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从身后抱过来,姜幼伶的身形微微一顿。
她能感觉到男人的小心翼翼,好像生怕她不高兴。
她的脑子也有些空白。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人好像越来越黏她了。
男人那么高大的身形从后搂着她,还得微微弯下腰来,迁就着她的身高,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
他挺拔的鼻梁若有似无的蹭着她颈侧的肌肤,呼吸声很重。
姜幼伶的声音闷闷的:“我没有要走,我只是……去帮你弄点吃的。”
她抿了下唇:“这早餐都冷了,吃了胃更不舒服。”
听到这话,男人暂时放下心来,这才松开了手,喉结滚动了下:“那我跟你一起去。”
“……”姜幼伶转头看他一眼:“你去干嘛啊?你先休息吧,我很快就回来了。”
江屹北抿了下唇,不说话了。
姜幼伶极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没再理他,直接从病房出去。
医院的饭都不太好吃,现在回去做时间好像也来不及。
姜幼伶在外边找了个饭店,打包了清淡的饭菜,然后就回到了医院。
走进病房时,明显感觉到男人的视线望了过来,直勾勾地盯着她。
姜幼伶走过去,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故意当做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
她平静的打开了盒子,把筷子递给他:“先吃点东西吧,把饭吃了再吃药。”
男人半靠在床头,深邃的桃花眼盯着她,没有伸手。
“……”
姜幼伶的手在空气中举了半天,抬头看他一眼,像是顿悟了什么:“你干嘛?你不会还想要我喂你吧?”
“不行吗?”
姜幼伶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忍不住说:“你自己难道没有手吗?”
男人的俊脸上面无表情,语气却十分的理所当然:“可我是病人,别人生病了,老婆都是这么照顾的。”
姜幼伶抿了下唇,把手收了回来,小声嘀咕:“……谁是你老婆。”
江屹北的眼睫动了下,只好退而求其次,嗓音低低地:“那妹妹不能照顾我吗?”
他低声道:“哥哥以前也是这么照顾你的。”
“……”
姜幼伶想到了以前。
这个男人真的是对她特别好。
她被排球砸到的时候,他抱她到医务室,回家还替她擦药。
明明有洁癖的人,还任由自己爬他的床。
姜幼伶再一次妥协,拿起勺子,还给他稍微吹凉了一些,把养胃粥喂到了他的唇边:“喝吧,应该不烫了。”
江屹北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双桃花眼显得无比深邃。
姜幼伶尽量不去看他,专心的喂他吃粥。
可即使她低着眼,也能察觉到男人炙热的视线。
姜幼伶的眼睫抖了下,只要微微一抬眼,就能撞进男人漂亮的桃花眼里。
她极为无奈:“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看着我?”
江屹北的眼皮动了下,极为顺从的挪开眼:“那哥哥不看了。”
没有那灼热的视线注视后,姜幼伶自在了许多。
女孩一勺一勺的喂着,每次还要给他先吹凉。
江屹北抬了下眼,又问她:“你吃饭了吗?”
姜幼伶呼了呼,把粥喂到他的唇边,有点气他不顾自己的身体,语气也有点凶:“管好你自己,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
江屹北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微往上勾了下,偏了下头。
姜幼伶注意到了他唇角的弧度,觉得这人莫名其妙。
被骂了还笑得出来。
那碗粥也被他吃得差不多了。
姜幼伶把东西又收了起来,放在旁边,准备等会儿带下去扔掉。
她用玻璃杯倒了杯温水,站在他的病床边,没什么好语气:“把药吃了。”
江屹北抬了下眼,温顺的接过玻璃杯,一点也没有昨天于浩在时难伺候的劲儿。
他把该吃的药都吃掉,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玻璃杯,仰头喝水时,喉结上下滚动,穿着病号服都挡不住的性感。
姜幼伶又看到了他手指上的那个纹身,以及修长手指间的那枚银白色的戒指。
大概是他的手指太过漂亮,纹上纹身之后都觉得格外的好看。
这人故意的吧,纹在那么显眼的位置,一眼就能看到。
她的心脏好像又开始发烫了起来。
其实这两天她想了很多。
不可否认的是,听到未婚妻是她的时候,她竟然是有些庆幸的。
她不是第三者,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别人。
她也大概知道男人为什么不敢说实话的原因。
怕她生气,怕她觉得,没有受到应该有的尊重。
她十五岁的时候,就跟他订婚了。
十五岁……
那时候,他倒是说过想要养她的这种话,她一直以为,他是觉得自己可怜,所以想要收养她。
可现在看来,跟她想象中的好像不一样,并不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
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她的眼睫毛轻轻的抖动了下,心脏也莫名的停了一拍。
姜幼伶的心情有些复杂,最近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很纠结的情绪之中。
不管是谁,被家里人当成商品转让买卖,也无法做到心情毫无波澜。
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也无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大概是有了未婚妻那件事做铺垫,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她竟然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毕竟他们之间,还隔了一个三千万。
更多的是气她的父亲。
把她的自尊碾碎了,摁在地上摩擦。
而江屹北。
她根本无法去生他的气。
这个男人,从头到尾没有伤害过她。
对于她来说,唯一的伤害,就是没有经过她的同意,订下了那个婚约。
而且是在三年前。
姜幼伶若有所思的盯着他,注意到男人把药吃掉后,好看的眉心微微皱了下。
她收起了神游的思绪,眼睫动了下,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递到他的跟前去:“……要吃吗?”
江屹北抬了下眼,手指微微顿了下,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糖。
虽然不喜欢吃糖,但因为是女孩给的,他竟然也甘之如饴。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剥着糖纸,不管做什么都极有韵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