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与先帝交代......大都督是何意思？”

黄公公心头一颤，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林寒是故意揭他伤疤还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和林寒都知道现在他唯一无法和先帝交代的问题就是关于东厂的处理结果。

“东厂是一个满是有毒荆棘的利器一个迟早会成长为大宁毒瘤的存在，如果无法解决问题那么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从来都是一个简单粗暴有效的方法，而偷懒本身又是人类的劣根，你自己累死累活没什么，但总不能指望你的继任者，你继任者的继任者也是一个不会偷懒的家伙吧，这不现实，而你真的放心把这种要命的问题托付给我这个外臣？”

林寒冷笑一声反问到，被黄公公背刺一波后他倒是不介意黄公公选择自己的死法，但是就这么走了着实有些便宜这个倒霉玩意了，东厂的麻烦这个家伙不解决，迟早得落到他脑门上......这可不是什么好活......就算是他和赵宏关系非同一般，如果自己锤死了赵宏家里的宠物，赵宏心里也会不好受的......“如果损害的是大宁的利益，大都督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咱家愚钝，并无大都督如此远见，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黄公公认真的看着林寒，这个问题是他无论如何也解决不了的问题，现如今被林寒提起，让他心间也很是烦躁。

不管信任与否，能做的比他还好的人也只有林寒了。

“这件事就算是你愿意信任，我也没什么理由必须搅合到皇家的家事中去，东厂说白了就是一个只对皇帝负责的鹰犬，我犯不着为了猫猫狗狗和陛下翻脸，如果公公还没有什么法子，我觉得公公可以提前考虑一二了，否则我会提议陛下就算是赐死公公也得把手头的活干完才能死，想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这世上怎可能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就算是死也得把活给我干完，就连我那位便宜舅舅都逃不开，公公怕不是想太多了......”林寒冷笑一声，公仇私怨先放一边，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是把手上的活干完再谈公仇私怨，想要临死之前甩锅，想得美，更何况还是打算把锅甩给他......“你真是一个恶魔......”黄公公脸上血色尽无，嗓音尖细的冲着林寒咆哮到，这是报复，这一定是林寒的报复，这个男人绝对能做到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么证明你走之后东厂依旧可以被完美的控制，要么带着东厂去棺材里给先帝一个交代，否则......想死，你还是做梦去吧......”林寒冷冰冰的对着黄公公说到，这也是他不希望朝堂的地方，无论私交多么好，掉进朝堂这个大染缸之后也会反目成仇，作为一个最看重情义的人来说，这无疑是残酷的，有能力操纵玩弄人心和喜欢玩弄人心不是一回事。

“大都督火气也发泄的差不多了吧，也该是时候谈一谈正事了吧，眼下长安城乃至整个大宁外忧内患，可是容不得有一点闪失的......”黄公公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心境平复下来，缓缓开口到......“三件事，我需要掌握赵王殿下的第一手动向，现在在哪，在干什么，见什么人了，准备见什么人，就算是哪只脚先进的茅房我也要知道，你别和我说你不知道......毕竟近在咫尺，东厂若是连这点掌控力都没有，的确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林寒也没有丝毫迟疑，这些问题足以致命，要不然他就只能下死手让杨毅连带着赵王和胡人一起弄死了，可是这样一来和赵宏不好交代啊。

“赵王殿下已然在路上了，还有三日便会抵达胡人大军，与胡人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做，毕竟胡人也不是什么傻子......之后的情报也会每隔两个时辰送抵大都督手中......”黄公公好似早就知道了林寒会有这一要求了，虽然他也觉得林寒是在单纯的刁难人，但是他还是给出了让林寒满意的答复了。

“赵王在京城的府邸收拾的怎么样了......”林寒点了点头，继续发问到，做戏就要做全套，就算是要骗人也得找个说的过去的理由......“一切准备妥帖，我们做到了给人一种半年前赵王殿下便以入京修养的假象，如果大都督想要操作一番的话京城不会出问题......”黄公公好似知道林寒打算玩什么手段一样认真的回应到，虽然他也不知道林寒到底打算怎么完成这个完全不可能的计划......“我需要高手，十个八个不嫌多，还需要潜伏在赵王殿下身边的各种探子的指挥调度权......一句话，我需要他们完全服从......”林寒看着黄公公一脸认真的说到，犹豫片刻后他还是提出了这个要求，这一刻哪怕是他也觉得自己疯了。

“可以，宫里先天高手就咱家一人，如果大都督需要，咱家愿意赴汤蹈火......”就是这个要求让黄公公有些看不明白了，是真的看不明白，要指挥权和绝对服从可以理解，毕竟这种事谁也不敢马虎，但是林寒本人也不是一个胆小之人，要这么多高手干什么，不过既然林寒提出来了，他也没有拒绝就是了。

“宫里还需要公公住持大局，先天高手就不必了，其他的公公看着安排就是了......”林寒看着黄公公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他自己心里也在犯嘀咕，他真的需要自己来一个潜龙谍影么？

可是这种事不自己盯着，指不定会出什么意外，而现在的情况可是一点意外都出不得......“没问题，大都督打算什么时候动手......”黄公公点了点头，毕竟林寒的要求真的不算太过分，非但不过分反倒有些简单了。

“那就看这位赵王殿下打算什么时候动手了......”林寒笑了笑摊手说到，问题麻烦就麻烦在，想要完美解决这件事最重要的就是后发必须先至......“胡人呢？”

黄公公点了点头，林寒终究还是选择了冒险一搏，那么他就不得不考虑最坏的结果了，如果失败他们需要面对胡人和赵王的全部兵力，而首要面对的就是胡人的压力了。

“二五仔从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我在朔方城放了一把火，让狼族从这个世上消失，不介意在长安城外放一场烟花，让他们尸骨无存，之前希望公公做的甄别一事也可以开始，依旧选择留下的不是蠢就是坏，让求死者得死就好......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了，希望公公这一次不会让人失望......”林寒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他是脾气好，他是感念上苍有好生之德，但并不意味着有人能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这些异族人怕是真的忘了，大宁的两把火直接让北疆只剩下一个声音了。

“如此咱家就放心了......”黄公公愣了一下，随后心间却是涌上一股寒意，他很清楚这个男人说出这一番话时无论是状态还是语气都不带一丝丝的杀气，但偏偏如此平静的一番话却让人觉得毛骨损然，也正是如此他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真要说起来可不是什么善于之辈。

虽然林寒手无缚鸡之力，但绝不是百无一用的书生，这个男人动起手来可比一般杀坯都狠太多太多了，北疆那场火依旧在每一个胡人心头燃烧。

担心林寒会对胡人大发慈悲，他的脑子怕不是秀逗了！这是一个从来不会对异族人手软的存在......在这个男人的心中异族要么自己弯下脊梁臣服要么被打断脊梁臣服，绝对不会有第三个选择！这个男人对异族是真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