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他们的玉器生意从明清时期就已经开始,随后经历些沉浮,也算是将西南这片的玉器生意给做了起来。
玉器本就不是一般人可以赏玩,更是到了战乱年代,王家也是差点毁掉,不过好在当时王家的家主当机立断,做出了不小的决定,才让王家趁乱活了下来。”
听到这里连程水心都好奇起来,她问。
“他做了什么决定?”
陈友好狡黠的看了她一眼说道。
“他赌了一把。”
“嗯?
什么意思?”
陈友好知道自己已经彻底的勾起了程水心的好奇,他笑了笑,又继续说道。
“战争之中,封王拜将比比皆是,可那是在用命去换,王家做不了,也不想去做。
不过,有一点,也是那些人不具有的,他们即使落魄了,可商人之家的传承让他们总是有些底蕴。
但做出决定来还是非常艰难的,家财散尽去支援祖国河山,面对一大家子人的生活,这种决定就好比彻底断了现在的生机。
在那里年代里,不死人都已经是万幸,更何况是可以吃一碗饭。”
“那后来呢?”
程水心又问。
“后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王家最终还是赌赢了,带着一家老少吃苦耐劳也总是让一家人都活了下来,虽然吃了些苦,可随之后来,也是慢慢重新回到了他们玉石生意的本行。
而且还做到了蒸蒸日上,生意越发的红火。”
程水心也挺高兴的,可随即又想到他们现在的处境,她的表情又暗淡了下来。
“可是现在……,就只是因为那个什么二少爷吗?”
程水心只是想着,就已经很是不满。
“可怕的在于这个周围,当你失陷时,总有人会看到其中的好处,他们就像是苍蝇一样,在那颗碎开的蛋上不断的嗡嗡的飞着,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在蛋中得到些什么。”
“是周社!”
程水心道。
而事实和程水心想的也是一样。
“周社那些人知道王家有一个好赌的二少爷,便按照他们一贯的路数对那个什么二少爷设计。
最后连家产都给输光,这种事情本来也是见不得光,可耐不住现在人在对方手中,王老爷子也只能是一让再让。”
“真是一个混蛋。”
程水心恨恨的说道。
“确实是挺混蛋的。”
陈友好以为程水心说的是那个二少爷,所以也跟着说了一句,可是没有想到程水心却说道。
“我说的是你。”
陈友好愣了,他很是无法理解问。
“为什么?”
“你都知道其实错误不只是那个二少爷的,那你还那样对老人家,你不是混蛋是什么!他们被骗的” 陈友好真就有苦说不出了,他甚至想要说话,可是话在嘴边,他也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我……,不是。
你这就很没有道理。”
“怎么没有道理,你本来就是混蛋。”
可是说完,不知为何,她好像突然的收住了,连看着陈友好都脸红了起来。
陈友好觉得她可能是因为突然想到和他的关系其实并没有那么亲近,而为自己抱怨陈友好的话感到羞愧,陈友好促狭的笑道。
“也许是吧。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让他们再振作起来,他们的未来会是怎样,你能够帮的了现在,你能够帮的了未来吗?”
程水心听到这话才终于是认真的思索起来。
“可是……。”
“没有什么,你不用去想,如果他们一味的让步,周社只会把他们吃干净的,连骨头都不一定能够剩下来。”
程水心低下了头,她两手合十,放在嘴巴前面,然后抬起头来对着陈友好说道。
“那你那样做,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终于想到陈友好如此做肯定有什么目的,而陈友好也没有打算瞒着她,便说。
“只要从周社手中把那个二少爷给要回来,然后从此离开蜀中,他们就是安全的。”
可即使如此简单的想法,程水心还是惊讶了。
“你难道想要从他们手中把人给抢回来吗?
那怎么可能,周社在蜀中,那就是土皇帝一样。”
陈友好虽然还没有真正接触过周社,可他也同样不认为一个社团可以真正的无法无天,这个世界是一个闭环,就像是斗兽棋一样,凶猛如大象也要害怕老鼠。
“事在人为,你想要救出他们几人,就必须如此,不然躲在蜀中,可能死在某个角落,身体臭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程水心沉默了,她可能还是不能接受这个想法。
毕竟那可是周社。
不过,陈友好也没有想过现在就可以说服她,只是今天晚上,他还需要让程水心可以安心的回去。
“现在你可以放心我留在这里了吧,我从没有想过放弃他们,只是想法不同而已。”
程水心看向了陈友好,像是在重新打量着他。
“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陈友好问。
“只是我没有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友好也是苦笑,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毫无道理的,也得不到任何的利益,可他就是答应了下来,好像是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必须这样说才对。
“可能只是因为你吧,我不太想要看到一个女人伤心。”
陈友好既然不知道,就随意的说了一个理由。
程水心的脸红了,只是刚刚的红晕还没有褪去,陈友好并没有注意到。
“那,我相信你。”
程水心虽然相信了陈友好,可还是想要在这里待着,是陈友好再三的保证劝说,才终于让她离开。
可程水心却说明天早上就会过来,会带早餐过来,让他放心。
等到程水心离开,这简陋偏僻的楼里就只剩下陈友好和屋内的老人。
坐在那一堆的废旧衣服上,正好可以看到外面的星空。
似乎在这里,连星空的星星都变得多了,也变得更加亮了。
周社,到底是怎样一个存在,也许他们并没有想象中的可怕。
不然,那个什么社长也不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像是一个老鼠一样藏在深深的下水道之中,生怕别人找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