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也看到了村民的脸色有些不对劲,问道:“大毛,怎么了?别着急,有事儿慢慢说!”
这大毛可能太着急了,也顾不上我们外人在场,脱口道:“村长,我婆娘快生了!”
“这是好事!老夫先提前恭喜你,相遇是缘。待孩子出生以后,老夫想亲自给他摸骨算命,然后给他取上一个好名字!”程天师一听到这个消息,忍不住卖弄他的半吊子本事。
可能程天师没有注意到,那个叫大毛的男人根本没听进去他的话,还是一脸焦急恐惧的看在村长。村长此时也是眉头紧皱,下意识问了一句,“现在外面还在下大雨吗?”
“嗯!比之前还要大!”叫大毛的男人点点头。
村长又问:“你婆娘能坚持住吗?”
“我也不知道!”大毛摇摇头,脸色比刚才还要焦急,自言自语的嘀咕道:“这是我第一个孩子,无论如何我也要保住他!”
听到大毛的话,春兰起身道:“村长,还有这位大哥,我略懂一些医术,也帮人接生过。要是你们实在找不到医生,我可以去帮忙接生!”
大毛没说话,不过村长开口了,苦笑着摇头道:“多谢姑娘的好意,不过这孩子你接生不了!不好意思,我得先过去看看,你们千万要吃饱。要是不够的话,就让傻大个媳妇给你们重新弄!招待不周,还请各位道长见谅!”
留下这句话后,村长便和大毛匆匆走了。
春兰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疑惑的呢喃道:“莫非是孕妇难产了?不过这地方太偏僻了,而且又没通路。天上又在打雷下雨,我真担心那孩子保不住!”
“春兰姑娘不用担心,刚才老夫掐算,是大吉之兆!此地虽然偏僻,但村里肯定有稳婆或者接生婆!放心,不会有事的!”程天师也在安危春兰,估计他也只能忽悠这些深居百花门的四姐妹!
我心里总觉得不对劲,脑海里一直浮现着村长刚才那句话,他说春兰接生不了大毛老婆的孩子。可他和我们一样,都不知道大毛老婆的情况如何?为何语气能这般笃定。
我见其他人没放在心上,继续吃饭聊天,我则是借故小便偷偷溜了出来。外面还在下着大雨,仿佛时候进入了多雨季节,三天两头总会下一场雨。
村长和大毛两人打着一把伞,几乎是一路小跑,我暗中跟着他们。一直到一间老房子门口时,两人才停了下来。
大毛对着屋里喊了两声,很快就有人把门开了。等大毛和村长进去后,他们又把门关上了。我本想从前门翻进去,可担心被村里人看到说不清楚,只能绕到后院!
好在这村子里没有人养狗,我也不担心后门有狗守着。白天的时候我和林忠义偷偷来过,所以是轻车熟路。后院和堂屋隔着一块空地,除了那间供奉棺材的房屋外,再也没有地方可以藏人。
为了小心起见,我干脆冒着雨爬到了房顶上。翻墙上树对我而言,技术已经是炉火纯青了,可以说还没遇到我翻过去的墙。
百花村的房顶都是用瓦片盖的,因为一直在下雨,我不敢贸然揭开瓦片,要是不小心漏雨滴到他们身上,那麻烦可就大了!
我趴在房顶上,因为雨滴声太大的原因,很难听清楚他们说话的声音。只能把耳朵贴在冰冷的瓦片上,几次尝试后,终于确定了他们说话的位置!
因为房顶上的雨水是往下流的,我只能爬到房顶最高处去掀开瓦片,同时用身体来挡住雨水,这样就能避免漏雨滴到屋里!
我把瓦片掀开了一个角,顺着缺口往下一看,因为角度的原因,我看不到他们!我所在的位置正好对应着大毛家的香火台,我又尝试着换了好几个角度后,总算看到了村长和大毛。
不光是他们,还来了几个岁数较大的村民。但他们中间没有一个是老人,年纪普遍在五十左右,在梅花村也算是最年长的一批人!
他们全都守在侧房的门口外面,大毛则是急的团团转。这时村长开口了,说:“这是大毛第一个孩子,按照我们的规矩。无论是谁家的孩子,都要保下第一个孩子,这也是唯一能够让村子延续下去的办法。只不过现在是晚上,谁愿意去梅花湖请接阴婆!我们都知道梅花湖晚上很邪门,去了很容易回不来。”
村长说完,另一个人开始数落大毛:“大毛,你这家伙也是太不靠谱了。明明知道你媳妇快生了,为啥不早点去把接阴婆请来。现在倒好,晚上村里没人敢去梅花湖。唉,你这家伙,真是不上心呐!”
大毛又担心又委屈,时不时会看向侧房的大门,似乎是听到了他老婆的痛苦呻吟声。索性一咬牙,道:“村长,各位叔伯,我去梅花湖请接阴婆!反正活不长,我只希望保住我孩子。我出事没关系,拜托你们一定要保住我孩子!”
大毛说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他们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直接冲出了家门。而大毛刚一走,又有人说道:“按照我们村的规矩,第一个孩子无论如何也要让他活下去!可这次找谁?”
说实话,我此时心里早已是惊涛骇浪,眼前发生的一切,还有我偷听到的内容,一时之间,我脑海里全是疑惑,可以说乱如麻线,毫无头绪,心里也憋得难受!
村长等人沉默小片刻,最终村长开口了,“我家里来了几个云游道长,怕也是冲着我们村死亡诅咒而来。就看看他们谁和孩子有缘分了,一切凭老天爷定夺!行了,大家快去准备吧,只希望大毛能把接阴婆请来!”
我听村长这话的意思,好像是打起了我们这批人的主意!
可他们到底想干啥?这梅花村的村民又在刻意隐瞒什么秘密?不管如何,我也不能让大毛出事,只有他活着去梅花湖找到接阴婆,才能解开之后的秘密!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这小小的梅花村竟然有接阴婆。很多人只知道稳婆和接生婆,可却没听过接阴婆。和稳婆差不多,也是为了接生孩子。
不过接阴婆接生的并不是正常小孩,最开始是帮死人接生孩子。有些孕妇死了之后,孩子也会胎死腹中。但这时候接阴婆便要帮死者接生,防止胎死腹中的孩子化作厉鬼,冤魂不散缠着家人。
除此之外,接阴婆还会接生讨债鬼,或者是会夭折的小孩。据说接阴婆手上有一把祖师爷传下来的阴阳剪,能够剪断一切因果。会夭折的小孩能躲过死劫,而投胎来讨债的小孩,则会被接阴婆带走悄悄剪下脑袋,这样讨债鬼才有二次轮回转世的机会,不至于彻底消失在天地间!
不过接阴婆太过神秘,我也只是听人说过,真正的手段我却没见过!不过我白天去了梅花湖,只是发现了那钓鱼的神秘老伯,没想到还住着一个更为神秘的接阴婆!
这梅花村……果然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回过神后,我连忙去追大毛。他可千万不能出事,不然后面的事情就没办反继续发展下去了。
我很快便追上了大毛,他提着一盏油灯,晃来晃去,灯光摇曳不定,手里还拿着一把散发着血气的尖刀,应该是平时用来宰杀牲畜的屠刀。
这种刀血气很重,一般的孤魂野鬼不敢近身!
我怕被他发现,远远跟着他,一路上并没有任何异常。只不过路面湿滑,极其不好走,不光是大毛,就连我也摔了好几跤。
庆幸的是,这时的雨势逐渐开始小了,应该很快就会停了。清冷的月光重新照在大地上,白晃晃的一片,更是给后山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而快到山顶时,刚要进入梅花树的范围,我发现林子里全是浓雾。就在那浓雾中,我甚至感受到了一丝淡淡的阴气!
气温也跟着下降了十来度,仿佛是进入了南方的初冬天气,鸡皮疙瘩也是忍不住冒了出来。大毛一头扎进了浓雾中,很快消失不见,只能看到那摇曳不定的模糊油灯。
我担心他出事,紧跟着进入了浓雾地界。这浓雾实在是太浓郁了,能见度可能不到一米,好几次都差点一头撞在梅花树上。
同时我发现气温比外面还要阴冷,不是寒冷,而是一种刺骨的阴冷。我眼睛一直锁定大毛,生怕他会出事!可有时候人的运气就是这么背,真是怕啥来啥!
我脑海里刚出现这个想法,原本寂静的黑夜,周围突然响起一阵尖锐且又刺耳的猫叫声!这猫叫声比野猫交配季节发出的声音还有尖锐刺耳,而且很低沉,听的我心惊胆战,心底生寒。
这时大毛也停了下来,举着油灯四处张望。借着他的油灯,我看到周围的树上全是白天看到的黑色怪猫。它们的眼睛在黑夜里发出褐色的光,眼神看起来很愤怒。
大毛被吓得不轻,尖叫一声后,大声吆喝给自己壮胆,同时也想驱赶周围的野猫。可他一出声,那些野猫的叫声更加刺耳尖锐,就像是猫爪心一样,听的浑身难受!
而就在这时,我看到梅花湖的方向,竟然飘出了好几个透明的魂体,正朝大毛的方向飘了过去。
我看到那些魂体,当即暗叫不好,“糟糕!这是黑猫叫魂,怕是唤醒了梅花湖那些淹死的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