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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别人不知道老者打着什么主意,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这是打算翻老底啊,老者不想讨论单单北疆这件事上林寒做的对不对,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质问林寒本人对不对。
杀人诛心,对方的确是一个高手,不过这点手段在其他人眼中的确算的上高招,但在林寒的眼里就有些不够看了,玩文字游戏能玩过林寒的最起码大宁可是没有的,要不然他脑子里的图书馆不是白有了?
既然老头想和他玩,那么他就好好陪着这个家伙玩一玩了,看看到底是谁棋高一着了!
“是真的......”
林寒并没有半点犹豫,他是将门下一任的掌门人,这个事实在长安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不是林寒选择了将门,也不是将门选择了林寒,而是天下大势决定的。
“也就是说天雷降世,天火焚城林小友也早就考虑过......”
老者一脸淡然的看着林寒,有很多事都是讲究一个先后顺序的,草原狼族五十万倾巢而出林寒不得已而烈焰焚城,和林寒早就有了烈焰焚城的想法正好赶上草原狼族倾巢而出于是林寒顺手做了,就结果而言看上去没什么两样。
但真要算起来前者林寒就是大宁的救世主非但无过反而有功,但要是后者那么就表示林寒这个人有问题了。而林寒之前和东楼居士说的那么多也就是巧言令色的诡辩了。
“无论是天雷还是天火都是手段之一,就好像刀剑强弩,在下的确考虑过使用,但要说天火焚城在下早有考量,先生莫不是有点太看得起在下了?”
林寒饶有兴趣的看着老者,对方果然是个中好手,每一个问题都直指要害,得亏他也是耍嘴皮子出来的,要不然还真就不好办了。
“林小友有些妄自菲薄了,如果说其他人没有未雨绸缪的本事老夫相信,但说林小友没有未雨绸缪的本事,小友且问问天下人谁会信?倘若不是提前知晓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那些个可以飞在天上的物件又是从何说起?”
老者没有给林寒一点喘息的机会,颇有几分咄咄逼人之事,说别人想不到北疆的事情他信,说林寒想不到这不是骗鬼呢?
“在下说过,那些东西不过是手段罢了,天上飞的物件并不适合攻城,反倒是适合破阵,如果先生有疑惑大可此事结束后咨询穆帅一二看看是否是在下欺瞒诸位,在下本想将天雷天火这些手段用在平原破阵之时,起到不战而胜减少伤亡的效果,奈何天有不测风云,机缘巧合之下成了现在的样子。”
林寒一脸坦然的看着老者,慢悠悠的说到,他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耍赖,毕竟林寒是将门的人穆阳也是将门的人,真要将穆阳请来对峙,对方站林寒还是他们这一边,用脚指头都能想到。
但林寒知道自己这一番话说的却都是事实。
“机缘巧合?”
老者皱了皱眉头,好像也在权衡是否相信林寒,他擅长的是耍嘴皮子不要命的耍嘴皮子,真要说起带兵打仗他完全就是一个外行。
“机缘巧合,或许在先生眼中大宁赢得万分轻松,但事实上大宁赢的很是侥幸。在下的计划不过是在大宁与草原狼族双方大军对决之际,天雷震碎对方军心,天火打乱对方阵营,然后大宁铁骑衔尾追杀,比较平原之上草原狼族人人骑马,就算是天火降世,也烧不死多少人,如果按照在下的计划大战早该在四个月前就结束了......”
林寒如是说到,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如果不是他被莫名其妙的绑到了雪山之上恐怕战事真的拖不到这个时间。
“你说大宁赢的侥幸?”
老者愣了一下不解的看向了林寒,现在的情况怎么看都是大宁势如破竹,何来侥幸二字?
“北疆之战结束于秋末冬初,当时的情况五十万草原狼族大可借着朔方城死守,而我大宁人数上本就不占优势,再加上入冬后大雪封路寻常三个民夫才能将一个士卒的粮草运到战场,届时十个民夫都不一定做得到,拖下去等待大宁的不是胜利而是惨败!当然先生对战场的这些细节也不是太关心的,先生关系的或许只是在下当时是否有其他的手段......”
林寒缓缓的开口了,别人不知道对方想从哪里下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既然这么想知道他就直接说出来好了。
“还请林小友解惑......”
林寒这一手却是让老者有些不知所措了,林寒不按常理出牌啊,如果这个问题是由他提出来的,那么绝对是一个杀招,但如果自己的杀招被对手替他使了出来,这就不好了,甚至可以说他的每一步都在对方的预料之中。
“我的确有其他的办法,比如说只用天雷,不用天火,到时候草原狼族只有弃城而逃一个选择,朔方城都无法给予他们安全感,那么也只有辽阔草原才能给的了他们安全感了,但我还是选择了将五十万草原狼族永远的留在朔方城。”
林寒坦然的回答到,那样子就好像在说你不是想要这样的结果吗?这样的结果我给你好了,还有什么手段尽数使出来就好。
“为什么!”
老者的眼神冷了下来,就连声音也冷了下来。大殿之上更是一片哗然,林寒的举动无异于送人头啊。
这是将自己的优势拱手送出啊,找死也没有这么找的。
“先生为什么不去问一问朔方城破时城中百姓老幼妇孺为什么?为什么不去问问当时举起屠刀屠杀我大宁子民的草原狼族为什么要杀手无寸铁的老幼妇孺?您是大宁的官员不是狼族的,为什么死掉的狼族需要一个交代,北疆被屠杀的老幼妇孺无需一个交代,草原狼族的交代在下可以给,朔方城枉死百姓的交代谁来给?先生您吗?!”
林寒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如果说老者只是提问的话,那么林寒的这一番话已然是在质问了,质问老者质问大殿之上所有的读书人,文人清流。
老者脸色阴沉却也僵住了,此时此刻他竟是有些不敢和林寒对视的样子,的确草原狼族的交代如果林寒自己愿意的确可以给个交代,但死去的大宁子民的交代谁给?他能给的了吗?
身为大宁的官员,大宁的读书人,现如今了草原狼族的命是命,大宁惨死在草原狼族手底下的命就不是命了?大宁子民还没有一个交代了就想着让林寒给草原狼族的五十万生灵一个交代。
在这个时代吃里扒外也没有这么吃的,别说其他大宁人看不看得起他们了,如果真的反驳林寒,他们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不过很显然林寒并没有就这么罢手的意思......
“还是说在座的诸位生来就比北疆的大宁百姓高人一等,只有诸位才配称得上大宁人,他们不配做大宁人,你们大可想一想,有朝一日你们的妻女被人异族蹂躏,你们的父母被异族屠戮,这个交代谁给?让那些挥起屠刀的异族人给吗?如果他们真有这般觉悟,恐怕就不会挥起屠刀了吧......要不先生去朔方城给大宁无辜的百姓冤魂一个交代先?”
林寒的脸上带着几分嘲讽之色,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制裁他,到底是这些耍嘴皮子的人飘了,还是他林寒提不动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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