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子不可越权。
而且他还不是秦王政的宠臣,自然是在这个时候,多少有些迟疑与忌惮,范增时刻记的嬴高的话,少说多看,只需要办成此事就好了,没有必要节外生枝。
他心里清楚,这一刻只不过是嬴政突然之下受到了冲击。
只要等嬴政反应过来,就不会多问了,他自然是清楚,当今的秦王极为的有主见,只要秦王政愿意,整个大秦几乎就是秦王政的一言堂。
“孤知晓了!”
深深地看了一眼范增,秦王政挥了挥手:“你先行去国尉府官署,关于此事,孤思考一二再做决定!”
“诺。”
点头答应一声,范增起身离开了书房。在他看来,只要是嬴政没有明确拒绝,一切都有希望。
只要是嬴政答应了之后,他就不需要将嬴高那句的得罪人的话说出来了,毕竟那句话的杀伤力太大,太容易遭人嫉恨了。
范增离去之后。
良久。
嬴政方才收回目光,看向了手中紧握的书信之上。
在书信上,便是嬴高对于此事要求,思索片刻之后,嬴政便打开了书信,铜管之中装着帛书,帛书之上密密麻麻的尽是一些字迹。
当嬴政看完之后,对于嬴高的想法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是他依旧是觉得这件事很难成行,毕竟没有一个打破常规的人,都不得好死。
若是打破常规很容易,反噬就不会这么大了。
而且这些年来,嬴高一直在领军征战,大秦朝堂之上,对于他的不满与日俱增,这一点,嬴政能够感觉出来。
他本来就想要压下去了,但是嬴高这一刻,又将这样的难题摆在了自己的面前,望着帛书之上的要求,嬴政一时间有些犯难了。
不答应影响嬴高的国策,答应又是一大麻烦,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年嬴高朝着咸阳输送了太多的利益,嬴政不想打击嬴高的锐气。
普天之下,想要吃鲜牛肉,只有孔雀商会与剑南商会才能提供。
大秦虽然禁止宰杀耕牛,但是他们从西北运送过来的牛,并非是耕牛,而是野牛。秦法虽然严苛,却对于此无可奈何。
毕竟两大商会,并没有触犯秦法。
一念至此,嬴政的声音从书房之中传出,清晰的落入赵高耳中:“赵高,传诏尉缭以及李斯前来书房!”
“诺。”
赵高点头答应一声,朝着郎中吩咐一声,离开了书房。
与此同时,国尉府官署。
范增走了进去,他是国尉府的官吏,走进去自然是没有那么麻烦,直接是来到了大厅之中,也就是国尉尉缭办公的地方。
“范增见过国尉!”
闻言,尉缭微微一愣,抬起头看了一眼范增,双眸之中满是诧异:“是范增啊,你不是在西北追随嬴将征伐大月氏么?为何前来了咸阳?”
“禀国尉,范增此来是奉嬴将之命前来!”
说罢,范增将书信递给了国尉,道:“国尉,这是嬴将让我交给你的,请国尉过目!”
“自己找地方坐!”结果信件,尉缭朝着范增吩咐一声,然后示意小吏:“奉茶——!”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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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书信,尉缭也没有第一时间去拆开,而是朝着范增微微一笑,道:“范增,嬴将在西北战事可否顺利?”
闻言,范增对着尉缭一拱手,道:“嬴将连战连捷,大破大月氏大军,斩首二十三万之众,威震西北!”
“犬子在西北如何?”
这一刻,尉缭眼中少了一份冷静,多了一丝慈爱。
作为一个父亲,对于儿子始终都是关注的,更何况尉常寺身处西北军中,时时刻刻都会面临危险。
喝了一口茶水,范增笑,道:“国尉不必担忧,令郎已经是万岁军的副将,此番战争归来,必将会晋升爵位。”
“而且令郎天赋惊人,嬴将十分的看好,打算大力培养!”
“哈哈哈........”
尉缭的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对着范增连连点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作为国尉,尉缭反而是大秦为数不多,最为了解嬴高的人,他心里清楚,只要是嬴高称赞,尉常寺未来可期。
“嬴将大才,老夫感激!”
这一段时间,大秦局势很紧张,作为国尉尉缭的压力很大,现如今嬴高大败大月氏王,斩首二十三万之众,这意味着僵持之中的局面已经被嬴高破开了。
这一盘棋,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被盘活了。
感慨之余,尉缭方才将书信打开,只是看着帛书之上的要求,神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这件事并不简单。
“此事没有先例,恐怕难以成行!”
半响之后,尉缭感慨了一句,他清楚在咸阳城中,嬴高的一出会遭受到多大的阻力,除非秦王政乾纲独断。
骤然之间,尉缭觉得这一纸书信就是烫手的炭火,不由得看向范增,苦笑,道:“嬴将这是让老夫在咸阳成为人人得而诛之过街老鼠啊!”
“而且这件事就算是老夫亲自挑头,但是国府官署,廷尉府官署,王上都不会答应的,光是老夫一个人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闻言,范增放下手中的茶盅,对着尉缭淡淡一笑,道:“我前来国尉府官署之前,去了一趟咸阳宫书房,嬴将不光是给国尉送了一份书信,同样的对于王上也松了一份,王上没有直接答应,但是也没有反对。”
“我只能给国尉提供这些消息了!”
范增此番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从九天而出,一下子降落在尉缭的心头上空,炸响,让他猛然一惊的同时也将他心有之上笼罩的阴云劈开一道裂缝。
骤然之间,光芒丛生。
若是秦王政支持这件事,反而很好操作,最重要的不是国府官署亦或者廷尉府官署,在大秦之中终究是王在法之上。
“这些消息就够了,老夫在这里多谢先生了!”
尉缭起身朝着范增肃然一躬,然后对着范增很是认真的请求,道:“老夫远在咸阳,犬子在军中,还希望先生能够照料一二,尉缭在此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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