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黄大头话，肖宇把手里的雪茄放下。
“黄老大，你的话，我只认可一半。”
黄大头一摆手，“没关系，有一半就够，剩下的话，慢慢习惯。”
两人都笑了。
肖宇掏出自己的烟，“我是抽这个吧，抽顺了，一时改不了。”
黄大头笑着点点头。
肖宇点上烟，抽口，顺手又将面前的烟雾挥去，“黄老大，你现在还想当黄校长吗？”
黄大头没答话。
肖宇一笑，“没关系，你可以不回答。”
黄大头摇摇头，“肖宇，如果你愿意支持我，昨天的话，依旧算数。”
两人目光对视着。
黄大头一指屋顶，“人可欺，鬼神不客欺。”
肖宇朝黄大头竖竖大拇指，有种。
“那我也说些鬼神不可欺的话，昨晚与你见面时，我心里依旧有信心，杀害张校长的不是胖子，是你们兄弟，只要我能让胖子反水，不仅能让张校长瞑目，也能让育才脱离你们兄弟的掌控。”
肖宇重重抽口烟。
黄大头笑着点点头，“我相信你的话。”
肖宇苦笑着轻笑一声，“可我太高估自己了，也低估了你的实力，我想尽办法，找尽人脉，最后还是你先见到了胖子，这就证明，育才永远也不可能离开黄家。”
黄大头又笑笑。
“肖宇，你的想法一点没有错，尽管张校长生前把剩下的股权留给你们，可那只有百分之四十，我依旧是大股东，只要我不同意，你们对育才的任何决定都没有意义。”
肖宇应声是，“你也一样。”
黄大头道声没错。
“可我是本地人，不怕耗。
但你呢，你的家和公司都在秦州，你愿意为了一个看不到期限的希望，永远耗在云城吗？
听说你的妻子很强势，对你这次来云城，本来就有想法，如果你长久不回去，恐怕就要家庭破裂吧。”
肖宇轻笑声。
“黄老大，你还真了解我，连我的家事都知道。”
黄大头得意一笑，小意思，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肖宇笑应声对。
黄大头坐直身子，又换了舒服的姿势。
“肖宇，育才的事所以僵到现在未果，不是因为什么狗屁股权，是因为我遇到了对手，你。
而你一旦离开云城，育才的事也许就会是另种结果。
那个时候。”
黄大头故意顿顿。
肖宇接上话，“那个时候一切都晚了，我真的只能愧对张校长。”
黄大头应声聪明。
“肖宇，所以长久的僵持对谁有利，现在你我都清楚了。”
肖宇点点头。
“没错，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对你更有利。”
黄大头一笑。
“我们终于达成一致了。”
肖宇应声是。
“那就把东西拿出来吧。”
黄大头道。
肖宇看眼他，从包里取出股权转让协议。
黄大头一见协议眼神顿亮。
刚要伸手接。
肖宇把手收回。
黄大头愣愣，什么意思？
肖宇看着他道，“股权我可以转给你，但在转让协议里，你必须承诺，育才永远是育才，不能做任何变更。”
“你相信我的承诺吗？”
黄大头问。
肖宇摇摇头，“所以我才要选择这个包间和你谈，纸面上的承诺，你可以不在乎，但在鬼神前的誓言，如果你也不在乎，几张符纸救不了你。”
一阵风吹过，包间的窗户啪嗒响了一声。
黄大头一激灵。
肖宇点点头，“看来你心里还是有所敬畏。”
“你想要我怎么做？”
黄大头问。
肖宇一指里间门，“向张校长亡灵发誓，育才永远是育才，它不会成为一片废墟，更不会成为一片楼盘，即使周边都变了赚钱的工具，那片土地上也永远有一片教书育人的净土。”
黄大头静静听完，皱皱眉。
“非要发誓吗？”
肖宇毫不犹豫点点头，“这是你能得到育才的最后机会。”
空调开得有点大，空调的风吹在符纸上，符纸上下飘荡。
仿佛是对肖宇的应和。
屋里静了几秒。
黄大头深吸口气。
“好，我发誓。”
肖宇点点头，走到里间门前，站定，朝黄大头招招手。
黄大头狠抽两口雪茄，又重重按灭，起身到了里间门前。
肖宇一把推开门。
一股阴冷气息扑面而来，黄大头立刻脸色变白，往后闪闪身。
“你怎么了？”
肖宇问。
黄大头努力定定神。
“没事，这空调有点冷。”
肖宇道声是。
“对亡灵发誓，可不比常人，违背誓言，真的会出事，那时候多少钱都救不了你的命，钱真成了废纸。
你可以再想想，反正主动权在你手里，我是不会改变决定的。”
黄大头没答话。
往里间看眼，张校长倒地的地方，似乎还有血腥味。
心里暗骂，那些没用的东西，收拾的一点都不干净。
收回目光，又与肖宇目光相碰。
肖宇缓声道，“你不是有朋友懂这些吗，我建议你可以去问问他。
如果你相信我的诚意。”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黄大头心头立刻一亮，对，自己怎么忘了这茬，股权自己必须拿到手，但誓也不能乱发。
自己那个朋友肯定有办法应对。
想着一笑，“肖宇，我身体突然有点不舒服，你稍等我一会儿，我们接着谈。”
肖宇道声可以。
两人都笑笑。
把黄大头送走。
肖宇立刻扫视眼四周，黄大头的包间，没有安装任何监控设备，这是黄大头作为老大的特权。
现在却给了肖宇动手的机会。
肖宇冷笑声，黄大头，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你小子所以看到猎物要到手，却不敢发誓，就是因为你心里有亏心事。
真是人在做，天在看。
无暇再多想，听听门外没有动静。
肖宇立刻进了里间，按照胖子提供的位置，在空调隔扇里找到了胖子藏起的手机卡。
看着手机卡，肖宇笑笑，这次妥了，鬼神不可欺，人更不可欺。
外边包间门响了。
肖宇立刻把手机卡装进内兜里。
刚站定，黄大头到了里间门前。
一楞，“你怎么在里边？”
肖宇面色肃穆，朝张校长身亡的位置拜拜，“我刚发完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