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随意地半敞睡袍,坐在沙发上,神情冷淡,高贵优雅,完全不似个有七情六欲的人,而像是应当被人供奉起来的。
他淡漠看着茶几上,摆放的杯子。
杯子底下压着一张明黄平安符。
画了小月亮的一面,朝上。
男人略微挑了一下眉,轻舔唇角。也唯独在这时,才流露出几分略带人气儿的玩味。
他也不知怎的,今天晚上听陆浮舟那么一说。
莫名就觉得,这几天自己接二连三遇上的倒霉之事,应该扣在那小祸害头上。
“是不是你,嗯?”
随手将杯子移开,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这张纸质粗糙的平安符,煞有介事问道。
若有旁人在场,只怕要以为七爷是疯了!
画着小月亮的平安符,安静如鸡,一点反应没有,仿佛当真只是一张安安分分,没有任何猫腻的小符符。
实则。
哦,是老子,怎么了呢?
略有一两分神智的平安符,虽不能言语,但本性十分挑衅。
“小祸害。”
盛绛天随手又将平安符压在杯底,忍不住嗤笑一声,自言自语了三字,往沙发上一靠。
知道吗?
人若是身居高位久了。
就很少会遇上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地挑衅他。
而且身居高位一久,自然而然就会觉得无聊。
遇上有人大胆挑衅,第一反应,都不会是狠下毒手,直接将人蝼蚁当一样弄死。
而是会选择……
好好折腾折腾!!
时家那个不省心的小祸害,如果没记错的话,似乎还跟他有另一层关系,对吧?
盛颖养的小徒弟。
他的小侄女?
呵。
当叔叔的要是教训侄女,是不是天经地义?
盛七爷第一次动了心思,想主动接手一个麻烦。
就为了……
站在长辈的角度,好好教训人家。
就是不知道,他打算亲自认领的叔叔身份,以后会不会悔得吐血。
……
时家。
等陆浮舟一走。
时老施主就忍不住苦口婆心,开始试图洗脑自家小五。
“月月,爸爸觉得刚才姓陆的那个年轻人啊,一副轻浮浪荡的样子,不像什么好人,你觉得呢?”
今天晚上在家里吃饭的人不多,时柔时媚和时俏都出门,就剩时英。
时英觉得,他爸像极了背后说人坏话的女同学,在向时小五寻求认同感。
“我觉得,还好。”
结果,时小五并没有给予认同。
“月月,你跟他关系好,能不能劝他以后少来咱们家晃悠?”时守信再接再厉。
如月深深看着时老施主。
眸子清透,仿佛任何事情在她眼前,都无处遁形。
时守信忍不住被这种冷静淡漠的眼神,看得心里一抽一抽的。
讲真,虽然他是当爸爸的,但他跟自家小五对视,总觉得心里堵得很……
因为这孩子,对视时,眼神里看不到感情。总让他莫名觉得,她对这个家并没有归属感,始终是游离在外的,所以产生不了感情。
他心里堵啊!
他的小女儿,为什么要放在山上长大?
但是没办法,他拗不过蔓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