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并不是无缘无故会过来送人头的家伙，而且......”

陆羽的右手食指轻轻抬起，如同利剑一般，准确无误地指着司马懿的胸膛。

“你带着那块天书碎片一起过来了吧？”

瞳孔之间散发着几分微光，严肃而阴冷的氛围让司马懿不敢直视陆羽，只是默然不语地点头。

“目的呢？！”

陆羽并没有继续跟司马懿客气下去，直接攥住他的衣领，而后徒手将其从地上拎起，重重地朝着身旁的树干之上砸去。

“咳咳！！”

司马懿从脊背之上感受到了痛楚，咽喉之间也明显有淤血上升着，脚底不住地挣扎，但是无奈被陆羽如提童稚般轻松地提起，他完全做不到任何的反抗。

而陆羽只是淡漠地看着司马懿，眼神之中并无凛冽的必杀之意，但是这无所谓般的神情，仿佛巨人面对着蝼蚁一般，这更加加剧了司马懿心中的恐惧。

“我......光凭我的力量，哪怕参透了天书碎片，也没有办法去摧毁知识的根源，还不如将它送给更能利用它的人！”

司马懿嘶哑地说道，被折磨的同时，他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当初黑雾对他的话语。

“将这块天书碎片送给他，而且......如果让他发觉到我的存在的话，那么你仍然难逃一死。”

谜一般的黑雾，不想让陆羽知道他的存在。

“仅仅如此吗？可是我觉得你可不是那么大方的人啊。”

陆羽微微蹙眉，同时右手已经不再抓着司马懿的衣领，而是他的咽喉。

“以你的实力，在我的面前不过是蝼蚁而已。你的命就在我的手里，事到如今，也不愿意和我讲句真话吗？”

“我说的......是真的！”

司马懿挣扎着，但越是挣扎，陆羽手上的力道，便愈发地沉重起来，司马懿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就像是快要断裂了一般。

他是怎么回事？！

如此可怕的压迫感......难道他真的要置我于死地吗？！

死......

自己委曲求全了半生，孤独了半生，容忍了半生，欺骗了所有人，为了伟大的计划不断努力着，难道迎来的却只有死亡吗？

自己还没有超越诸葛亮，还没有打破他的理论，还没有让他体验到失败的滋味！

知识的根源，还没有破碎！

“噗通————”

就在司马懿即将失去呼吸的能力之时，陆羽却是松开了手，司马懿则是失重摔在地上。

“你走吧。”

抬头看了一眼司马懿那不解和惊疑的目光，陆羽淡淡地说道。

“我答应过一个人，不会取你性命的。”

从司马懿身上掉落在地上的天书碎片，散发着金色的辉光，被陆羽捡起，而后不知他用了何种办法，天书碎片缓缓地从融入进了他的手掌之中。

“是谁？”

原本以为自己今日就得死在这里的司马懿，没想到在陆羽的手下留得残命，但他此刻的大脑依然没有从刚才的绝望之中缓过来。

“一个希望你能停止毁灭知识的人。”

陆羽记得，当初自己和曜告别之时，他希望自己能阻止司马懿的行动。

而如今，不知是巧合还是注定，司马懿就在自己的面前，狼狈不堪。

“......是那个毛头小子啊。”

司马懿突然有些黯然下来，当陆羽说出那位希望自己不要继续毁灭知识的人，他就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那个无知又愚蠢的师弟。

但是，自己如今却是因为他的一番话而得救。

“虽然我觉得凭你的实力，要想做到毁灭知识，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陆羽面无表情地嘲讽道，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给司马懿的胆子，认为凭借着天书碎片就能够获得与知识根源抗衡的力量。

“毁灭知识的根源么？呵呵......或许，我真的只是异想天开罢了。”

面对陆羽的嘲讽，司马懿却是默认了。

知识的根源，那是曾经神明的智慧结晶吧？

他们说的对，自己对于神明，对于真正的力量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又何谈将其毁灭。

可悲，可笑，自己追求了半生的信念，却是一纸空谈。

像他们这样的强者，才是真正能够主导这个世界的主宰吧......自己终究还是一介凡人罢了。

无力地瘫坐下来，这是比面对死亡之时还要更加绝望的痛苦。

没有了最初的信念，再无为之而战的动力，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傀儡般没有生命地活着。

神情黯然，司马懿凝望着空中的圆月，眼中闪过一线光芒，而后很快又继续变得浑浊不堪。

“......”

看着司马懿那死寂的面目，陆羽并没有同情他，而是在思考着一件事情。

在司马懿的背后，是否出现了什么势力呢？

否则的话，他又为何将这天书碎片交到自己的手上。

当这块天书碎片与其他碎片融合在了一起时，陆羽能够更加清晰地看到来自于太古时期与未来纪元的画面。

同时，他的脸色，也愈发凝重了起来。

犹豫了一会，似是在心中默默做出了决定一般，陆羽并没有向着江郡城内而去，而是朝着岸边的大江走去。

“神明之力的诅咒吗......或许，我早就已经遭受到了。”

神情有些许的黯然，就像是周围漆黑一片的夜空，看不出任何的色彩。

陆羽凝望着江河，看着滚滚长江东逝水，心中有些感伤。

“真是的，就不能让我一个人多待会么。”

在陆羽默默地叹息之时，他再次察觉到了，有人在窥视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