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龙君尘微微颔首,不再继续折磨那个守灵童子,他松开了手中的红线,那名女孩脱身之后,立马扑通一声掉在地上,缓了好一阵子之后,立马跪地谢恩,紧接着,就出现了让龙君尘和宁风儿都有些吃惊的一幕g。
只见那名女童和另外一位守灵童子对视一眼,然后眼神一变,居然是褪去了那守灵童子的装束,变成了一个俏皮的可爱少女,只见她穿着一双银色的高跟鞋,高跟鞋上面的水钻折射着耀眼的光辉,像是童话里那双水晶鞋。
她原本娇小的身材在高跟鞋的衬托下忽然挺拔起来,收紧的小腹和挺起的胸膛让她看起来婀娜多姿,长长的马尾辫让她变得更加野性,她的脸上居然在换了打扮之后多了几丝血色,乍一看,居然像是个叫人惊艳的少女,只是那张从来没有表情的脸以及上面布满的死气改变不了一些沉痛的事实。
宁风儿望着这个守灵童子脱胎换骨一样的变化,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场中发生的一切,只见那个童女缓缓地高举手臂,然后抬起一条腿,停住,与地面几乎呈一百二十度的夹角——那是个经典的芭蕾动作,如同天鹅的死去,如同美人的香消玉殒,美得叫人心里一颤。
她起舞,伴随着并不存在的旋律,标准的探戈,刚劲有力,一颦一笑,脚底来回交叠,都是那么自然。
“这,这是怎么回事?!”宁风儿使劲揉了揉眼睛,嘴里失声喊道。
一个女鬼,穿着双钻石鞋,在幽黑的矿洞里面跳芭蕾,这再如何有想象力的人,也无法脑补出这样一个诡异的画面。龙君尘倒是若有所思,他眯起了眼睛,没有仔细欣赏那名女鬼的舞姿,只是轻叹了一声,讷讷说道:“鬼舞朝凤,是一种用来召唤某种邪灵或者开辟某种幽闭空间的法术,人和鬼,都可以施展,看这舞姿,想必被召唤过来的家伙修为一定低不到哪里去。”
跳着跳着,那名童男开始微微躬身,对着龙君尘和宁风儿说道:“二位,请吧。”
宁风儿还没有反应过来,前方的空间扭曲开了一阵涟漪,紧接着,那处岩壁就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口子,龙君尘丝毫没起疑心,很是自然地拉起愣子一旁的宁风儿,迈开步子径直走了进去。
像是穿梭了一道异次元的空间,龙君尘他们就像是做了一个梦,几步迈过了那个大口子,里面突然豁然开朗,居然是一个大殿,大殿内部雕梁画栋,器宇轩昂,几条龙纹画像张牙舞爪地盘踞在这些石柱上,巨龙的额头上都闪烁着异样的铭文,显得莫名的肃穆,靠墙摆放着两排造型古朴的陶器,看不出来年代,只是颜色暗淡,并不华丽。
?然而,在这处大殿的尽头,却是摆着一只巨大的棺材,斑驳的铜锈如一层棉絮般覆盖在上面,泡沫状的铜锈里生长着叫不出名字的植物,绿油油的,只是绿色里面还透着一抹与周遭气息相辅相成的深黑,棺材本身,看质地无法判断究竟是什么材质做成的,只是整个棺材,通体发出淡黄色的柔光,正是这光将本应该黑漆漆的整个大殿照亮,这个棺材,明显不简单。
龙君尘眯了眯眼,忽然一块细碎的石子砸中了他的脑袋,他哎哟一声,急忙抬头看去,发现穹顶有些地方岩石剥落,露出一块块朱红色的光滑的表面。宁风儿顺着龙君尘的目光抬头,也看到了红色的穹顶,她樱唇微张,指着拿出红色的表面,疑惑着问道:“那是什么?”
“天宝龙火琉璃顶。用琉璃瓦片做成的。”龙君尘四下扫过,面色渐渐凝重,他压低了声音对着宁风儿说道,“一种防盗墓的手段,瓦上面是厚厚一层龙火油,一旦瓦片破开,龙火油见空气立马就会点着,滴落下来,能把整个墓室都燃烧起来。这是一种鱼死网破的手段,不过,这一处的琉璃顶,好像做工不是很好,否则,只要我们进来,估计就会把这个墓室点燃了”
龙君尘轻声叹了口气,他确实没想到这墓穴里面居然布置的这么完备,他忽然想到了之前,自己的五叔龙克武提到了,在墓穴龙眼位置有一处墓室,龙君尘虽然没有一个具体的地图,但是估摸着,多半就是这里了。
那名带着龙君尘二人进来的纸人上前一步,对着那副棺材微微一扶,僵硬地拱手拜了拜,脸上带着一抹虔诚的肃然,一字一顿地说道:“主人,人,我已经带来了。”
话音落下,并没有龙君尘他们想象当中的,从那棺材之中蹦出来一个噬魂夺命的厉鬼。
截然不同的是,从后面的墓室里面走出来了两个人——一个中年瞎子,睁开的双眼中布满浑浊的白翳,他体格壮硕,骨骼分明,线条舒展。另一个则是满脸烫伤的红疤,尤其右半张脸,从太阳穴到脖子,没一块好地方,隆起的皮肉像是纠结的树皮,里面的血肉显得触目惊心,龙君尘不知道这两个家伙究竟是鬼是妖,但总而言之,长得这么恐怖,肯定不是人。
“你们是?!”龙君尘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再一次震惊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将会完全颠覆龙君尘的认知。
只见那两个人分列在门口,恭恭敬敬地像是两个守门人,而与此同时,从那橡木门的后面,又走出来不少的人,一个个都是苍老的面孔,老态龙钟的脸上,皱纹斑驳。
这些面孔在龙君尘的眼里,跟真正的活人没什么区别,他们的脸上,居然没有任何死气或者鬼气,只是一张张惨白的脸,像是刚从古墓里挖出来,不对,他们明明就在古墓里面,这个比喻实在是有些荒诞。他们每个人都穿着老式的黑色燕尾服,一丝不苟地打着红色或是蓝色或是黑色的领带,双手带着漆黑的手套。
龙君尘的喉咙管有些生涩地滚动了一下,实在是难以想象这橡木门后面究竟是片怎样广阔的天空,为何会从里面钻出来这么多人,他的心狠狠地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