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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一听文远伯提到秦王，脸上的神情也有些复杂了，文远伯刚刚的话还真劝动他了，他或许可以不给文远伯面子，但秦王还是要重视的，如果真的让秦王捷足先登的话，那他还真没处说理去，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很显然这并不是太子想要的结果。

“孤知道了，你还没与孤说说，这几日他除了好酒好菜金银珠宝美女什么的外还提过什么要求没有？”

太子听了文远伯的话，心中也是有些意动，如果就他在拉拢一方将帅的支持也就罢了，但是秦王那边的动作还是让他警惕不少。

“方文卓属于不见兔子不撒鹰，扬言老臣级别不够，并没有与老臣说什么具体要求，不过这么些日子的相处，老臣大致听出了他的意思，方文卓并不反对支持殿下但他曾经喝酒喝多了提起过这方面的事情，方文卓要做大宁唯一的异姓王，而且他要西北开府建牙的权利......就在昨日喝醉后他还说如果助殿下荣登九五，他想求个宰相当当......”

文远伯的脸色垮了下来，一字一顿的对太子说到，这些话文远伯提出来都觉得胆战心惊，别说太子答不答应，就凭做宰相这件事林府的人就不答应吧。

果不其然文远伯话音刚落太子就暴怒如雷的跳了起来！

“他方文卓当孤傻子吗？这样的条件孤怎么可能答应，这天下是我赵氏的天下，不是他方文卓的天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太子对文远伯咆哮到，一张脸被气成了猪肝色，完全没有了刚刚的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可谓是十分形象的说明了什么叫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的方文卓和林寒比起来，他突然觉得林寒顺眼多了。

“殿下稍安勿躁，无论方文卓此人如何骄奢猖狂，但无可否认征西军是大宁最能打的一支队伍，只要将这股力量握在手中，秦王赵王之流殿下完全可以不必放在心上，退一步讲，只要方文卓支持殿下您，哪怕是不得已真的走到那一步，殿下也有九成胜算！韩信帮汉高祖打天下也曾要过异姓王，但最后还是汉高祖笑到了最后。小不忍则乱大谋啊殿下......”

文远伯在一旁劝道，不能忍又能怎么样呢？自从和方文卓联系上，他们向着目标已经更近了一步，同时他们也亲自斩断了自己的唯一退路。

“孤不是刘邦那个地痞，他方文卓也不是兵仙韩信！孤是大宁的太子，哪怕没有他方文卓，孤也能荣登九五！”

太子很显然并不吃文远伯这一套，他本就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怎么可能容得了比他还嚣张的人。不过很显然他这一番话说的并没有什么底气，如果他真有这么自信就不会去联系方文卓了，现在这么说最多是面子上抹不过去罢了。

“殿下所言极是，不过即便我们不和方文卓谈也不能将方文卓推到其他皇子面前啊，而方文卓现在就在京城，随时可以找到下家，到时候我们就真的没有退路了，老臣以为殿下不如先应允下来，就算是要和方文卓算账也得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后，只要殿下成功，给不给方文卓也不过是全凭殿下一人决断罢了，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方文卓可以为我们所用......”

文远伯劝谏到，如果他知道东宫落得现在这个局面，他之前绝对支持太子拉拢林寒了，虽然现在东宫文有林府武有方文卓的征西军，可谓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但只有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东宫的情况并不好过。

无论是方文卓还是林府都是庞然大物，寻常人驾驭其中一方已经极为困难，更何况太子需要控制两个庞然大物，太子到底能不能驾驭的了这两庞然大物，就连文远伯和东宫的一些知情人也没有把握，到底是驱虎吞狼还是被虎狼分而食之，谁也不知道......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将眼前的这一关度过，现在东宫外有秦王赵王虎视眈眈，实在经受不起内部出岔子了。

“你退下吧，此事孤好好考虑考虑......”

太子被文远伯一番话说得心烦意乱，一时间也没有了主意，与秦王不同有什么不解的地方可以询问王珂，王昂，再不济还有一个林寒，他谁也信不过，林倬虽然依附但在太子眼中林倬在考虑东宫的利益同时更多的则是考虑林府的利益，压根不足为信。所以林府的加入太子虽然给了极大的尊重但并没有给多大的信任。

文远伯太子虽然并没有不放心，但很显然文远伯现在的建议太子并不愿意采纳，文远伯说见方文卓他就见？方文卓和文远伯当他是什么人了？太子这才发现到头来他能信的只有自己，当然或许他的心中早已同意了文远伯的提议，只是他脸上挂不住罢了。

文远伯最后还是行礼退了下去，偌大的东宫中只剩下了太子人，只见他脸色阴晴不定，好似受到了什么侮辱一般，终于太子爆发了，开始砸起了大殿中的东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虽然表面上看来太子恢复了寻常的模样，不过剧烈起伏的胸口表示他现在并没有脸上看起来那么平静罢了。

......

这天晚上太子独自坐在东宫的石阶前目不转睛的盯着天空的残月，双眸逐渐的阴冷了下来，他不想输也不能输，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是一步也不能退，文远伯有一句话说的并没有什么问题，小不忍则乱大谋。

不就是忍一个方文卓吗？为了皇位他忍了！

就在太子下定决心之际，秦王府中秦王在王珂的陪伴下也看着天际的月亮，因为给宁皇请安心中留下的不小阴影的他在王珂的安抚下逐渐的平静了下来，眼底的迷茫逐渐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太子一步也不能退，他又何尝不是呢？

今夜无法入眠的不只是太子和秦王，养心殿内宁皇处理完政务后缓缓的抬起了头看着天边的残月，他伸手抓来抓月光却发现这不过是徒劳罢了，不由的谓然长叹，好似宁皇想要抓住的并不是月光，而是他那即将逝去的生命。

宁皇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天命难违......

林府中林倬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拖着疲倦的面容看向了夜空的月亮，他第一次对大宁的未来还有林府的未来没有了把握。这一切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林倬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林寒那张略带坏笑的脸......

林府在同样望着月亮的还有幽居小院中的林曦，只见她双手合十对着月亮不停的祷告着什么，林曦怎么也不会想到兄妹二人所想的是同一个人。

与此同时林寒的小院中，林寒并没有回到书房而是一个在后花园踱步，看着天边的月亮，脸上带着的是极尽温柔的表情，好似被月光温柔的拥入怀中一般。或许林寒此刻并不知道这一夜过后平静了很长一段时光的长安城将不再平静，也不知道还有很多人同他一样无法入眠。

不过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有很多人在这一夜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天边亘古不变那一轮月，林寒他月亮已然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每心中莫名悸动时林寒总会看一看天边的月亮，他知道那是在长安的某个地方，有一个温柔的人儿在挂念着他呢，每每想到这里，林寒的心中就涌上一股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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