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赵十一的语气不对劲,好像是在怀疑这瘸腿老爷子。他这人向来说话不看人,也完全没给这老爷子面子。
老爷子被他激怒,冷哼道:“哼!要是我不告诉你,你能怎样?”
“呵呵!”赵十一咧嘴冷笑一声,突然出手,速度快的惊人。我完全没看清楚,他便夺走了瘸腿老爷子的拐杖。
老爷子手上没了拐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瞪着赵十一骂道:“你这后生仔,竟然欺负残疾人,实在是不知礼数!要是我全身健全,又如何能让你这后生仔欺负?”
老爷子虽然语气是在呵斥赵十一,但更多的是无奈和可怜。
“别他娘的废话!就算你全身健全,小爷我一样捶得你打滚求饶!快说,这山鬼到底是怎么回事?小爷我要是狠起来,可是连自己也害怕。”赵十一继续威胁道。
“唉!”老爷子叹息了一声,也不是被赵十一吓着了,转而看着我,犹豫了片刻,最终松了口:“实不相瞒,当年我也是无意中闯进了阴地,最后被巫辿术所害。说来也是好人有好报,我来的时候救了一只受伤的黄皮子,没想到最后黄皮子在阴地救了我一命。只可惜我的兄弟,却惨死在巫辿术的邪术上。我虽说捡回了一条命,但也被那老太婆害的断了双腿,瞎了一只眼睛,永远无法离开苗王山!”
老爷子说完,赵十一接着说道:“要是小爷我猜的没错,控制山鬼的东西,不是人,而是一只成精的黄鼠狼!那些被刨的土坟,应该是被她刨出了尸体,吃了尸体的肉吧?”
“没错!”老爷子重重的点点头,道:“过了死人沟,便是九洞十寨的地界。九洞十寨全是苗人和少数民族,他们修炼邪术,还养蛊。而死人沟无疑是他们九洞十寨的通道,那些土坟里埋着的正是他们的尸体。加上那竹林有阴地,人死后冤魂无法离体,便永远聚集在死人沟,最后变成了山鬼。”
我听到此处,心中疑惑还是未解开,便问道:“老爷子,山鬼也是山精水怪,说起来她们还不如成精的山精水怪。可成精的黄皮子怎么能控制他们,难不成是遇到黄大仙?”
“那老婆子并不是黄大仙,一直在山中修炼。我也想不明白,她为何会巫辿术?而且这老婆子的道行不简单,恐怕离飞升之日不远了!我留在土地庙,便是不想无辜的人闯进死人沟。就算我敲钟震慑山鬼,可人还是抵挡不住山鬼的诱惑,而且巫辿术实在是太过邪门。最终色字头上一把刀,害死了他们自己。”
老爷子似乎也没解开这个疑惑,而我听到他的话,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我说:“老爷子,恕我冒昧,我想请问一下,你是不是龙组的人?”
我这么一说,老爷子的眼皮便不自觉跳了一下,随即问我:“小伙子,你怎么知道我是龙组的人?”
看来我猜对了,我赶紧把自己的令牌拿出来。老爷子一看到我手上的龙组令牌,顿时失声大哭,“我一直以为龙组抛弃了我,一直等到了我心寒。可我没想到,龙组竟然没有放弃我,还在苦苦寻找我。就算我死,也死而无憾了……”
我看着老爷子的反应,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以为我是龙组派来找他的,其实并不是。要不是知道先前有龙组的人来过此地,我也不会想到这一点。
而我此时对龙组刚产生的好感又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当年师父去九龙村救我们,最后结局惨死。龙组的人见死不救,事情发生后也没去找过师父。
现在这瘸腿老爷子同样如此,他们为龙组做事,最后也是落得如此凄惨的结局。换句话说,龙组早已抛弃了他们。
回想往事,我心里又悲又可怜他们。可能裘老爷子说的没错,龙组也是勾心斗角,早已丢失了成立的初衷。但这也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心,等我报仇之后,一定要离开龙组。
不然的话,迟早会被他们的勾心斗角害死!
我见老爷子哭的很伤心,安慰道:“老爷子,龙组让我来找你们。现在你还活着,这是不幸中的万幸。等解决了山鬼的事情,我便带你回去!”
老爷子抹了抹眼泪,笑的很释然,但也没有点头,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看出了啥。
我把他扶起来坐下后,又问道:“老爷子,你知道那老太婆的老巢吗?”
“不知道!”老爷子摇摇头,说:“我并不是她的对手,又如何敢去找她。这黄皮子也是她的子孙后代,但因为我先前救过它一命。它一直跟着我生活,每日回去山上给我采摘野果,这才让我活了下来。我苟延残喘至今,就是想等着龙组的人有朝一日能现身。我现在终于等到了你,总算能咽下最后一口气了!”
我听着他的话,心里愈发不是滋味。这些人在外面拼死执行任务,目的就是为了立正邪之道,维持阴阳平衡,可却是被龙组的高层领导抛弃。
我越想心中越是愤怒,但还是强忍着问道:“老爷子,裘飞虎组长只是让我来寻人,却未向我提起老爷子的身份,不知老爷子该如何称呼?”
我这么一问,似乎提起了他的伤心事。老爷子连着叹了两口气,这才说了起来。
“以前江湖上的人叫我吴神算,我自幼跟着师父修行算命之术,可以说已经到了窥天彻地的境界,而且又精通五行八卦,最后被裘飞虎带进了龙组做事。龙组总共分为两个部门,一个是调查组,另一个是行动组。裘飞虎是个正义之士,负责统领行动组。我们终日游走在山川大河之间,目的是为了解决国内灵异之事。从我加入龙组行动组开始,便眼睁睁看着死了不少兄弟。虽然我们一心对付邪道,只可惜龙组高层勾心斗角,行动组一直被调查组打压。干着最危险的活儿,回去还要受气,实在是痛苦不堪。”
吴胜算说到此事,师父也有同样的感慨。果真是印证了一句话,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吴胜算摇头苦笑,继而独眼看着我,说:“你既是龙组的人,又是在裘飞虎的人,说起来我们也是同门。既然是同门,我便要帮你度过此劫!你们离开之后,老夫一直在掐算,总算找到了破解之法。”
“哦?”我一听来了兴致,“还请吴前辈指点迷津!”
“嗯。”吴胜算嗯了一声,道:“你一生死劫过多,皆是拜天罡星命格所赐。破解之法,便是找到命轮,改变命运。但命轮与魔王星相生相克,命轮出现之日,便是魔王星吞噬日月之时。唯一能克制魔王星命格的人,只有你!可让我不解的是,我算到你命中竟然有魔王星相助,而且还能帮你化解死劫!”
吴胜算这番话好像自相矛盾,但又言之有理。按照我的理解,我乃是天罡星命格,命中注定多死劫。而天罡星命格之人,又能压制魔王星命格的人。可巧的便是,魔王星命格的人能够助我渡过死劫。
这当中又牵涉到了命轮,只要找到命轮,才会知道拥有魔王星命格的人到底是谁。说实话,我理解的很笼统。但算命之人说话,向来如此,绝不会说透,这样才能体现出他们的高深莫测。
我正沉思之后,吴胜算的独眼又看向了无心和赵十一。他的独眼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眉头紧皱,不知道在干啥?
赵十一挑眉问他:“老瘸子,你他娘的不会是对小爷我有想法吧?小爷我告诉你,你要是有啥龌蹉想法,小爷我戳瞎你另一只眼,然后带你去天桥乞讨!”
“非也!非也!哈哈……”谁知吴胜算突然放声大笑,饶有趣味的说道:“我一生阅人无数,竟然看不透二位的命格,也无法给二位算命,实属罕见!劳烦二位借手一用?”
“你想干啥?你这老变态!”赵十一警惕的问道。
但吴胜算没有回答他,一把抓住他的手开始摸了起来。我看到赵十一像是触电了一般,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连皮肤上的鸡皮疙瘩也冒了出来,还伤心的向我抱怨。
“小鱼儿唉,小爷我守身如玉,没想到被一个老变态占了便宜。小爷我心灵脆弱,以后说不定会天天做噩梦。到时候小爷我要是得了抑郁症,你可要保护人家哟!”
这家伙说着还把头靠在了我肩膀上,我用肩膀顶开了他的脑袋,骂道:“贱十一,你他娘的别恶心我。就算猪得了抑郁症,你也不可能得抑郁症!”
“讨厌!”这家伙还娇嗔的说了一句,我看到他那贱兮兮的样子,真想一巴掌把他脸扇进墙里,让他抠三天也抠不出来。
吴胜算一只手摸着无心的手,另一只手抹着赵十一的手,好像使用的是摸骨算命术。半晌之后,吴胜算突然放声大笑:“真是妙哉,妙哉!我虽然无法算出二位的命格,但我能断定,你们三人在一起,必然能成大事!”
“我成你大爷的大事,不用你算小爷我也知道能成大事!你摸个鸟,还不如鬼迷日眼的程天师会忽悠人!”赵十一一脸恶心的抽回了手。
“小娘子,等我,老子这就来找你大战三百回合,这次老子非要让你求饶!”可就在赵十一话音刚落之时,原本昏迷的黄毛忽然醒了过来,爬起来便火急火燎的跑出了土地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