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谢老三就差搬个小板凳了,完全是一副学生听讲的样子,我发现耿耿姐的没文化只是在某一方面而已,在其他一些事情上,她的知识量令我拍马难及。
“耿耿姐,你知道的真多。”我把鞋给她穿了回去。
“那是当然,好好跟姐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耿耿姐说道,不过我总觉得刚刚她的眼中有些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此刻已经消失不见了。
“那为什么我们都被迷住了,你没事呢?”我问道。
耿耿姐一吹额前的头发,“因为我和她是远房亲戚。”
我翻了个白眼,你丫不想说就不说,逗我干锤子。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耿耿姐还真不是逗我玩,要算起来,在血脉上她确实和山鬼有亲戚。
洞穴继续向下,那山鬼的声音一直都在,不过有了防备之下,我和谢老三也没有再中招。
渐渐地,洞壁又变得光滑了,而这里的冰层已经接近黑色,透着古老的气息,如果不是质地不同,我都要以为这是煤块了。
到了这里,有大大小小的分支洞口出现,他们就像一只只眼睛长在黑冰之上,深浅不一,浅一些的尚不能容下一个人,深一些的一眼望不到头。
“黑色的冰。”谢老三用半陈述半疑问的语气说道。
“是啊,好漂亮啊。”耿耿姐也感叹了一声。
我粗略估计了一下,无人机向下已经超过一千米了,但目前我还没看出洞穴有到底的意思。
“这洞穴真的好深,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我说道。
“别出声,仔细听。”耿耿姐终止了我的感慨。
我离近了一些,果然从平板的喇叭中听到了轻微的水声。
“果然有地下河。”谢老三说道。
“如果shi体掉进地下河很可能会找不到啊。”耿耿姐担忧地说道。
“下都下来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吧。”我说道。
“我就这么一说,又不是真的想放弃。”耿耿姐翻了个白眼。
又过了一会儿,洞穴开始直直地向下,四周的洞壁也变得越来越开阔,流水声渐趋高昂,直到我们的眼前豁然开朗,水声已经如同奔雷一般。
一道道黑色的冰溜子从顶端倒垂而下,就像一柄柄利剑,四壁上也是怪冰丛生,在下方,黑色的地下河水汹涌向前。
也许它本不是这个颜色,但在如此的环境下也被渲染成了黑色,就好像墨汁一样。
在这一片漆黑的世界中,无人机上的灯光就是唯一的颜色,也是仅有的光明。
看着黑色雷霆一般的河水,我忽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这种情况下,shi体掉下来铁定会被冲走,到哪里去找啊。
耿耿姐让无人机抬头看了一下上面的情况,确定周围就这一个洞口之后这才往下游飞去,如果不能记住回程的路,这无人机就要扔在地下河了。
经过一番锻炼,和一路的磨砺,耿耿姐的手法已经熟练到像玩红白机游戏一样了,时不时还来个特技。
“大姐你小心点,别撞到了。”我看得是心惊胆战。
“没事的,相信姐的技术。”耿耿姐扬了扬头,自得地说道。
我一时无语,其实我也是被她晃得头晕目眩,只是不好意思说而已。
“丧心病狂啊,如果真的把人丢到这儿来了,怎么可能找得到。”耿耿姐说道。
我也是叹了口气,时间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找到的可能微乎其微。
就算有足够长的绳子,能够下到地下河,没有皮筏也只能游泳,而这河水一看就是冰凉刺骨,就算有氧气瓶也是个有来无回。
“我的天!那是什么!”耿耿姐忽然激动地站了起来。
我看向平板,也是瞪大了眼睛,在河流前方居然出现了一片空地,河水转为在陆地下方流淌,空地的尽头处有着一个如梦似幻般的洞穴,在空地上还存在着一个祭坛模样的建筑,祭坛上摆着很多人,或者说是shi体,其中就有黄木车的。
最重要的是,祭坛边上有人,而且是我们的熟人,杨琏、林倾城,以及那个老者。
我根本就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会来藏地,也搞不懂他们又是怎么下到地下河的。
“是他们!”谢老三对这些在逃人员根本就没有好脸色。
“糟糕,被发现了。”耿耿姐焦急地说道。
不用她说我也发现了,因为那个老头子已经看过来了。
没等耿耿姐掉头飞走,那个老头只是一弹指,我们这边的屏幕就黑了。
“啊!我的飞机!”耿耿姐的惨叫声响彻四野。
说实话我觉得一个无人机丢了就丢了,这不算啥,如果那老头带着杨琏他们杀上来我们就得凉凉。
但冷静下来一想这不太可能,毕竟洞穴那么深,而且他们看起来是在搞祭祀活动。
“难道这件事他们也是参与者之一?”我推测道。
“不是没有可能这种可能性,除非他们恰好就在下面搞什么歪门邪道,然后又恰好捞到了黄木车的shi体。”谢老三说道。
我摸了摸下巴,觉得这么多巧合遇到一块没那么容易。
而且在柠檬提供了大牛的那么多资料后,我也研究了一下这个人,他发过很多有关宗教的图片与言论,似乎对藏传密宗有些了解,难不成和杨琏是一路的?
耿耿姐还在那里哭天呛地,为她的无人机默哀,我上去一把将她从地上薅起来,劝她说不就是一个无人机吗,没了就没了。
耿耿姐给我一通乱捶,嚷嚷着让我给她再买一个,我没办法,只能先答应了下来。
“视频能保留下来吗?”谢老三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当然,出发前我就已经做好准备了。”耿耿姐给予肯定的答复。
我一时有些懵逼,感情这货刚才是演戏给我看呢,她就等着我安慰她呢,好赖着我给她买一个新的,果然是最毒萝莉心。
无人机丢了,所幸我们拿到了视频,里面录到了黄木车的shi体,这就足够了,为了避免被下面的人发现,我们当即开车撤退了。
耿耿姐操作着平板,对视频进行多次备份,以确保万无一失,毕竟这视频太过重要了。
谢老三一直开车,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我则是一直在思考地下河上的洞穴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奇异,而那个祭坛又是用来干什么的。
直觉告诉我这件事很重要,毕竟杨琏那伙人都是无利不起早,没有好处的话他们才不会大老远跑过来搞这个。
而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不要让你的敌人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因为你不知道那东西会不会被拿来对付你。
可悲的是我们势单力孤,虽然人数对等,但战斗力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被我给打回原形的杨琏以及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林倾城虽然都不是耿耿姐的对手,但还有个深不可测的老鬼呢。
更何况就算是他们两个随便来一个,我和谢老三都得被拿下。
既然如此,想要阻止他们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向谢老三师傅的好友,也就是那个老头求助。
归根结底这些东西都是国家的,而且我听说在这神秘的藏地存在着可能和长生有关的力量,我就不信报上去之后没人管。
到时候二踢脚和灰机一起过来,任他们再嚣张也得熄火。
我把自己的想法和他们两个说了一下,他们都是深表赞同,眼下这是最靠谱的办法了。
一路驱车赶回县里,我们直奔gonganju,由于最近这里主播云集,鱼龙混杂,为当地治安管理增加了不少负担,因为好的直播位置大打出手的都有,所以谢老三的同事们都是昼夜值班。
我们和楼下的人打过招呼后在二楼的办公室见到了躺在沙发上休息的老头,听说我们弄到了证据,他当时的表情是极度惊讶的。
经他要求,我们把视频发给了他一份,他很耐心地当场看完了。
也幸好山鬼的歌声经过拷贝已经失效了,不然这老头子被迷住还坏菜了呢。
看完了视频,老头的脸色变得非常精彩,背着手在屋子里不停地转圈。
我们的目光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都期待他能够给我们一个想要的答案,这件复杂的案子总算能有一个结果了,虽然不能亲手找到黄木车的尸体,但我们也算是尽力了。
然而,冷静下来之后老头给出了一个在我意料之中的答案,他的权限不够,需要上报。
谢老三还想说什么,但却被老头制止了,并告诉他,后面的事情我们已经不适合参与了,不然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谢老三虽然是个新人,但眉眼高低还是能看出来的,老头是真的为他好,于是他也就答应了下来。
“这个视频就不要在直播中放出来了,也别发给任何人,原因嘛,你们懂得。”老头叮嘱道。
“那这件事怎么和外界解释,最后会是什么定义,那几个家伙会被抓起来吗?”耿耿姐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老头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而是直接送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