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便和九洞十寨的苗人打交道,深知他们的性格,重情重义,有恩必报,有仇必还!而且他们大多数人生性耿直,不会拐弯抹角,也不擅长玩心机!
可能也是吃了不少汉人的亏,这才使得他们一直生活在苗疆十万大山腹地,不愿和外人打交道。
祭司的阴谋被拆穿后,一时之间成为了草鬼寨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祭司被带回草鬼寨后,直接被寨子的苗人用绳子吊在神树雕像前,看来终究难逃一死!
通过这件事后,我也知道草鬼寨权力最大的人并不是祭司,而是草鬼寨的大小两个草鬼婆。草鬼婆之后,才是巫师和祭司,他们的级别差不多,巫师祈福祭天,而祭司负责主持大局,同时修炼一些能治病祝由的巫术。
草鬼婆让寨子的人设宴款待我们,和金竹寨的规矩差不多,也是围着篝火席地而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只不过他们的晚宴要热闹不少,酒过三巡后,寨子的人便拉着我们去唱歌跳舞。
我对这些东西一点天赋也没有,婉拒了他们的好意。倒是赵十一和程天师很合群,很快和他们打成一片。无心也被颜九妹强行拉着去唱歌跳舞,这小和尚身体僵硬,看着无比变扭,但也熬不过苗人的热情好客。
我趁着这个功夫,开始打探九洞十寨的情况。
“草鬼婆,据我所知,你们九洞十寨十年才会举行苗王大会,为何这次会突然提前?”
草鬼婆不苟言笑,表情一直很严肃,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祭司突然说苗王大会提前了,还告诉我们五毒教弄丢了蛊王。我们这才中了他的计,开始选举落花洞女,想祈求洞神保佑!至于苗王大会,不光是我们寨子,就连其他洞寨也收到了消息,都在准备参加苗王大会的事情,谁都想统领九洞十寨!”
听到草鬼婆的话,我心中的猜疑得到了验证,这果然是游仁凤搞的鬼。他就是想借着这次机会铲除五毒教,从而统领九洞十寨!
我顿了一下,又问道:“那苗王大会啥时候举行?”
“还有三天的时间!到时候九洞十寨的苗人都会参加,由五毒教主持召开苗王大会!”草鬼婆说完突然扭头问我:“你们能进入苗疆禁地,想必不是普通人。莫非,你们也是冲着苗王大会而来?”
我见草鬼婆提到了这件事情,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草鬼婆,实不相瞒,我们此番来并不是为了苗王大会,而是想找到破解子母情蛊的办法!”
草鬼婆听到子母情蛊,眉头一皱,说:“子母情蛊早已失传,而且炼制方法也各不相同。九洞十寨皆会练蛊,练出来的子母情蛊也截然不同。要是用错了方法,不但救不了人,还会害死人!敢问,是何方势力练出的子母情蛊?”
“五毒教!那人心术不正,学得五毒教禁术后,便出去害人!”
“子母情蛊乃是禁术,早已被禁止。你们贸然去求药,恐怕只会惹怒五毒教的人。”草鬼婆提醒道。
我摇了摇头,无奈的笑道:“中蛊之人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见死不救。不管有多么困难,我也会救她!”
草鬼婆闻言点点头,说:“你对我们草鬼寨有恩,如若这次我们能胜出,或许我能帮你找到破解之法。”
“那就感激不尽了!”我连忙道谢。
之后我又询问了关于九洞十寨的情况,草鬼婆告诉我,九洞十寨只是早些年生的称呼,现在并没有九洞十寨。有一些小的洞寨和寨子,早就归入了其他寨子门下。
如今的九洞十寨,只有四个实力较强的寨子。第一便是五毒教的五毒寨,第二是蛊苗寨。蛊苗寨相对要神秘一些,当年蛊苗寨的圣女林依依和道门至尊李初九成婚后,蛊苗寨便隐世而居,几乎不会参与九洞十寨的事情。据说那林依依也回到了蛊苗寨,统领着蛊苗寨,只不过没有人能找到他们的老巢。
而接着便是他们草鬼寨和修罗寨,修罗寨也比较特殊,早期他们也练蛊,可后来便开始钻研湘西辰州符。九洞十寨之间,平时并不会来往,各自生活,除非有大事发生。
可我没想到的是,金竹寨也是九洞十寨的势力。只不过当年他们的族长带着他们离开了苗疆腹地,不光是金竹寨,还有好几个小的寨子也离开了苗疆,与外界的汉人生活通婚,大部分几乎已经被汉化,只是还保持着他们传统的习俗。
晚宴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才散了,草鬼婆给我们安排了住宿的地方,打扫的十分干净,连蜘蛛网也没有。一看便知道,这是练蛊人居住的房间。
一般练蛊人住的房子,房屋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干净!这是因为有蛊的原因,蛊物活动的地方,别说是蜘蛛网,就连蚂蚁也不敢进屋!
大家又累又困,加上又喝了酒,倒床便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太阳已经晒屁股了。
草鬼寨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放牧农耕,自给自足。颜九妹负责我们的生活起居,一直在草鬼寨呆了两天后,我们才准备动身去惨叫苗王大会。
而草鬼寨的巫师被他们活生生吊死,死后并不没有将尸体埋葬,而是将尸体扔到了乱葬岗,让野兽饱餐一顿。他们信仰神灵,认为他们的生命还有他们的食物皆是神灵所赐,死后便要回馈神灵,让野兽吃光他们的尸体,从而报答神灵的恩情。
这次去参加苗王大会的人数并不多,两个草鬼婆负责带队,带着巫师以及十几个年轻力壮的苗人。加上我们,总共是二十人左右的队伍。
草鬼婆担心我们身份暴露,让我们换上了苗服,还在我们脸上涂抹了迷彩。只要我们不开口说话,苗人很难发现我们是苗人。
草鬼寨离五毒寨大概有一百多公里的距离,因为路途遥远,又是徒步,所以我们提前一天晚上出发。山路不好找,速度放的很慢。
起初我们打算用手电筒照亮,可却是被草鬼婆给制止了,说他们九洞十寨的人只用火把,从来不用手电筒。而且晚上容易遇到走阴人,用火把其实也是代表着他们的身份,这样会避免冲突。
而在山里走了两个小时后,我们带来的电子设备全部失去了作用。这地方没有通电,自然没有信号,就像是进入了无人区一般。
这一带全是人烟罕至的原始森林,林子里全是参天大树,随处都能见到珍稀的药草。这些东西带出去都是宝贝,能够治疗很多奇难杂症。
草鬼婆的年纪看起来不小,可她们却丝毫不觉得疲惫,体力比年轻人还要厉害。又走了三四个小时的样子,我见程天师快坚持不住了,正想让草鬼婆停下来休息片刻。
谁知我还没开口,前方的林子里突然出现了吆喝声,“阴人过路,阳人回避!爱避不避,阁下自理……”
伴随着这突然响起的吆喝声,同时还响起了一道摇铃的响声。听这吆喝的调子,好像是遇到了赶尸匠!
湘西一带自古流传着赶尸匠的传闻,我虽然在棺材山遇到过赶尸匠,可还没有见过他们是如何赶尸的。
草鬼婆这时也停了下来,特意叮嘱我们:“这是湘西的赶尸匠,前面不远处便是赶尸客栈。呆会儿我们要去赶尸客栈休息,不管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能和他们发生冲突,以免惹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九洞十寨的苗人对汉人可没有多少好感,也有他们自己的忌讳,还希望你们能体谅一下!”
“嗯。”我点点头,接着我们才去追那赶尸匠。赶尸匠的速度很慢,我们很快便在林子里追上了他。
这赶尸匠是两个人,一前一后,前面一个负责吆喝引路,后面一个负责押队洒纸钱。他们穿着蓑衣戴着斗笠帽,身材看起来很矮小,但一身腱子肉,肌肉看起来十分发达。
而他们两人正赶着两具尸体,并非是我们电影里看到的穿着清朝官服的尸体,而是穿着一身白色孝衣。额头上倒是贴着一张镇尸符,在两具尸体的咯吱窝下还绑着一根长竹竿,好像是为了避免尸体摔倒。
其中一具尸体好像是女性,披头散发,看着就像是女鬼一样。
他们的脸看起来煞白无比,又穿着白衣服像活人一样走路。要是大晚上一个人看到的话,肯定会吓的不轻。好在人多,倒也不觉得害怕,反而看的愈发好奇。
能让尸体不腐,还能让尸体走路,这便是赶尸匠的本事。但赶尸匠这种职业极其辛苦,而且常年和尸体打交道,寿元也很短!
赶尸匠看到我们的队伍后,打了一声招呼,也没多说啥,皆是朝着同一个方向走。他们的速度很慢,我们跟在他们身后,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样子,总算看到了我们要过夜的地方……赶尸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