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艾布双眼血红，死死的瞪着姜尚，他的确亲耳听到了和自己设想中无二的真相，但是自己的心情非但没有好转反倒变得更差了。

“两个理由，其一是得不偿失，救下阿普杜拉阁下的代价是整个三十万大军的覆灭，我们的人涌入战场的话，那么我们的远程打击就失效了，而如果三军统帅被地方大军追逐的狼狈场景被中军看到势必对士气是一种致命的打击，而当时的情况，能让对手放弃阿普杜拉阁下的只有三十万大军这样一个更有价值的目标......而阿普杜拉阁下选择在中军射程外停下便是他做出选择的证明......”姜尚并不是在骗人，他也犯不着骗艾布，艾布一开始就拆穿了他的底细，就注定了他绝对无法在阿普杜拉的死这件事上将自己干干净净的摘出去，既然做不到，倒不如直接了当一些......他相信艾布有判断真伪是非的能力......毕竟艾布可是一个聪明人......“第二呢......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圣子冕下的确有些说服我了呢......但是还不够......”艾布艰难的看着姜尚，哪怕是他不想承认，姜尚的一番表现也的确获得了他一部分人的信任......他是多么希望眼前这个男人可以遮遮掩掩吞吞吐吐一些，只可惜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掩饰自己的野心和行为。

“第二个理由我之前也说过了，一切都是为了帝国，当然阁下依旧可以选择不信，但是我发现一个牺牲的阿普杜拉总督比一个浪费三十万大军捞回来半死不活的总督对于帝国来说更有价值......”“圣子冕下，你可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总督阁下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帝国中不乏有总督阁下这般让人钦佩之人，但也不乏一些让人心生厌恶于帝国无用的蛆虫，当然我个人的恩怨不值得一提，但现实是只有足够愤怒的仇恨才能让帝国内部占据大多数的蛆虫对帝国产生那么一丝丝的价值，一个活着的屡经失败的总督对帝国的价值是零，甚至会遭人唾弃，但是一个战死沙场的总督却可以为了帝国创造足够多的价值......更何况还保全了二十万大军这样的有生力量......我为什么不做呢？”

“你这个疯子，哪怕是阿普杜拉这样身份尊贵之人在你心中也只能用价值来衡量么？”

艾布倒吸一口冷气，理性绝对的理性，这个男人在做出放弃阿普杜拉的决定时，压根就没有被感情所束缚......疯子，这是第一时间出现在艾布脑海中的一个词。

“一切都是为了帝国，莫要说是阿普杜拉便是艾布总督阁下便是我自己亦是这棋局中的棋子，如果赌上自己可以让帝国变得更好，我不介意代价是自己的生命，不过从阁下的回答来看，阁下已然知道了怎样的选择是正确的，只是正确并不代表被人接受罢了，我想我可以这么认为是吧......”姜尚依旧风轻云淡的看着艾布，疯子？

这是他听到最多对他的评价，对他来说这个评价并不让他感到不悦，到底是为了阿拉伯帝国赢林寒这一局，还是说为了他自己赢下这一局，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很重要，只要赢下林寒才是最重要的......说是一切为了帝国，姑且也是真的吧，当然他认为是真的假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艾布当不当他这一番话是真的，很显然从艾布的表情来看，是相信了他的这个观点。

这么算起来，姜尚觉得自己也不算是骗人吧......“哪怕是我，在阁下眼中也是一枚棋子？”

艾布冷静了下来，不是他自己想冷静，而是姜尚这一番话成功的让他感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战栗过后剩下的也就是冷静了，愤怒么？

他还是愤怒的，但是他知道对眼前这个男人来说愤怒恰恰是最没用的......这个男人已然不是几年前只可以出谋划策的谋士，现如今的姜尚说一句不好听的，已然有了和他分庭抗礼的能力......“成为帝国的一枚棋子，对总督阁下来说不应该高兴么？

在眼下的时局，总督阁下更应该庆幸的是你我还有成为帝国棋子的机会，而不是在这里对我发出此等不那么明智的质疑，而对于棋子来说如何完美的发挥出自己的所有价值，便是最大价值所在......”姜尚振振有词的说到，眸子里满是理所当然，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这一切都不是他所要达到的目的，让艾布恢复冷静才是他的目的所在，一个冷静的聪明人，想来一定会做出让他满意的选择......“圣子冕下的这一番话我会如实和帝国高层汇报，骇人听闻，简直是骇人听闻，我发誓，这一次不会有人站在圣子冕下那边......”艾布一脸认真的看着姜尚，话是这么个话，理是这么个理，但是被姜尚以如此生硬的方式表达出来后，让人感觉到的只有膈应二字，无论是咖啡还是茶都很好喝，但是姜尚的举动相当于把茶叶和咖啡粉直接塞人嘴巴里，再怎么美好的事物被这么折腾下来恐怕也就只剩下苦涩了......“总督阁下觉得我会在乎这些么？

我们的对手大宁帝国可是一个没有神明没有真主的国度，倘若我们无法将对方的铁蹄阻挡在国门前，那么这个世界的确很大，但绝不会有我们这些虔诚信徒的立足之地，甚至也不会有真主的立足之地......帝国亲手覆灭过一个个国度，甚至覆灭过另一个帝国，但是总督阁下有没有想过世上比帝国覆灭还让人感到恐怖的事情呢......”有些时候抹黑自己的对手的确也是手段之一，虽然有些上不了台面，但好使就行，更何况在姜尚看来自己的这一番话也算不上抹黑，林寒便是连仙门都要收拾，会给阿拉伯帝国的真主一条活路？

那个男人要建立的可是一个没有神明的人间......“比帝国覆灭还要恐怖的事情？”

艾布的脸色阴沉下来，姜尚的问题的确是一个他没有想过的问题，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现在的思考，帝国覆灭已然算是最严重的事情了，如果说还有什么比帝国覆灭还严重，恐怕就是......“大宁帝国的目的不单单是干掉我们干掉帝国，他们的目的还想干掉我们的神明，总督阁下如果注意到大宁在怛罗斯区域的统治就不难发现，在那里大宁本土的佛教和道教这段时间很是活跃，甚至这种活跃不单单出现在怛罗斯区域......已经有西进的趋势了，如果说这里面没有那位大宁西北大都督阁下的推波助澜，我是不信的......”姜尚有些时候也不得不佩服林寒，这些事情也是他这些日子才发觉到异样的，但是从林寒的手法来看，这个计划恐怕进行了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发现已经迟了，但如果还没有发现，到最后只能是输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输的。

姜尚甚至有种感觉，如果不是他帮着阿拉伯帝国，这个所谓最强帝国迟早会被林寒给玩死，而且还是身死道消魂飞魄散那种，搞不好阿拉伯帝国这几个字都不会在历史上留下痕迹......毕竟连对方的操作都看不懂，输不是很正常？

输的底裤也没有不也是看敌人愿不愿意给自己留下最后的尊严？

林寒要是知道了姜尚的评价绝对会苦笑不已，他科不认为自己有湮灭一个强大文明的力量......林寒信不信对于姜尚来说并不重要，甚至对于艾布来说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艾布已经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