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清宁只觉得顾临月的话格外的可笑。
当时那种情况,谁都看得出来她惹了多大的祸事,顾临月已经没了盼头,她却还死咬着想要把她也拖下水去。
昭帝雷霆震怒,她怎么可能在那个时候承认消息是从她这出去的,被昭帝以为她和顾临月是一伙的,被陛下所厌弃?
顾临月闻言却根本不管,眼里满满都是怨恨之色,她只知道自己被陛下赶出了皇宫,被从太后娘娘的寿宴上直接扔了出来,当时那么多人在场。
她完了,她这辈子全都完了。
顾临月只要一想到被拖出宫门时,遇到的那些诧异震惊鄙夷目光,她就满是怨愤。
“谢于归又不是我什么人,她不过就是大哥娶回府里的幌子,可是我一直把你当我亲大嫂,你那么得陛下和太后喜欢,只要你帮我说一句话,我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哪怕她再蠢,可有些事情她也明白。
被陛下和太后厌弃,哪怕顾延得了爵位,拿到了显安侯府,可将来又有谁还敢要她?
顾临月朝着顾延哭声道:“大哥,翁清宁她明明能够帮我的,可是她却落井下石撇清干系,我被陛下这般厌弃,往后我该怎么办啊……”
安阳郡主眸色微变。
大哥?
顾临月的大哥不是……
安阳郡主连忙将耳朵贴在了门上,甚至有些毫无形象,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男声。
“清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临月说的可是真的?”
翁清宁本就恼怒顾临月犯蠢险些牵连了她,而且之前昭帝和太后突然对她冷漠的事情,她也心中惶惶。
她总觉得昭帝和太后好像知道了什么,而之前宣王突然提及兰玉荣的事情让她失了方寸,才会被昭帝他们察觉。
翁清宁心里怨怪这顾延,对着他时便也没了之前的客气,只看着他泪眼道:“连你也觉得是我害了你妹妹?连你也以为她有今日是我之过?”
顾延闻言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是想说我恶毒狠辣,说我害了顾临月吗?”
翁清宁脸上挂着眼泪,倔强的看着顾延,
“她要入宫见太后,不告诉我也就罢了,自己准备错了寿礼触怒了陛下和太后,却来怪我不帮她求情说话,你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形吗?”
“陛下震怒,太后娘娘更是被她气的险些犯病,连谢氏那般在意你都只是跪在一旁不敢说话,你要我怎么帮她?陛下问的是她探听皇室隐秘的罪过。”
“我要是开口,陛下和太后会怎么看我?”
顾延只听到顾临月闹了,没想到当时情形这般凶险。
“清宁……”
他想要去拉翁清宁,却被她一把推开。
翁清宁泪眼朦胧的看着她,
“顾延,我们相交这么多年,我自认一直待你挚友,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看我,别说今日出了顾临月的事情,就算是没有,你知不知道你差点也害死了我?”
顾延惊愕:“我怎么会害你?”
翁清宁看着他:“兰玉荣和李烨是不是你动的手?”
顾延脸色微变。
翁清宁顿时哭声道:“真的是你?居然真的是你……”
她满眼不敢置信,
“你是不是疯了,我姑姑才想让我与兰家议亲他就出了事,还牵连到了李烨,你让旁人怎么看我?”
哪怕到了现在,要跟顾延“决裂”。
翁清宁依旧还记得翁贤妃说过的话。
顾延喜欢她,就要拿着顾延的喜欢将利益最大化。
这件事情跟她没有半分关系,而且无论如何,她都要顾延对她的愧疚,只有愧疚了他才会越发在意这段感情,也只有他更在意她,他才不会在将来将她吐露出来,甚至给她带来麻烦。
就像是这么多年,顾延从不曾在明面上对她表示过任何亲近,就连她身边的人都几乎不知道顾延对她有多深情,又曾暗地里替她办过多少事情。
翁清宁流着眼泪看着他:“之前常家和余家出事时,我只以为是意外,可如今兰家也这样,我就知道与你脱不了干系。姑姑几次替我相看的人家都出了事,你叫旁人怎么看我,往后还有谁敢与我议亲?”
顾延急声道:“我只是不想让你嫁给旁人。”
“我嫁不嫁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翁清宁眼睛通红,“你早就已经娶了谢氏了,难道还要拦着我不准我嫁人吗,还是你觉得我就真该像是之前外头的传言一样,只配给你为妾?”
她眼泪酝了眼眶,顺着脸颊朝下滚落。
“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不可能的,你已经娶了谢氏就该好好对她,可是你……你怎么能……”
“我当真是错看了你了!”
翁清宁仿佛失望至极,低声道:
“兰玉荣那里我会让爹爹想办法,陛下已经交代了大理寺那边查清此事,你……”
“往后我们还是别再来往了。”
顾延脸色大变,既是因为兰玉荣的事情居然惊动了昭帝,还交给了大理寺,又是因为翁清宁的话,他心神大乱,连忙上前拦着翁清宁:“阿宁,你别这样,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从来没想让你为妾。。”
“我只是不想让你与旁人定亲,不想你嫁给别人。”
顾延拉着她,“你知道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想娶的也一直是你,那谢氏不过是我为势所逼才娶回去的,我从来都没有碰过她,我心中只有你一人。”
“若非谢氏死缠着不放,我们婚约早就没了,我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一人……”
谢于归站在门前脸色惨白,紧紧握着拳心时眼泪扑簌簌的掉。
刘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钱夫人和其他几位夫人都是神色各异,看着险些要晕过去的谢于归,只觉得她可怜至极。
她们此时总算明白,明明谢于归之前那般担心顾临月,可是为什么会突然要走。
为什么明明到了跟前了却突然不想让她们过去,却原来是那传说中失踪已久的顾家世子早就已经回了京城,而且还早与这翁五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