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本来陶树波的态度是顺手一帮,现在就是能帮则帮。
不是他现实,李江河又不是他儿子,没有足够的利益,他当然不会尽心尽力。
人们常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武时清的家境在应天基本能算得上是“横着走”的级别了,不说实业,武时清也有叔叔辈从政,足够护佑他了。
逻辑上,以李江河和武时清当时的亲密姿态,他不说是同一层次的家境,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但是陶树波对李江河的家境完全是一无所知啊,只知道挺有钱,但是有多少钱,为什么有钱,他就不知道了。
记者,尤其是陶树波这样的“大记者”,消息可是很灵通的,甚至会有专门的爆料“线人”,作为信息来源,但即便如此他也搞不清楚李江河的来历。
这就有些细思极恐了。
所以陶树波决定能帮就帮,他也有孩子,以李江河的年纪,能荫蔽后辈几十年。
很值。
李江河不知道陶树波心思转了这么多圈,道谢之后把陶树波在宾馆放下了。
和平饭店算是沪城的一个标志性建筑了。
南楼在1854年就有了,1906年就建了沪城最早的两部电梯,北楼于1926年开始动工,在那个时代有“远东第一楼”的称呼。
中山,老蒋,周总理,刺猹的迅哥儿,卓别林,司徒雷登,克lin顿,都曾在此留下足迹。
承办的各种国家或国际会议那就更是数不胜数了。
李江河被服务员引着来到客房,其实有点失望。
历史悠久就意味着有些老化,整体感觉达不到李江河内心的期待。
这时候武时清已经回来了。
他定了两个双人间,一人一个,这要真是住在一起,还感觉怪怪的。
“喝酒了?”,李江河去武时清那里串了个门。
“就喝了一点”,武时清摇摇头,“明天正好周六,再在沪城呆两天?”
“行”,李江河点点头,“有心事?”
“没,还是愁见未婚妻的事呗”,随着日期的临近,武时清的脸都快成一个囧字了。
.......
上海是一个很时髦的城市。
因为没有政治中心的限制,沪城往往比平京显得更“实验”。
这里无时无刻不在涌现着新东西。
也因为这个特点,沪城成为里很多商家“取经”的地方。
以便利店为例,1996年,沪城的华联和东瀛的大荣就联合创建了华联罗森,但这还不是最早的,甚至都算不上是最早的外资便利店,早在93年,就有港资的“百式”出现在上海街头了(93年还没回归,港资也是外资)。
九十年代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时髦的很,店员的工资比当时沪城最低工资的三倍还多一点。
“进去看看?”,李江河跟武时清迈入一家沪城的罗森便利店。
武时清搞不明白为什么要去便利店看看,还反应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跟李江河,柴宜斌合伙开了连锁便利店。
“”要来这里取取经?”,无武时清随口问道:“我们的便利店发展的怎么样了?”
“还不错,在应天算很新鲜了,没多少竞争对手,扩张很快”,李江河饶有兴趣地点了一份炸鸡排和一个牛肉汉堡。
这时候的罗森是卖炸物和汉堡的,而且销量很好,因为除了kfc和金拱门以外,各种汉堡店还不多,便利店也就乘势而起了。
值得注意的是外资便利店是拿不到烟酒经营权的,所以基本都在小食和饮品这两样高利润的地方下功夫。
几个大品牌的便利店各有特色,一般就沪城来讲,7-11的咖啡最好,罗森的便当最赞,全家的冰激凌最棒。
“这个可以学学”,李江河三下五除二吃掉一个牛肉汉堡:“味道不错嘛。”
“你中午还去吃饭吗?”,武时清在货架上拿了杯乌龙茶的功夫,一转头发现李江河就把汉堡吃完了,好笑道:“你要真想吃,咱们的便利店也上马这个汉堡呗,不难做吧?”
“不简单,咱们基本就是提供泡面和一些卤味,容易过期的咱们做不了”,李江河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转过头问了问店员:“你好,我能问一下这里是怎么解决食品过期问题的吗?”
“先生,我也不太了解”,店员给出一个职业化微笑,“只知道有人送货,保证新鲜度。”
“不用问了”,武时清拧开乌龙茶喝了一口,解释道:“他们有自己的物流。”
“那好吧”,李江河也去买了瓶乌龙茶跟武时清走出店门。
物流不好搞,等于是把答案放在那里也没法抄。
李江河又拉着武时清去看了看其他便利店,这里面7-11的咖啡好不是没有理由的,人家的咖啡机贵啊,一台几万块,就是财大气粗。
中午两个人回到和平饭店吃饭。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这里就已经是上海“顶流”们的聚餐场所,现在看来,满眼都是老上海的风情。
彩绘玻璃拱顶,爵士酒吧,外滩唯一突出的露台.......
李江河和武时清在鼎鼎大名的华懋阁吃了顿午饭,顺便点了一杯经典的莫吉托,这来自古巴的鸡尾酒算得上是最古老的几种鸡尾酒之一了。
它还有相当多的变种,实际上就算不加酒,尝起来也不错。
有人说应该读莫吉托(mojito)的西语标准音,但是要知道语言的本质是一种约定俗成的符号系统,国内酒吧的酒单上都写莫吉托,正常点酒也叫莫吉托,那为什么要因为所谓的“标准”去念的他的西语发音呢。
何况这么提倡的人,是不是真的学得会西语,那还是两说。
中午上楼小憩一会,下午则去茉莉酒廊喝了下午茶。
这也是一个“上流”场所,社交“茶”舞闻名遐迩。
李江河和武时清没有跳舞的兴致,在喝着茶闲聊。
李江河时不会跳,武时清是舞场老手,但现在烦心未婚妻的事,也没那心情。
茉莉酒廊陆续有人进场,李江河无聊地打量着他们。
这个老头子七八十岁了,还挽着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一看就坏的很,那个金发碧眼的,中文倒是说的流离.......
这一个穿着天鹅绒的红色西装,有点骚啊。
李江河顺着目光抬头,最终停留在小领结上那张熟悉的脸,他不自觉地张了张嘴:“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