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孔府府邸,孔胥与谢、虞三人彻夜未眠,三位家主穿着宝甲,随身配带各自神兵,整个府邸防卫都外松内紧。
孔胥手中攥着先前收到的绢布,扫了一眼绢布上的内容后,开怀大笑:“两位老弟,大事能不能成,就看今日。”
谢、虞二人面露喜色,道:“我等都准备妥当,堪称是万无一失。只要咱们内外发动,拨乱反正,易也!”
“大事可期啊!”
孔胥拍手笑道:“咱内有家丁倒戈,外有有鄮氏策应,还有玄奎先生相助。咱们怎么输,我想不到输的可能。”
“不要说只是姒伯阳这个黄口小儿,就是他老子姒象重从棺材里爬出来,咱也能给他爷俩一起再送进棺材板里。”
虞长信道:“孔兄,我和谢兄都以你马首是瞻,你就告诉我俩怎么做,我俩必不辜负孔兄的信任。”
孔胥沉吟片刻,应道:“好,三家举事,我等兵分三路。”
“子夏的三千辅兵,已经行进石邑五里之外。虽然他刻意避开沿途岗哨,但是三千兵马行进,瞒不了多长时间。”
“他让咱们在姒伯阳等人反应过来前诈开城门,接应大军入城。你虞家在四门城防的势力不小,可否骗开城门?”
虞长信自信道:“当然可以,这对我来说只是小事一桩。主管四门城防的八位百将,有三人是我虞姓出身。”
“凭着我这张老脸,直接接管城防四门不可能。但带人暂时控制一段时间,直到子夏入城,还是没有难度的。”
孔胥道:“好,有虞兄的这句话,孔胥放心了。”
他转而道:“谢兄,四卫正兵中,不乏咱们几家的拥趸。只是四卫屡次遭创,让咱们对四卫控制程度大为削弱。”
“如今八百正兵,能听我调动的不足一百,你们谢家还能调动几人,咱们两家合力,能不能将八百正兵制住?”
谢赭默默盘算了一会儿,道:“这怕是不行,我谢家与你孔家一样,都调不动太多正兵。”
“你孔家能调动一百,我谢家怕是连一百正兵都没有。不过我要是带着家丁,与军中内应配合,成事几率不小。”
孔胥迟疑了一下,眉头一拧,问道:“那,谢兄需要多少家丁?”
谢赭断然道:“三千,我至少需要三千家丁,才能应对八百正兵。”
孔胥上前踱了几步,道:“好,我就给你三千家丁,务必弹压住这八百正兵,不让这八百正兵搅局。”
“还有虞兄,你多带些家丁去诈门,一千家丁应该够用,万一这些人不识时务,你就带家丁强行控制住城门。”
“而我带玄奎先生与五百家丁,直取姒姓大榭。姒均末这个老不死咽气以后,山阴氏没人能挡住玄奎先生。”
“只要控制住大榭,咱们进可攻退可守。先除掉姒伯阳他们,然而再驱逐有鄮氏的人,山阴氏就是咱们的了。”
“孔与谢、虞,共山阴。”
听着孔胥画的这一张大饼,谢赭与虞长信心头一热,两人面皮涨红,嘶吼道:“三家,共山阴!”
————
这一日的石邑格外的冷清,北城门百将徐业,面无表情站在角楼上,城墙上有一队队辅兵,来来回回的徘徊。
如今正兵只有八百,一时恢复不到原本编制,只能调用辅兵轮值。毕竟辅兵虽不比正兵战力强大,可胜在廉价。
养一个正兵的钱粮,养三十个辅兵都绰绰有余,一些小氏族根本不敢养正兵,大氏族都经受不起正兵的死伤。
这时,一位亲兵匆忙跑上角楼,上前低声道:“百将,虞宗长来了,他要见虞兴百将,”
这位年轻的百将,似乎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嘴角一翘,嘀咕道:“他要见虞兴?”
下一刻,徐业爽快非常,道:“好,那就让他去见虞兴,”
徐业与亲兵下了角楼,就见到虞长信身穿宝甲,一人站在城头上,脸色隐隐流露怒色。
徐业一脸温和,道:“不知大人长者到此,让您久等,实为大大的不该。还请谅解小子甲胄在身,不能行全礼。”
“不能全礼,就不能全礼吧,”
对徐业这个出身小姓的人,虞长信态度毫不客气,道:“徐小子,我家虞兴何在,快让那兔崽子出来见我。”
虞长信本来在四门安排妥当,只等他一亮相,四门中的虞家人就会反水,带着亲信里应外合,一举拿下城关。
然而让虞长信感到不妙的是,不仅北门百将虞兴,就连虞兴的亲信,也一起消失在北门,这让他嗅到一丝危险。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虞长信没得选择!
“虞兴嘛,”徐业轻笑一声,道:“他可能见不了你了,他……不太方便,要不让您去见他?”
听到这话,虞长信面色大变,厉声道:“我家虞兴,到底在哪里?把虞兴交出来,要不然我血洗了北门。”
轰!
神魂级数的气机压迫,让徐业脸色一沉,骨骼嘎吱嘎吱作响。北门的辅兵被这股气机一冲,更是连站都站不稳。
“说,到底怎么回事,虞兴去哪了?”
若不是怕节外生枝,虞长信一人就能将北门几百人血洗一遍。只是没有必要,或者说还没到他们出手的时候。
“想知道虞兴那小子去哪,你可以问我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找虞兴呢?”
就在虞长信要撕破脸,强夺城防控制权时。身旁的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登时让虞长信如堕冰窟。
虞长信不敢置信转身,道:“上阳仲,你怎么在这里?”
上阳仲同样身穿甲胄,抱着四方游龙锏,面上带着笑意,道:“你这个老家伙都能来,我上阳仲为什么不能来?”
虞长信似乎想到了什么,指着上阳仲与徐业,惊骇道:“你,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做什么?”
上阳仲面色一冷,讥诮道:“这该是我们问你要做什么,你当你的小动作我们就看不到?”
“愚蠢!”
上阳仲满是杀机,道:“你的一千家丁都已经缴械,你又何必上赶着来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