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军雪夜五鼓破辽州,看似轻轻松松,实则理所当然。张顺仔细思索了一下,发现义军先是南下,调动了山西大多数军队离开了中部。
再然后义军突然转向北方,自己又击破了尾随而至的宣大总督张宗衡。山西太原、辽州空虚,自然被义军所趁。看似简单,实在是义军战役指挥手段高明,以战役方法,弥补了义军的战术劣势。
张顺深有所获,便顾不上休息,又拉着麾下将士、幕僚一通分析研究,大家各有所得以后,方才放他们离开。
张顺这边没闲着,义军他们也没闲着。第一次被义军攻破的辽州城,简直就是一只剥了皮的肥羊,“紫金梁”、“闯将”“八大王”“扫地王”、“邢红狼”等亦各有所得。
张顺等人折腾了一宿,又累又困,赶紧找了歇息的地方,准备休息一番。结果,张顺才和衣躺下一会儿,便被悟空喊醒了。
张顺心中有些起床气,便怒道:“我不是说没紧急事儿,不要喊我吗!”
“师傅!”悟空笑嘻嘻应道,“那二当家派人来喊你,你说紧急不紧急?”
“好吧!错怪你了,悟空!”张顺闻言无奈抱歉道,“我这就过去看看,也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儿?”
张顺好容易整理完衣服,便惺忪着眼带着悟空、李信便前往“紫金梁”住处。
二当家“紫金梁”住在原来辽州知州的州府,前番知州被义军直接砍死在被窝之中,那“紫金梁”手中沾染了太多鲜血,也不再忌讳一二了。
张顺进来一看,只见那二当家“紫金梁”正抱着一个脸上涂抹的像猴屁股的女人在那里啃。
“紫金梁”听得张顺进来的声音,抬头一看,见是张顺,便笑道:“‘擎天柱’小兄弟,前番为兄说你不识美丑,你还颇不服气。如今哥哥得了一名绝色美女,特来请你开开眼界!”
张顺一听,心中腾腾一股无名之火便上来了:娘希匹,老子折腾一宿没睡,才刚刚合眼就被你喊醒了。我着急忙慌的过来,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感情就是这点破事儿?
不过,这货好歹还算三十六营盟主,张顺不好撒气,只好假意应付道:“二当家有心了,绝色美女何在?快让小弟开开眼界!”
“啊?说你不识美丑,你还不认。你且看,这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嘛!”“紫金梁”闻言哈哈大笑,将怀中女子脑袋一掰,让她正脸面朝张顺,让他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张顺仔细一看,只见这女子梨花带雨,眼睛都哭肿了。肆意的泪水,早已将那猴屁股一般的妆扮画的乱七八糟。虽然张顺看的不十分清楚,好歹有后世多年练就的一双自动卸妆的滤镜眼睛,早已隔着妆容估摸个七七八八。这哪里是什么美女?这分明就是一个母夜叉嘛!
张顺哭笑不得,为了应付了事,只好违心夸赞道:“二当家好眼力,此女真是九天仙女下凡尘。好一副闭月羞花之容,沉鱼落雁之貌!小弟白白出生了近二十年,竟才识得天下有如此天仙!”
“紫金梁”闻言十分开心,便笑道:“你这张嘴啊,还真能夸。不过,你夸再多,老哥我也不能让给你,我要留着自己享用!”
张顺闻言,心想:那感情好,咱哥俩想一块儿了,我也认为你自己留着享用最好!
不过,张顺嘴上却说道:“哎呀呀,二当家,你这是光让小弟看,不让小弟吃啊!可真是羡煞小弟我也。”
张顺一顿溜须拍马,拍的明白了,才告辞离开,准备再回住处睡一个回笼觉去。
结果张顺刚到门口,去见一人急急忙忙赶了进来,张顺躲避不及,还被此人撞了一下。张顺好歹也算身强力壮,两人无心之下一撞,倒没撞动张顺,他自己反倒被反震了一个趔趄。
那人抬头一见,见是张顺,也不理他,反倒怒气冲冲的骂道:“王自用,你个驴球球的,我入你老木!”
那人一边骂一边便推开拦截的侍卫,冲了进去。张顺一看这情况,连道不好,便连忙跟了进去。只见那人上前一步抓住“紫金梁”,正和他扭打起来,那个“娇滴滴的绝色美人”,倒在一旁,瑟瑟发抖。
张顺连忙上前,拉着那人喊道:“‘乱世王’,你这是何意?为何和二当家撕打起来了?”
原来冲进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义军三十六首领之一“乱世王”。张顺这边拽拉着“乱世王”,那“紫金梁”终于得了机会,上前一拳,正锤在“乱世王”脸上,把这厮的脸都打肿了。
“乱世王”见此不由破口大骂道:“‘擎天柱’!你和这鸟人一丘之貉,竟然故意拉偏架害我挨打!我和你们没完!”
张顺闻言一愣,心想:什么情况,这二当家怎么如此不要面皮。老子过来拉架,你怎么还趁机下黑手呢?
于是,张顺连忙弃了“乱世王”,伸手去拽拉那二当家“紫金梁”,那“乱世王”见张顺拉着了“紫金梁”顿时也得了机会,上前锤那“紫金梁”两拳。
这下把“紫金梁”也气的哇哇叫,骂道:“‘擎天柱’,你这贼鸟厮,到底和谁一伙?怎滴又帮他打我起来了!”
张顺见此,得了,将手一松,搬了条凳子往旁边一坐,说道:“我也是服了你俩了,要打你们痛快打,我就在这看着,两不相帮。我帮你们拉架,你们还有理了!”
张顺话音刚落,忽然外面又闯进一人来。张顺抬头一看,却是义军三十六营首领“破甲锥”。那“破甲锥”进屋一看,只见“紫金梁”和“乱世王”扭打作一团,义军首领“擎天柱”翘着个二郎腿,正在中间观战。
他不由怒骂道:“‘擎天柱’,直娘贼!你就这么看着二当家和‘乱世王’兄弟两人在这里打架?你特么劝一劝架,拉一拉啊!”
张顺闻言气极而笑,反骂道:“你们真特么是个人才!老子拉‘乱世王’,二当家趁机上拳脚;老子拉二当家,‘乱世王’趁机报复回来;老子特么谁都不拉了,直娘贼,你‘破甲锥’还跑来骂我!合着老子左中右都不是人了!”
“你们到底搞什么名堂?大家弟兄一场,怎么就反目相向了?”
这“破甲锥”见误会了张顺,倒十分不好意思,便讪讪倒出了实情。
原来义军攻破辽州城以后,那“乱世王”在一大户人家看中了这个“娇滴滴的绝色美女”,便命人带回住处,准备回头细细享用。结果不成想,半道上遇到了“紫金梁”的人马,大家伙见到这个美女漂亮的紧,便趁机黑吃黑,把“乱世王”的人马打跑,夺了这个“绝世美女”。
“紫金梁”麾下义军深知自己等人享受不起,便将她献与了二当家“紫金梁”。那“紫金梁”哪里知道其中隐情,自古享用一番,顺便喊来张顺炫耀炫耀。
“破甲锥”把事情说明白了,便问道:“‘擎天柱’兄弟,要你说这美女该归谁所用?”
张顺一听,也傻了眼。虽然他一点也不认为这是个“绝色美女”,可是架不住这三个人眼瞎啊!
我们假设她是一个绝色美女,那么自己要说二当家劳苦功高,理当所有,那不是睁眼说瞎话嘛!“乱世王”肯定还要闹事。
若是说让二当家还给“乱世王”,且不说“乱世王”接不接受“二手产品”,看那二当家八辈子没见过女人的模样,肯定是要当面翻脸。
要是自己说,都是自家兄弟,还分什么你我他,一起享用得了,那事情就会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要是张顺能正直一些,直接说:你俩什么眼神,一个丑八怪值得什么?人家既不是你的,也不是他的,还回人家家里得了。估计张顺自己已经疯了。
张顺只好扯了扯嘴角,笑道:“小弟我还年轻,对感情之事不甚明了,无法判断谁是谁非。以小弟愚见,此事还当以和为贵,不要伤了兄弟义气才好!”
张顺滑头的说了一通正确的废话,还是解决不了问题。于是,“紫金梁”和“乱世王”又在他们面前上演了一出全武行。
张顺和“破甲锥”没有办法,只得将二人分别拉开。结果刚松了手,这两人又冲上去扭做一团。如是再三,张顺一边礼节性的拉架,一边思维发散的想到:此事真像一场格斗比赛,自己和“破甲锥”拉开一次,双方便是一个回合,也不知道最终谁能取得这场真人格斗的胜利!
事实证明张顺想多了,两人打的鼻青脸肿,筋疲力尽最终也没有能够分个高低上下出来。两人打不动了,只好躺在地上,相互骂娘。
张顺看了看这两个憨货,一时间感觉荒谬的无法形容。
这就是两个刚刚参与威震山西军事行动的义军首领,就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在刚刚占领的城池里上演全武行,真特么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