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萧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就一把将钱风推开,钱风只能听到几个尾音在风里打着旋,紧接着,后面亮起了大灯,狼萧面沉如水,也不顾双臂流下的如注鲜血,冷静地抽出双刃尖刀,紧抿嘴唇,沉默地一刀挥出去,把一个追上来的悍匪狠狠的捅了一个大窟窿,接着又是一刀,另外一个紧跟在后面的悍匪也落的了一个耳根清净的下场g。
狼萧暂时逼退敌人,急忙用手按压了一下止不住血的右臂,他吸了口凉气,刚一抬头,就用余光注意到了旁边几个漆黑的枪管,里面隐隐有火光闪动,他暗道不妙,一缩身子,连忙低头,而在下一秒,墙上就连续响起一阵“噗噗”声,子弹在墙上弹得乱蹦,尘土飞扬。
狼萧因为烟尘而咳嗽了两声,有些惊惧地看着那杂乱点缀在墙上的弹孔,心悸地缩了缩脖子,刚刚往后躲在一个掩体后面,对手的下一个攻击就到了。
对手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的这个动作,亦或者是,子弹的目的,就是将他逼到这狭小的空间中去,一瞬间,低音炮轰轰作响,引擎声乍起,一辆闪着白茫茫大灯的摩托车,呼啸着横冲直撞地向他藏身的地方撞了过来!
狼萧瞳孔一缩,他刚刚为了躲子弹,正好贴着墙角,后面是冰冷的墙体,退无可退,手上的双刃尖刀也来不及“螳臂当车”,眼看无处退避,要被那摩托车挤死在那,忽然,黑暗中有个什么东西横空砸了过来,正好砸中了摩托车的前轮,只听得“哐当”一声巨响,高速的两轮车平衡顿失,打了个晃,一个前滚翻扑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摩托车轮吭哧吭哧地空转着,上面的骑车凄惨地舍身撞进了坚硬的墙壁,生死未知,血流不止,只剩两只手臂胡乱地扒拉着卡住他脖子的墙壁。
狼萧瞳孔一缩,蓦地回头,只见方才跑开的钱风居然又去而复返,一脸得意地看着那倒地不起的摩托车手,还不知从哪弄来了几块石头,扔出去一块,手里还拎着俩!
那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决然的神色,“狼萧,你别多说什么,这群兔崽子,真以为老子好欺负吗?好歹在军情六处混了这么多年,就这么白给了,实在给军情六处丢脸,看我不用这大石子好好收拾一下你们!”
狼萧脸上的神色有些难以言喻,看着弱不经风的钱风,很想让他快点跑,则天明堂玉佛头肯定比他狼萧的一条命重要,但他嘴唇嗫嚅了一下,却已经来不及再说什么,更大的引擎声随即响起,摩托车单轮离地,发出近乎野兽的咆哮,其他的摩托车也跟着效仿,好像是魑魅魍魉齐齐出洞,钱风再次故技重施,可惜不是专业选手,两块飞天石头连失准头,下一秒,钱风的手上,已经只剩秃溜溜的老茧了,他已经无计可施了。
钱风本能地抬手挡住刺眼的车灯,被一腔热血冲的头重脚轻之余,又有些难过,有些失意与愧疚,他为了自己的恩怨,一再的迁怒于无辜的人,让和这件事情无关的人全部牵扯进来,包括那已经快要靠在墙壁昏迷不醒的狼萧,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自投罗网,恐怕还连累了别人。
狼萧的衣襟已经被鲜血染红了,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他气喘吁吁,有些艰难地解开了胸前的襟扣,露出横肉上面的道道疤痕,只是这些疤痕有些奇怪,齐齐整整的并排着,好像狼的眼睛,带着一抹肃杀与秩序,虽然整齐,但是狠厉之色尽显无疑。
“呸!”狼萧用力地吐出了一口血水,用双刃尖刀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双眼露出了一抹决然,他觉得眼前的人物慢慢出现了重影,他咬了咬舌尖,让自己强打精神,准备用自己最后的生命,带着万古长刀,杀出一条血路。
这时,就在狼萧准备舍命一搏的时候,一声尖锐而短促的尖啸声凭空响起,他有些艰涩地缩了缩瞳孔,还以为是幻听。
随后,那尖啸声大喘气似的续上了,噗噗噗三声闷响,那几名耀武扬威的摩托车手在下一秒狼狈地从车上摔了下来,狠狠地撞在地上,摩托车失去了主人,失去了方向般一头侧翻在了一旁的墙体上,骁勇善战的狼骑几纵几合,终于是赶到了!
这些训练有素的狼骑,就像无数只游魂一般行走在这些如狼似虎,满脸狠戾的悍匪之间,间或一出手,便会让一人躺下,长街之上,只能听得见一声接着一声的骨折断臂之声,喀咔喀咔,那些悍匪轻蔑而狂妄的叫骂声已经没有了,一股子恐惧的气氛,随着场中人倒的越来越多,而逐渐向外蔓延着。
最外围的一些负责包围这块幽闭空间的悍匪已经开始偷偷溜走。“喀喀喀————”一声声沉默的骨头断裂声,像是在打更,这个世界上没有阎王,但悍匪们还是觉得这些骨折的声音,就像是索命的小鬼在无情而冷漠地敲打着更鼓,他们逐渐丧失了继续战斗的勇气,看着狼骑那一双双像豺狼一样噬魂夺命的双眼,心中退意更甚。
狼萧望着那些跳跃的黑影,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今日的局,算是解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骑摩托车的人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哨,手起刀落,迅速解决了倒地不起的同伴,熟悉的壁虎断尾,不留一个活口,剩下的四肢健全的悍匪沿着预先算计好的小路逃窜而去,在那些墙体的掩映下,竟是无中生有般设计出了完美的路径。
狼萧半眯着眼睛,看着如同潮水般飞快退去的悍匪,有些无力地幽幽叹了口气,他们往来路径掐算得十分精确,一看就是计划多时的,如果不是狼萧敏锐的洞察力和时刻的警惕性,以及狼骑的迅速赶到,这一切,简直是一次完美又从容的刺杀,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