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打不着?”
送客回到内院,沐浴更衣的姜二爷接过小闺女手中的醒酒茶喝了一口,才继续道,“根本不用八根杆子,只为父这一根,就能将他们串起来。”
姜留哦了一声,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好,双手托着下巴道,“照爹爹这么说,康安城一半的人都能被你串到一块。”
姜二爷白了傻闺女一眼,“一半?只要我愿意,能把康安城九成的人拉到同一张桌子上!”
姜留……您没说十成,还算谦虚。
姜二爷晃了晃脖子,目光落在大儿子身上,“天不亮起身四处拜年,天亮了又入宫给万岁拜年、吃宫宴,晚上又凑酒局,忙了一整日,为父真是肩酸脖子疼的。”
江凌起身,站到父亲身后给他捏肩。小悦儿见爹爹的肩膀被哥哥站了,便手脚并用爬到爹爹腿上,站着给他掐脖子。
雅正和姜留都笑了,姜慕燕正要开口把弟弟叫下来,却被父亲抬手制止了。姜二爷没拒绝小儿子的好意,仰头让他用小爪子在自己的脖子上忙活了一会儿,才夸奖道,“好,悦儿跟你哥一样厉害,捏几下爹爹就不累了,你们俩都坐吧。”
小悦儿本想赖在爹爹怀里,但见哥哥又坐回了桌边,便也回到了哥哥身边。江凌抬手把他拎起来,稳稳放在椅子上。
本想使唤大儿子,却被小儿子收拾了一顿的姜二爷继续方才的话题,“离着我和凌儿出京只剩十四天了,我没工夫一个个拜访,便将他们招到了一块。这几个人,对咱们府里的生意、夫人的琴行和你们姐妹俩的铺子都大有帮助。”
没想到父亲是为了这个目的召集这三人,姜留立刻坐得跟姐姐一样直,认真听着。
姜二爷解释道,“京兆府和五城兵马司都是咱们的人,只要你俩不赚黑心钱,就没人敢招惹你们。若万一有那不怕死地往你们跟前凑,你们尽管往大里闹。到时候让陆雪明给你们当状师,若他们敢暗中折腾你们的货源路子,就找刘君堂和邓元烈帮忙。刘君堂就不用多说了,邓元烈掌管着平西侯府的生意,路子极广,除了他俩,还有你们的柴四叔和白三叔,有事儿不必跟他们客气。”
姜二爷今日叫上刘君堂,是为了把他介绍给邓元烈。平西侯府的门路,对刘君堂也有用处。
“是,女儿明白!”姜留响亮应了,有这些人帮忙照看生意,她更能安心去肃州了。
“多谢父亲。”父亲在百忙之中还惦记着她和留儿的铺子,这让姜慕燕十分感动,但她知道父亲不喜欢她说客气话,便没有多讲。
姜二爷点头,“秦家有秦克玓约束着,我再把邑江侯府弄垮,也就能安心出京了。”
此时邑江侯府内,邑江侯刘继将二弟和两个儿子召集到书房中,警告道,“我已派人盯着姜府,姜枫出京之前,你们要万分谨慎,能不出府就不出府,对姜枫要退避三舍,决不能跟他碰面。”
“儿明白。”自打姜枫被提拔为兵部侍郎后,刘承便不敢出府了。因为没他知道以姜枫小肚鸡肠的性子,绝不会放过他,“父亲,今日宫宴之上?”
提起宫宴,邑江侯的脸色十分难看,“宫宴之上,姜枫虽表现得规规矩矩的,但万岁还是点了他与曾显志,赞他们是良臣。不只左相,就连右相和护国公也都夸奖了姜枫。”
万岁除了夸奖姜枫,还夸奖了不少朝臣。跟邑江侯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三个人都被夸了,却独独漏了他。圣意难测,这让邑江侯食不知味,回来后便急急召集家人议事。
刘承分析道,“右相会夸奖姜枫,是想拉拢他,让他为右相所用。姜枫酒囊饭袋尔,他去肃州只会使得肃州越来越乱。”
“姜枫若是酒囊饭袋,能连升六级当上兵部侍郎?”刘续可不敢小瞧了姜枫,“咱们还是要小心为上。”
刘承最听不得有人夸奖姜枫,便道,“咱们是要提防他伺机报复,不过也不过太过担心。他去了肃州,若肯听右相的,回来后便跟咱们站在同一处;若他不肯为右相所用,必定跟前两位钦差一样。”
就算姜枫死了,哥你也还是康安城第二美男子,第一的位子肯定会被刘君堂占了。刘承的二弟刘攀有些幸灾乐祸地看了大哥一眼,道,“我听说,刘君堂拜入了姜枫门下。招他做咱们家女婿的事儿,怕是难成了。”
刘攀这一句话,屋里仨人都郁闷了,尤其是忙活了半年,还没能把女儿刘溪嫁给刘君堂的刘续。
邑江侯也觉得十分糟心,“刘君堂不值一提,现在紧要的是姜枫。他风头正盛,咱们绝不能在这时候再去招惹他。”
刘攀又看了大哥一眼,“儿可从来没招惹过姜枫,若不是大哥一直跟他过不去,他才一直针对咱们。大哥,你现在都不在朝为官了,为何还要处处针对他?”
刘承脸往下一沉,“我何时……”
“够了,都给老子闭嘴!”邑江侯恨不得两巴掌把俩儿子扇醒。都快火上房了,这俩没出息的东西还是窝里斗!再这么折腾下去,不用姜枫出手,邑江侯府就被这俩畜生折腾垮了。
刘承阴沉着脸回到自己房中,房内却空荡荡冷清清的。他沉下脸喝问,“夫人呢?”
丫鬟规规矩矩回道,“夫人和姑娘都在少爷书房里。”
去年夏天,刘申被柳如烟送去了临江县,跟在柳如烟的父亲身边读书,直到年底才赶回康安,过完年后,刘申继续出京求学。
虽与儿子不亲近,但刘申毕竟是他唯一的嫡子,刘承对他还是在意的。他转身刚要去书房,便见妻子从外边走了婷婷袅袅地走了进来。刘承的眉头立刻拧出了深深的八字纹,抬手抓住她的胳膊一下把她拉到近前,恶狠狠问道,“你打扮成这样想出去勾引谁?”
柳如烟连看都不想看自己的废物丈夫一眼,冷声道,“今日是大年初一,我不穿成这样该穿成什么样?”
自父亲书房里被二弟挤兑,回了房中又被这贱妇嘲讽,刘承大怒,抡起巴掌便要动手。
柳如烟扬起脸怒视着他,“你往我脸上打,我明日顶着巴掌印回娘家拜年,看御史们怎么写!”
“恶妇,你当真以为我收拾不了你?”刘承转身把她便往内室拽。
柳如烟大怒,扬声唤道,“菊芳!”
管事媳妇快步走入房中,见夫人已被刘承压在床上,连忙上前道,“夫人。”
还不等柳如烟开口,刘承阴沉沉笑了,“夫人伺候为夫本就是天经地义,若夫人觉得让人协助才能尽兴,爷我自是由着夫人。”
妻子对他千依百顺时,刘承对她毫无兴致,现在她这样,饭倒让刘承迫不及待了。他双手用力,呲啦一声撕破了妻子身上的新衣压了下去。柳如烟越反抗,他兴致越浓。
他不要脸,柳如烟不能不要,只得让管事媳妇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