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沐阳看着眼前的几位长辈,很安心。
幸好,幸好宋沐阳身边还有这些人。
让他依旧能保持本心。
“义父,牡丹姨,雪儿姨,你们都放心吧,帮我照顾好若雨,我很快就会回来,等我处理好腾蛇水患之后,我就回来去请示娘亲,和若雨成婚。”
若雨乖乖地站在宋沐阳身边,反正宋沐阳说什么她都听。
杨帆满意的拍拍宋沐阳的肩膀,“好,你去吧,有我们看着,若雨绝不会少一根头发。”
把若雨留在学院,宋沐阳当然是放心的。
可是在众人已经谈定了的时候,一旁的若雨却突然出声道,“我不留在学院,我要跟哥哥一起去。”
大家一时都忽略了一件事,若雨不管什么事都会听话,但只有在跟着宋沐阳这件事情上,从来都坚定的。
宋沐阳略微皱眉,稍微思索了一下摇摇头,“不行,这次处理水患,不太适合带你去,我也不会去很久,你安心的留在学院。”
在宋沐阳看来,腾蛇不难杀,难的是要顺利的处理好这水患灾害,到时候竟然会见那些百姓之苦,若雨跟着去也是吃苦,何须要带若雨去。
主要是这次宋沐阳认定自己很快就会回来,那就更没必要带着若雨一起去奔波了。
若雨抿着唇,依旧没有妥协,“哥哥,我不会给你惹任何麻烦,我也会照顾好自己,让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宋沐阳微微弯腰,双手握住若雨的肩膀,低头看她,“若雨,今后我如果留在学院,定然会为了学院时常到处奔波,很多时候,适合速战速决独身前往,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
宋沐阳知道,离开地狱深渊之后的若雨其实一直不安,无论宋沐阳去哪里,她都死死的跟随,就是因为怕宋沐阳离开,怕突然有一天又只剩下她一个。
若雨抿着唇不说话。
杨帆见状,稍有皱眉,“男儿志在四方,怎可被儿女私情牵绊。”
杨帆本就沉默寡言,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中正严肃之气,就像是在责备。
若雨被吓了一跳,抬起头那茫然的小眼神越发不安了,她要跟着哥哥,是错的吗?
若雨这神情,任谁看了都心疼。
雪儿恶狠狠地瞪了杨帆一眼,低声道,“你闭嘴。”
就连牡丹都朝着杨帆翻了个白眼。
然后雪儿和牡丹朝着若雨走过去,一人牵住若雨的一只手。
雪儿安慰道,“小若雨,别怕,那人说话就是这样,你可没做错什么。”
牡丹突然眼睛一亮,柔声说道,“小若雨呀,沐阳说等他回来就大婚,大婚有好多需要准备的,女子出嫁,可得亲手绣一件喜服,你留在学院,我教你绣盖头好不好。”
感受着手心里传来的温度,知道这些是宋沐阳最为信任的亲人。
亲手绣喜服,绣盖头,若雨有些心动。
雪儿见状和牡丹对视了一眼,也跟着说道,“你就留在学院吧,正好,我们还可以跟你说说沐阳小时候的事,你留在学院,就当陪陪我们,我可好久都没有说得上话的人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若雨即便舍不得宋沐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这些都是哥哥最重要的人,哥哥有事出门,那她就帮哥哥陪着他们。
见若雨点头,大家都松了口气,这么一个水晶剔透的人儿,没有人舍得对她说重话,也没有人舍得她受苦。
杨帆被两个女人瞪了一眼,也不敢摆他那一脸严肃的架子了,转头去对宋沐阳说,“那你什么时候出发。”
“腾蛇水患之事,不宜再拖下去了,我明日便出发。”
“嗯,你已经长大了,我相信这些事情你能处理好,但记住我小时候跟你说的话,无论何时何地,都望你有一身正气,你……”杨帆话都没说完,就被雪儿拉走了。
雪儿冷飕飕地拉着杨帆往外走,边走边说道,“你这像个老父亲似的,要交代多久,沐阳明日要出门了,让那两孩子单独说说话。”
杨帆对谁都严肃,对雪儿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无奈的道,“你好歹等我先说完。”
雪儿瞪了杨帆一眼,“你说完了吗?”
杨帆立马点头,“说完了……”牡丹掩面一笑,也跟着两人快速的走出了小院,还不忘回头对宋沐阳道,“你俩有什么悄悄话可以回房间去说,这次我们保证不偷听。”
小院里重新安静了下来。
宋沐阳去牵若雨的手,若雨难得耍一回小性子,退后了一步,没有让宋沐阳牵到她的手。
宋沐阳失笑,“若雨呀,我明日就要出门了,好些日子都见不到你,唉,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欠到若雨的手呢!”
若雨僵了僵,然后又一言不发的,把自己的手放到了宋沐阳的掌心里。
这样天真纯粹的若雨,让人怎能不喜欢。
宋沐阳牵着若雨的手,回到了房间里。
若雨想着,难道真的要回房说悄悄话吗,可想到自己还在生气,便沉默着不说话。
宋沐阳牵着若雨回房,也没有急于去哄,眼前这个难得耍小性子的人儿。
他让若雨坐好,拿了一把木梳,解开了若雨的发髻。
一边解一边说道,“这般打扮的确很美,但是若雨不喜欢这些繁复的发髻,下次可以直接和牡丹姨说,牡丹姨他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亲人,若雨有什么话,不用闷在心里,可以直接说。”
若雨的小性子快要绷不住了,但还是没有说话。
宋沐阳应该是这世间最了解若雨的人,旁人见到如今模样的若雨,那定然都是惊艳,只有宋沐阳,第一反应就是,那繁复的发髻,若雨并不喜欢。
所以眼下带若雨回房,便拆散了这复杂的发髻。
木梳轻轻的梳顺,若雨的长发。
宋沐阳不再多言,就像当初还在地狱深渊一样,缓慢却认真地把若雨的长发,编成一条长长的辫子。
若雨感觉到身后那轻柔细微的动作,难得耍一回的小性子,还没开始无理取闹,就这么消散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