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将来,季家众人无疑是有着美好的憧憬的。
他们也都相信,未来也必不会负了他们的憧憬。
送了年礼之后,紧接着就是小年。
这是季家人回到京城的第一年,不管是做什么,难免都多了几分郑重,所以小年这日一家人先是给老太爷几人上了香,然后又熬了饴糖祭了灶。
小年之后,一转眼就是年关。
而在年关之前,朝中还有了一个重大的决议。
之前季家人回京,季朗与季卿说起了与程家合作组建船队的事,季卿就一直在关心着开海禁的消息。
因为隆泰帝态度的松动,这几年来时不时的总会有朝中官员上了折子说起这件事。
毕竟,有远见的人都能看出来,实行海禁对于大安朝来说并无多大益处,闭关锁国反而会让大安朝固步自封,从而看不到外界的变化。
这无疑不是一件好事。
至于倭寇之患,显然也并不是靠着实行海禁就能避免得了的,若是能避免得了,那实行海禁的这些年,岭南一带的百姓也不会仍时常忍受着倭患了。
想要彻底的杜绝倭患,还是得靠强大的武力。
这些,朝中自然不是没有人看到。
所以,才会有这么些人给隆泰帝上折子。
不过,在此之前,朝中众官员虽然能看出来,隆泰帝似是态度有所松动,有想开海禁的意思,但因为隆泰帝一直也没有明确的表示,所以朝中众臣其实是不怎么能拿捏得稳隆泰帝到底是如何想的。
而也就是最近这几个月以来,关于海禁的折子越来越多,就连京城的普通百姓,时不时的也能坐在一起就海禁之事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由此可见,这件事已经引起了多少注意。
而就在年头将近,各衙门也即将封印的这一日,在所有人眼中的隆泰帝最为倚重的心腹贺章,却是赶在了过年之前在早朝上上了一封折子,奏请隆泰帝开海禁。
在折子中,贺章不仅阐明了施行海禁的危害,还将一份关于沿海各地百姓这些年遭遇的倭患,以及有富商私下里组建船队走私海外舶来之物以换取巨额利益的调查呈到了隆泰帝的案前。
海禁并无抗倭之功效,反而会让那些倭人认为大安朝软弱可欺,只有组建强力的海军,才能将这些倭人彻底驱逐,从而保护大安朝的百姓。
至于走私之事……
与其让这些富商赚了这些银子,倒不如开了海禁,朝廷不仅可以自己出海与海外诸国进行国与国之间的贸易,将大安朝的生丝茶叶瓷器等物远销海外,也可以向出海的商人们收税,如此一来,国库必定可以在短时间内就丰盈起来。
而隆泰帝,在接了贺章递上来的折子之后,隆泰帝没有考虑太久,第二日就正式下了旨,决定开海禁。
一众朝臣原本还有些没看明白,但见着这么重要的事,隆泰帝甚至只考虑了短短一日就做了决定,又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怕,开海禁一事,隆泰帝的心里早就已经有所决议了。
而贺章上折子,也只不过是这君臣之间演的一出戏而已,要不然这样的大事,又岂是短短一日之内就能拿出决定的?
而且,贺章琢磨着这件事,也一定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就他呈上来的那份调查,就不是短时间内调查得清楚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开海禁是朝中许多人都赞成的,大家自然也就乐得如此了。
至于那些保守派的反对……
在隆泰帝的强势之下,反正是没能激起什么水花就是了。
隆泰帝下旨开了海禁之后,紧接着就是年关,京城的各衙门也都先后封印,得等到上元之后的正月十八,各衙门才会再次办公。
而这近二十日的时间,朝中的官员们,也都可以好好休息一番了。
贺章这日处理了衙门里的事,主持了封印之事之后,从衙门里出来就径直奔着季家来了。
年底这段时间太忙,贺章都有好些日子没能见着季卿了。
见着贺章,季卿当然也是极为高兴的,连忙让于嬷嬷取了贺章从前留在她这里的家常衣裳。
当初贺章为了多在季卿那里赖上一段时间,特意让人送了家常穿的衣裳去杏花胡同的宅子里,后来季卿从杏花胡同搬回了季家,收拾东西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将贺章留下来的家常衣裳都给收拾了过来。
这不,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如今季家人可都是将贺章当成了自家人的,就算他和季卿还未成亲,此举显然有点出格,但季家众人却是谁也没有指出来。
贺章去厢房换了身衣裳出来,这才与季家众人见了礼。
“老夫人,两位伯母,最近太忙了,都没时间过来看您们和如意,所以……”
说到这里,贺章还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季朗看了贺章一眼。
只是这么一句话,却是表达了这么多的意思,他这未来的姐夫,也确实是有意思。
贺章回以季朗一笑。
而刘氏和陆氏李氏,听到贺章这样说,心里却是再高兴不过的。
贺章能这样说,就足以看出他对季卿的看重了,她们这些做长辈的,可不就想见着小辈们成亲之后能生活顺遂么,贺章表现出来的看重,也让她们对于季卿将来出嫁之后的日子更多了些信心。
“当然是公事重要了……”刘氏笑呵呵地道。
很快,晚膳也就准备好了,一家人再加上贺章围坐在一张桌子上。
如今的季家可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在饭桌上也向来都是极为随性的,季朗就问起了贺章开海禁的事。
“贺大人,皇上已经下旨开海禁了,年后就会施行,并且组建海军和朝廷的船队?”季朗问。
圣旨已经下了,京城百姓自然也就知道了开海禁的事,但别的,普通百姓却也只是一知半解的。
听季朗这样问,贺章赞许地点了点头。
季朗将来是要走仕途的,既是如此,他时时关注着朝中大事,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贺章也乐得为他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