了这个医院,以后也不可能再下种延续香火了。
  这是老天爷要叫她断子绝孙呀!难道老刘家到了大军这辈儿就这绝户了?她不甘心,她更不服命!
  可她又有什么法子呢?这一夜,她的白发好像又添加一些,就连眉毛也恰似落了一层厚厚的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