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月的小脸一白，扶着顾琰的力道便重了些，颤声催促道，“长公主……”

纱帽下的顾琰微微一怔，他深深看了将秦艽挡的严严实实的顾九霄一眼，眸色微沉，低声道，“多谢二哥关心，我们走。”

顾九霄见顾琰终于离去，周身的防备才略略一松，他笑着转头，“我们也走。”

说着，便握着她的手，抬步朝休憩处走去。

秦艽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觉得这样走路怪怪的，便挣了挣，那人却又握的更紧了些，还回头轻叱了声，“别动，免得走丢。”

这有什么可走丢的？

秦艽心内有些无语，但也懒得因为这些小事和他争执。

“二哥……”

康王半扶半抱着哭成泪人的柳娉婷追了出来，他面色焦急，有些惊慌，“二哥，娉婷是冤枉的，你……”

顾九霄回过头，皱了皱眉，“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柳娉婷红着眼，湿漉漉的看着他，“二哥，你一定要帮帮我，你帮我作证好不好，我……”

顾九霄的脸色更怪异了，他淡淡的看着她，“作什么证？”

柳娉婷一噎，还未说话，秦艽已在边上轻轻笑了声，“自然是为温柔美丽善良的康王妃作证，她庶弟做的孽，她全程未知，是最无辜的。”

“对对对。”

康王忙不迭点头，目光殷切的看着顾九霄。

一时之间，竟也觉得这个泼妇也不是那么差劲了。

柳娉婷自她那声轻笑后，便觉得被顾琰扇过一巴掌的脸火辣辣的，她垂落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眼中浓浓的妒意一闪而过，指尖死死抠在掌心。

顾九霄闻言却是皱起眉，淡淡看那了秦艽一眼，“王妃可别乱说话，本王没什么证据能证明康王妃无罪。”他说着，抬眼看向康王，“还是要康王妃向父皇母后自证清白才行。”

柳娉婷心中顿时一绞，她仓惶抬头看他，慌张难过的眼泪扑梭梭的掉，“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二哥都不肯说吗？”

“这不是一句话的事。”顾九霄面色微沉，“这关系到一个女子的名节，那个人还是本王的妹妹，如若康王妃当真无辜，本王自然可以为你作证，可你无不无辜，只有你心里清楚。”

“康王妃若要本王作证，拿出你无辜的证据来！”

他那一字一句，如同冷酷无情的冰石，砸的她晕头转向。

柳娉婷浑身的力气如被抽干殆尽，身子一软，人已是失去知觉。

“娉婷……”

康王慌忙一把揽住她，不顾周遭众人窃窃私语，将她打横抱起冲进内室，“来人，宣御医，快宣御医！”

顾九霄眼神淡漠的收回视线，抓着秦艽的手重又举步。

秦艽身不由己的被拽着走，若有所思的看着顾九霄的后脑勺，想不到定王竟然真的放下了康王妃。

若是以前，怕都不用康王妃开口，他就主动为她奔走了。

两人很快来到屋子，等秦艽换下了湿衣，找到合身的衣裳穿好，才一同上了定王府的马车。

秦艽今日又是中了轻微的催情香，又是泡了水，上了马车后便昏昏沉沉的眯起了眼。

顾九霄余光瞥见她脑袋小鸡啄米似的往下点，忙挪到她身边，伸手虚垫在她脑后，免得她撞到马车壁。

等马车一个颠簸，他终是心满意足的看到秦艽向他倒了过来，脸颊轻轻磕在他肩头。

顾九霄唇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小心的将她搂在怀里，只是眼角余光瞥到她侧颈上的吻痕，唇角那上扬的弧度一滞，又慢慢放落不少。

真是让人看着分外碍眼。

顾九霄越看越是不爽，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红痕，蓦地心头一动。

他偷偷看了熟睡过去的秦艽一眼，缓缓低下头，唇离着那处吻痕——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