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团长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托大,甚至有些庆幸最起码宁冷这位三军统帅没有托大。
“现在怛罗斯城还有战斗力的大军应该在十万左右,就算是防守薄弱了,你觉得需要多少人才能攻下怛罗斯城?”
宁冷继续发问,好似跟着林寒时间久了,他也习惯了这种说话方式,都是自己人,能教聪明自然是要教一教的......“大致需要......”军团长有些冒冷汗了,如果说是一个圈套的话,那么他这一刻已然踩入阿拉伯帝国的算计之中了,只是他就有些不明白了,宁帅不是打算走把脑子一丢的狂战路线么?
这让人头大的智商和头脑又是怎么回事。
“收回架住敌人攻势的胳膊不一定是投降也有可能是为挥拳做准备,做好准备吧,仗有的是时间打,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参谋团的意见呢......”宁冷打断了眼前这个棒槌的话,他突然明白了林寒之前对他们的心平气和有多么不容易了,世上最难的事情无外乎和读书人讲拳头和满脑子肌肉的棒槌讲道理,但是林寒都做到了,这就是为什么林寒神的理由。
“回大帅的话,敌方动向不明,建议静观其变......”站在队伍末尾的皇家军事学院的一个学生站了出来给出了参谋团的意见,这一次的行动不止让宁冷等人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也让这些皇家军事学院的学子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严阵以待,恐怕对方要坐不住了......”宁冷看着怛罗斯城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他的确不需要参谋团的人给出一个确切的结论,他只是需要参谋团的结论来佐证自己的观点,而参谋团的结论更是让宁冷坚定了对方的想法,怛罗斯城的守军绝对不是单纯的想防守。
甚至换做他是怛罗斯城的主帅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死守只会一死,出城一搏还有可能有一线生机,战场胜负有些时候赌的就是这一线生机。
项王破釜沉舟方有巨鹿大胜,每一个优秀的指挥官本质上都是一个优秀的赌徒,只是兵家的赌局更加宏大,而兵家的筹码也不是金银等铜臭之物,而是一条条生命。
“喏.....”一众将士神色一凝齐齐的回应到,现如今的战局只有林寒有权利质疑宁冷的命令,只要林寒不开口,宁冷的军令就是铁令,而林寒一开始就已经表态了,这一仗怎么打,在不需要他插手的时候是不会插手的。
说着三十万大军是宁冷的大军一点也不为过............果不其然就在大宁严阵以待了一天之后怛罗斯城守军组织了一次规模不大的反击,几万人乘着夜色出城袭击了大宁的前军,只是宁冷提前做了布置,大宁一方虽然有所损失却也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甚至还机缘巧合之下击伤了怛罗斯城主的副将,这也是让宁冷有些郁闷的一个消息了,倘若他一早就知道了是这样的人物带队,自然会拼着伤亡也要强留,就算是不能强留也要将此人当场击杀才是......“对方不是要跑吧,或者说是已经跑了......”宁冷也有些搞不懂怛罗斯城的手段了,而参谋团现在也没有分析出一个靠谱的结论,虽然他知道对方的手段不可能就止于此,但是他还是有些不确定的对苏方烈说到。
“回宁帅的话,说来也奇怪了,飞天军的斥候并没有看到怛罗斯城守军有大规模潜逃的迹象......”苏方烈撇了撇嘴,不怪宁冷,如果他遇到这种情况他也会怀疑对方是不是提前跑路了,知道怛罗斯城要反击不假,但是带着一两万就敢偷袭大宁三十万精兵的阵营,这不是找死就是挑衅......就算是跑路前的反扑规模在十万以下压根不会对大宁的追击造成什么影响,怛罗斯城这是在玩什么花样。
苏方烈也很清楚宁冷和他说这些话主要是希望他可以和林寒确认一下怛罗斯守军的动机,但是林寒已经表示自己就是一个吉祥物了,谁见过哪家吉祥物有攻击力的,现在去问林寒,林寒绝对不会说一个字的。
“没跑是为了什么?
就是单纯的为了恶心我们一下?”
宁冷本以为他要面对的是对方十万人以上的偷袭,但是谁成想等来的只有一两万的动静虽然一两万看起来也不少了,但是宁冷还是有种智商上被玩弄了的错觉,虽然伤害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啊。
不等苏方烈说什么所属飞天军的一名士卒就将一份破译好的情报递给到了苏方烈的手上,苏方烈看了一眼后脸色变了变。
“飞天军观察到的最新消息,还请宁帅过目......”苏方烈一边将情报递了上去一边看向了怛罗斯城的方向,合着之前晚上的夜袭只是一道开胃小菜,真正的硬菜刚刚开始,也是宁冷谨慎了几分,要不然知道自己被耍了之后的大宁一方士气懈怠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倘若这个时候怛罗斯守军弃城出击,那么他们这一方绝对是要吃大亏的......“怛罗斯城中有大规模大军集结,具体规模在十万以上......看来之前的那一次只是试探,对方终究是要行动了,传令三军,准备迎敌,一战拿下怛罗斯!”
宁冷的神情也冷冽了几分,这一刻他就是三十万大军的统帅,哪怕是林寒现身也没什么用,既然怛罗斯城的守军要找死,他不介意送对方归西,什么谋划什么计策都不重要了,在怛罗斯这个地形,兵对兵将对将,骑兵对骑兵,胜者为王败者成寇,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享受生命的可贵......既然阿拉伯帝国想要找死,大宁不介意送对方去死!“喏......”苏方烈不敢怠慢,急忙施礼后退了出去,现如今三军的军令通畅全靠飞天军和他的斥候保持,可以说他才是保证三十万大军发挥出自己实力的关键。
......中军营帐中宁冷的军令也摆在了林寒的案几上,他虽然不管事但是很多东西也是要过目的,自从柳明珠告诉他有信鹰飞往怛罗斯城中后林寒就知道距离这一天已经不远了,现在看到宁冷的军令,还有怛罗斯城的动向后林寒就知道就是今日了。
“终于要开始了......”林寒起身走出帅帐,目光没有投向怛罗斯城而是投向了与怛罗斯城截然相反的方向,只可惜到现在为止连一点异动也没有......林寒有些失望了,到现在也看不到任何痕迹。
“大都督阁下,到现在为止您还不打算出手么?”
希帕蒂亚好奇的看着林寒,林寒的神奇之处她也不是没有见过,但是现在这个男人却甘愿沉寂,就好像分明应该是舞台中央最璀璨的一颗明珠,此时此刻却甘愿呆在台下做一个旁人观看,这在希帕蒂亚看来却是很让人费解的一件事。
身为西方人的她就连理解谦虚二字都很困难,但是希帕蒂亚多少也理解了谦虚的含义,不过很显然林寒现在的表现绝对不是谦虚。
反倒更像是将自己置身于局外的一种选择,这才是她真正不解的地方。
“任何一件事最忌讳的就是外行人指导内行,就好像在数学领域倘若我要是对希帕蒂亚女士指指点点就是对您的不尊重也是对数学本身的不尊重,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本身就是胜利的必要因素......”林寒随意的找了一个理由搪塞到,他不插手的确有自己不是专业人士这个理由,但是却也不全是这个理由。
“倘若这个回答从任何人嘴里说出来我都不会有丝毫怀疑,但是偏偏从大都督阁下嘴里说出来,我不信......”希帕蒂亚一副没有被林寒蒙蔽的样子露出一个拆穿林寒把戏的笑容自信的说到。
“这是为何?”
这一次换林寒不解了,说实话十几年来已经很少有人质疑他的话了,不得不说西方人这直来直去的性子有些时候的确让人很是头疼。
“这段时间我也从您身边的人从您的徒弟嘴里了解过您的一些情况,或许您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但是恐怕没有多少人会认为或是承认您是行外人吧,如果您是行外人,那些行内人早该羞愧到自尽了,大都督出口成章诗词歌赋治国方略无一不精无一不通,领军打仗每战必胜,一共出手三次除去这第三次外每一次不是灭国就是灭族......您是行外人?”
希帕蒂亚一副抓住林寒把柄的样子看着林寒,如果说这就是大宁提倡的谦虚,她绝对不会喜欢这种谦虚。
在她看来林寒属于过度谦虚,或者说已经不能说是谦虚了,更像是一种病态的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