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看到肖宇面无表情，笑了，“肖哥，我到秦州后，之所以没有贸然来见你，就是不想打破你现在的生活，今天你我兄弟终于能再见一面，我已经很满足，你不帮我，我也绝不计较，咱们依旧是兄弟。”

虎头一字一句说的很认真。

肖宇静静听着。

“虎头，既然你事先已知道我在秦州的状况，我和白龙的事，你应该也知道吧？”

虎头稍稍一顿，点点头。

“白龙到北省后，隐瞒了他在西省做的事情，后来黄虎与他相争时，派我到西省摸白龙的底，我才知道白龙原来是武云门的叛逆，还和肖哥有仇。这些情况，我还没来得及告诉黄虎，白龙已把黄虎灭了。目前在漠狼会，了解这些情况的，只有我一个人。”

虎头笑笑。

肖宇也笑笑。

笑中各有意味。

又续上支烟，虎头道，“肖哥，你上次去见我的时候，我正好回了北省，回来后，我把独臂狠狠骂了一顿，骂他自不量力，以后我的人再不会找你麻烦。其实我知道你见我的目的。”

肖宇轻嗯一声，说来听听。

虎头抽口烟，“凭肖哥的能力，又和两大隐门都有往来，想在西省除掉白龙这个隐患，并不是难事。肖哥不愿出手，是因为现在过得不错，有家有业，何必再让自己手上沾血，万一累及家人，岂不得不偿失。所以用白龙仇家的手除掉他是最好的办法。”

话已经彻底被点破。

肖宇两人都笑了。

气氛没有变的尴尬，反而突然变得轻松，像一层膜骤然消失，彼此都变的透明，清晰可见，心中更坦荡。

肖宇点点头，“虎头，你确实长本事了，说得一点没错。我去见你，开始就是这个目的，可我没想到虎头居然是你。”

虎头一笑，“肖哥，那你的目的因此改变了？”

肖宇没答话，把手里烟按灭，“虎头，我和白龙见面的事，你知道吗？”

虎头摇摇头，这个不知道。

肖宇看着他，“不久前，白龙找过我，要和我一笑泯恩仇，然后联手对付你们。”

虎头没回应，但眼神有难以掩饰的紧张。

肖宇收回紧盯他的目光，看眼窗外道，“我同意和他泯恩仇，原因就是你刚才说的，但我没同意和他联手，以后双方井水不犯河水。”

虎头悬在心头的石头稍稍落下，小心问，“白龙的意思呢？”

“如果他不同意，我今天还能安然坐在这吗。”肖宇笑道。

虎头也笑笑，是。

“肖哥，可白龙这种人的话未必可信，当初黄虎就是因为轻信他的话才。”

肖宇一摆手，这个自己知道。

“虎头，如果有一天，白龙也要和你泯恩仇，你会同意吗？”

虎头毫不犹豫摇摇头，绝对不会，他和白龙是生死之仇，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看着虎头恨恨的表情，肖宇微微点点头。

虎头猛然站起，“肖哥，上次在南省，咱们不打不相识，临走，我还欠你一份情，我承诺过要报答你，你和白龙怎么决定，我不干涉。但我和白龙绝没有讲和的余地，等我除掉白龙，再找机会回报肖哥。”

双手一拱，即要告辞。

肖宇笑笑，这么着急走？

虎头摇摇头，“既然你和白龙已经讲和，我再留在这，万一被白龙的人知道了，对你不利。等我除掉白龙，我再来拜见。”

虎头说的言辞凿凿。

肖宇笑着到了他近前，一握虎头手，“虎头，你这么走了，就是小看我肖宇。”

虎头一楞，忙解释。

“肖哥，我绝没那个意思。”

肖宇笑着打断他，“不用解释，如果我帮你除掉白龙，你会认为我是在借刀杀人吗？”

这？虎头一时哑语。

肖宇一指他，说实话。

虎头摇摇头，“肖哥，就算是借刀杀人，我也愿意当你手里的刀，还了上次的情。”

肖宇对这句话很满意，如果虎头回应是或不是，肖宇都感觉虎头是口不对心。

只有这样的回答才是心里话。

见肖宇笑，虎头立刻问，“肖哥，你愿意用我这把刀了？”

肖宇顿顿，让我再想想。

话音刚落，虎头突然噗通跪下。

肖宇忙道，“虎头，你这是干嘛？”

伸手要将虎头扶起。

虎头推开肖宇手，“肖哥，我知道你为什么犹豫，因为我是虎头，经过南省的事，你我都已经把对方当兄弟，把兄弟当成刀，你不忍。”

此话说到肖宇心里，肖宇不由点点头。

虎头仰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可我愿意当这把刀，一是还你的情，二是还黄虎的情。肖哥，我说的都是心里话，就算你不把我当成刀，我和白龙也不会讲和，不杀白龙，今生我誓不罢休。”

虎头目光咄咄，表情紧绷。

“给我个做刀的机会吧。”

屋内沉静片刻。

“起来说。”肖宇道。

声调不高，口气却不容质疑。

虎头立刻应声是，站起身，肖宇递给他支烟，轻手为他点上，自己也点上一支。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重重抽口，开始重新商量。

徐徐烟雾中，两人边说边互相点头。

烟雾很快笼罩了两人的脸。

窗外夜色渐浓，街道逐渐变得安静，突然当啷一声重响，二楼窗户玻璃碎裂，一个花瓶从窗户里飞出，落在药店外地面上，粉碎。

爆裂声瞬间打破街面宁静。

正在各个摊位前，紧张盯着药店的众摊贩，听到响动，立刻像绷紧的弹簧，顾不得摊前的顾客，抄起暗藏的家伙，一拥而上，直奔药店。

坐在车里焦心等待的阿凤三人也同时一楞，怎么回事？谈崩了？

三人刚一下车。

独臂带着十几个马仔已冲到近前。

阿凤两人立刻挡在药店门前，“你们想干什么？”

“让开，否则老子废了你。”独臂一晃手里铁棍，恶狠狠道。

阿凤和阿坤也晃着手里家伙，“这是我们的店，想砸店，没门儿。”

独臂骂句脏话，一挥手，冲，救大哥。

瘦高个嗷一声，带人即往上冲。

胡子忙挡在中间。

“别动手，事还没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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