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香居查封,哈家抄家。
未等段皓三人结账,便有哈家覆灭的消息传到他们用膳的这家酒楼。
“嘿,那哈天雄终于遭到报应了,这些年来往我们天元丙岛坊市的修士越来越少,便是这群害群之马造成的。”
“嘘,哈家乃是天元城牟长老养的狗,许是前脚抓起来,不等押到城内处置就被人家放出来了,老兄你可勿要惹祸上身。”
一名食客眼见同桌好友发起牢骚,急忙低声提醒。
“怕他做什么?
听说,这次哈家踢到铁板,想下套那两位外来人,竟是城内三大世家邀请过来……”“哦?
竟还有这种内幕,老兄快点说说。”
……耳际仅是关于哈家下场的议论声,身为当事人之一的赵斌,听得有人大骂自己助纣为虐,一张老脸羞得通红。
段皓淡然喝着酒水,这家酒楼能在修士云集的坊市开起来,老板伙计虽是凡人,但在酿造灵酒方面,倒也有几分出彩。
“哼,看看吧,凭他区区一个哈家,也敢与我等为敌?
可惜你们天元城高层抢先一步出手,否则,老道不免拿他姓哈一家来立立威!”
苦竹冷笑不止。
赵斌一边起身告罪,一边埋头斟酒,生怕被楼内食客认出自己身份。
只是。
此老这种鸵鸟想法,注定无法实现。
当他刚刚帮段皓和苦竹斟上灵酒,楼下就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引得许多惊讶低呼的声音。
“段宗主,叶某惭愧,竟让坊市内某些蠢货,扰到您逛街的兴致,罪过,罪过啊!”
叶家太上长老叶归虚一边拱手苦笑,一边带着十来名黑衣劲装的男子大步上楼,此楼老板擦着冷汗迎上去,未等靠近就被此老身旁一名黑衣男子推到一旁:“叶家办事,向诸位讨个方便。”
“不敢当,不敢当!这是鄙楼的荣幸,二楼诸位朋友,这一餐,算我们明月楼请了,请诸位多多包涵,移步到一楼用膳。”
明月楼老板拱手对着二楼二十多名食客告罪。
众人见状,惊讶段皓两人便是引起哈家覆灭导火索之余,还有眼尖认出手持酒壶的赵斌。
这群人一边下楼,一边对着赵斌指指点点,风言风语,全是对这位前药香居供奉的鄙视。
苦竹起身站到段皓身后,赵斌以袖掩面,默默跟了过去。
外人到场,他们与段皓同桌,便是丢了段皓颜面。
“叶长老,区区小事,何须大动干戈呢?”
段皓微笑看向叶归虚,后者颔首致意,坐到苦竹的位上。
明月楼老板安排换上一座席面,束手站到楼梯入口,静静等候楼上吩咐,众多得知正主就在楼上的食客,齐齐屏气凝神,竖起耳朵,希望听得上面传来只言片语,作为日后谈资。
叶归虚微笑举起酒杯:“段宗主,此事对您来说,仅是一宗笑话,可对于我叶家来说,却不是小事啊!我叶家侧重经商,故而与城内另外一大世家牟家,共同掌控天元城与城外诸岛的大小坊市,那哈天雄,便是牟家家主牟宗的人。”
“哦!原来如此,这么说来,段某得恭喜叶长老了。”
段皓闻言便知其中猫腻,这次哈天雄无意惹到自己头上,叶归虚肯定联合楚昊元和齐明光,借机打压牟宗,从天元城坊市利益上,啃下一块不小的利益。
叶归虚哈哈大笑,探手入怀取出一只锦囊:“段宗主,事发紧急,为了打那姓牟一个措手不及,叶某无法提前跟您打个招呼,区区薄礼,算是叶家上下向您的赔礼。”
“储物袋!”
段皓身后传来一声惊呼,惹得楼内众人齐齐看去,正是赵斌这位躲过一劫的前药香居灵植师。
“无功不受禄,段某未在此事上出力,叶长老,你将东西收回去吧。”
段皓推回锦囊,淡淡说道。
赵斌双眼紧盯锦囊,门牙紧闭,面上尽是肉痛的神色。
特么!这可是空间法器储物袋啊!天元城内外加起来,据说总量还无法超过百数,一些小世家家主对于此物,还是求而不得,估计也就是叶归虚这种大人物才能将这东西拿来送人。
况且,用来装谢礼就用上储物袋,那袋内物品的价值,必定还在这件空间法器之上啊。
可自己这位新主人,居然考虑一下都没就将这封厚礼拒绝掉,可惜自己还是戴罪之身,否则,必定开口阻拦这种败家行为……不提赵斌面色变幻,看着储物袋陷入沉思遐想。
只说叶归虚见到段皓当场就将储物袋推回来,一双精明的老眼闪过一抹讶色。
正当他准备向段皓说明此物价值,眼角余光,无意瞥到对方手腕上一只紫金镯……“咳咳,叶某闹笑话了,段宗主连紫金镯这种神物都有,哪会看得上我叶家这点玩意?
惭愧,当真惭愧。”
沉思数息,确认段皓手腕上的紫金镯正是存在家族典籍记载的东西,叶归虚轻咳一声,讪讪收起储物袋。
“紫金镯!”
一听此老所言,众多叶家强者齐齐惊呼,原本不忿叶归虚屈尊过来的他们,纷纷敛起心中轻视,难怪此人需要三大世家高层亲自去请,仅仅这份无意展现的底蕴,便是叶家无法比拟得了了。
要知道,当下叶家最高级别的储物类法器,不过是一只空间更加宽大的储物锦囊而已。
“嗯,叶长老误会贫道师尊的意思,师尊并不是看不上叶家的谢礼。
第一,哈家的冒犯,已被赵道友卖身为奴三年抵消,第二,我等沧澜宗,无意参与天元城内部事务。
故而,叶家这份礼,我们真不能收。”
苦竹眼见叶归虚产生误会,段皓又懒得解释,而且赵斌还露出一副没见过大世面的土鳖样,只得沉声开口。
叶家人听到这话,面色便得有些难看,叶归虚举起酒杯,拦住一名不忿上前的族人。
“长老,他们……”叶归虚狠狠瞪了此人一眼,转身正待打个圆场,却见到苦竹袖中一缕一闪而过的紫色:“又……又一只紫金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