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是谁？”来过对于莱安娜嘴里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名字一阵的懵。

莱安娜很无奈地看着来过，问：“你知道特洛伊之战吧？”

“知道。”来过看着莱安娜那种嫌弃的眼神，为了表明自己虽然是医学生，也还是读过世界名著的，马上就回答说：“不就是木马屠城记嘛，是在荷马史诗里写到的，后来拍了电影，我记得还是布拉德皮特主演的。”

莱安娜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那种老师启发学生的样子让来过非常的郁闷，他不想浪费时间去讨论什么荷马史诗，但是看样子他不把这个故事讲清楚，莱安娜是不会进入下一个环节的。

“等等，木马？”来过突然想到什么，问：“你是说基地的防御系统被攻击了？”病毒、木马，这不是每一个会用电脑的人都会遇到的问题吗？但是小千山基地这样的军事避难基地，它的电脑防御系统，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破解的，关键是他们现在的敌人是丧尸，丧尸就没有可能会这么干了。要是丧尸有这个能力，那人类就歇歇吧，啥也别想了。

莱安娜叹口气，说：“总算有一点点开窍了，虽然想得有点偏。还记得你们这次行动带回来的那个机器人吗？”

来过当然记得，这件事还是他给莱安娜说的。不过他在行动中最初的目标是李昊，后来抓捕了卓凯人作为代替，他知道行动中队伍还带回了先行者的那个地下基地的相关人员和一些设备，也包括那个小女孩形状的机器人，但他更关注的是生物病毒，至于那个机器人，他是在莱安娜面前当一个话题随便说了一下而已。

“那个机器人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莱安娜说：“那个机器人就是攻陷这个基地的特洛伊木马，不然你以为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那么轻易就让你们带回来了？”

她看着来过一脸懵，也没有卖关子，就接着说：“这几天你在病房里养病，我可没有闲着，我从电脑上调出来了基地里的监控数据，追踪到了你们返回以后的一段视频。那个机器人被带回来以后交给了技术部电子对抗部队处理，一个小时以后，基地的防御系统就被篡改了。虽然监控没有拍到那个机器人活动以及入侵基地系统的画面，但是它在基地系统崩溃后，出现在了技术部的核心机房，这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要知道，它在被带到技术部之前，监控拍到的画面里显示，它完全就是关机状态，如果你不懂，说得更直白一点，就像是生命体的死亡状态。”

“关机这个我懂。”来过很不爽地嘟囔了一句，然后又压抑着内心的焦灼，尽量平和地说：“你继续说，尽量简单直白一点。”

“我知道，你的智商不够，理解能力也有限。”莱安娜揶揄地笑了一下，又说：“我现在还不确定，这个机器人是根据先行者的指令来窃取基地的数据，还是有别的什么任务，甚至，是它自己的行为。但是它破坏了基地的系统以后，导致李恩惠少将那边的研究中心也出了问题，简单的说，原本关在研究中心的一些试验品被放出来了，虽然研究中心有完善的防泄漏措施，但是，他们现在关押的实验体和以往不一样。研究中心应该是创造除了什么新的怪物，结果怪物跑出来了。”

来过悚然一惊，失声问：“你是说，卓凯人！？”这么一想来过觉得可能性极大，他把卓凯人带出来以后，李恩惠和她的研究团队肯定会利用卓凯人体内的病毒进行研究，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了不可控制的变异，这种状况在科学研究的风险中，从来就存在着很大的可能性。

莱安娜说：“我在监控里一直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但是，整个基地随后陷入了大混乱，整个基地系统崩溃后，外部的防御系统也遭到破坏，加上地震造成一部分外围防御工事坍塌，大量的丧尸也涌了进来。然后……就是现在这样了。”

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小千山基地原本就是为应对核战修建的大型军事避难基地，设施十分完备，又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在灾难爆发以后作为官方的超大型幸存者基地，在对丧尸的防卫上更是进行了加强。几个月来，基地外围的丧尸有几百万之多，但是这些丧尸也始终没有办法突破基地的防线，随着时间的推移，基地是有能力把防线不断向外拓展，收容更多的幸存者，直至等到灾难过去重建家园的。

放眼全球，朱雀市的小千山基地虽然不是最大的幸存者基地，但是这样的规模已经可以排进前50，甚至还要靠前一些。

小千山基地内部建有专门研究丧尸和病毒的研究基地，这也不是问题。因为这样的大型幸存者基地，也必然要对丧尸和病毒进行研究，只有通过科学家们对病毒的研究，人类才能找到彻底度过这场劫难的机会。

问题就在于，研究所的防御系统被破坏了，丧尸从基地内部扩散，再加上烈度几乎足以毁灭一个城市的地震，这个基地也就在劫难逃了，如果这两个因素没有凑在一起，不管单独面对内部逃逸的丧尸，还是单独面对地震后外部丧尸的入侵，以基地的快速反应能力，即使付出很大代价，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全盘崩溃。

来过倒没有那种因为卓凯人还有那个机器人是他带回来的，所以是他导致基地毁灭的负罪感，也不会陷入到自怨自艾中去，但是他有一点想不通，问：“如果你的推测是对的，那么先行者就是处心积虑地在对付小千山基地。但现在这个结果，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人类都灭绝了，他们称王称霸还有意义吗？”

莱安娜把两只小手一摊，不负责任地说：“这是你们成年人思考的问题，我比你还不能理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是把从监控中看到的事实，和有数据支撑的推测告诉你，怎么去理解，那是你这个指挥官该做的事情。”

来过摇了摇头，沉吟了一下，说：“我倒觉得，这未必就是先行者那帮人的本意，卓凯人是从他们手里逃逸的试验品，他们自己也想抓回去，未必就是设计好了，用他来破坏小千山基地的。至于那个机器人……对了，你之前说的海伦到底是谁？”

莱安娜说：“就是这个机器人啊，这是我给她取的名字。”

来过：“……”

莱安娜理所当然地说：“那个机器人的造型，就是一个和我差不多的小女孩呀，我不叫她海伦，难道要叫她阿喀琉斯，或者阿伽门农？”

来过总算把“海伦”这一关想通了，原来这只是莱安娜自己给那个机器人取的一个名字而已，但他不解地继续问：“你刚才说，把海伦找过来，或者把你送到她面前去，又是什么意思？你有关闭她的办法？”

小千山基地内部的防御系统竟然是那个并不怎么起眼的机器人破坏掉的，这一点来过怎么都觉得难以置信，但是再严密的防御系统，也是由程序控制的，防御和破解这对矛与盾的较量，总会有赢家也会有输家，不管怎么难以置信，逻辑上并没有问题。

“你知道吗？”莱安娜从来过的床上跳了下来，总是在解答来过那些愚蠢的问题，她已经感到有些不耐烦了，说：“我在调取基地的监控数据的时候，数据的那一端，有一些数值总是会有规律的波动，就像一个人的脑电波那样。我认为那是海伦的处理器知道我在调数据，她是在和我互动。”

“你跑题了。”来过脸部肌肉像牙痛似的抽抽了几下，说：“我们所处的末日是生化病毒带来的，你跑到人工智能的自主意识上去了。”

莱安娜嘻嘻一笑，说：“这一次，你的思维反应速度倒还挺快的，毕竟也是和我在一起待久了。但是我真的觉得海伦的数据链波动类似于人类情绪，这不算跑题，首先你要承认导致这场灾难的病毒原本在自然界是没有的，不管研制病毒的初衷是什么，这种病毒就是从人类的实验室里散逸出来的对吧？”

来过说：“这没有定论呀！为什么就不能是外太空飘荡来的，或者是远古遗留病毒因为特殊原因突然爆发了？就算有某个顶尖的科学家丧心病狂想要研制足以毁灭人类的病毒，但现在的科技能力也达不到这个程度！”

这个问题来过是和李恩惠少将讨论过的，李恩惠少将不认为病毒是从实验室出来的，因为她在这个领域已经是顶尖的人物，但她认为人类目前的科技能力，是制造不出这样的病毒来的，而且这种病毒的扩散原理，以及在人体里寄宿时间以及对人体的控制，都超出人类医学所能达到的范围。

“好吧。”莱安娜说：“我不跟你纠结病毒的源头，但是要研制出解决病毒的方案，人类需要超级计算机的协助，对吧？人类对超级计算机的发展，也到了人工智能的顶端，对吧？那么你还会觉得生化病毒和人工智能的自主意识联系在一起是跑题吗？”

来过说：“我不想再讨论这些大而空的问题，请你运用你的智慧，先帮我解决基地中现有的幸存者怎么活下去的问题。”

莱安娜说：“我就是在想这个问题，才说要找到海伦的。基地的系统是她破坏的，那么她就完全有可能修复这个系统。只要系统恢复了，基地的内部防御重新启动，就能把感染区逐渐清理出来，到了这一步，如果还不能解决问题，那么我也就没有办法了。毕竟我还只是个宝宝对不对？”

“你是个妖孽吧你还宝宝呢！”来过心里是这么想的，这话却没有说出来，但莱安娜的话总算也让他看到一点希望，只能一脸舔狗的表情，讨好地问：“那么亲爱的小宝宝，我现在怎么才能把那个海伦给你找到？要知道，我们被困在了隔离区了，要派人打出去，剩下这些战士恐怕远远不够。”

这时梁沁进来了，她给莱安娜带来了一个苹果，看起来还很新鲜。

莱安娜一下就跳了起来，搂着梁沁说：“还是姐姐对我好呀，那个笨蛋就知道问问题，问问题，烦都烦死了。”

来过早就习惯了被莱安娜鄙视，所以一点也不觉被她称为笨蛋有什么好丢人的，他赶紧给梁沁使眼色，提醒梁沁把这小祖宗哄好。

莱安娜看到了来过对梁沁的眼色，说：“你现在不是指挥官吗？想办法给我找一台军方的专用电脑，还有，得到进入军用系统的权限。我之前调取监控用的只是医疗中心的民用通道的电脑。”

只是医疗中心的电脑，这个小妖怪就能调取基地内部监控，果然妖孽就是妖孽啊。

来过叹了一口气，光是生化病毒就已经让他们濒临绝境了，再要加上人工智能的自主意识什么的，顺便再启动全球的核弹对轰，他们就直接从《生化危机》系列进入《终结者》系列了……

难道说，那个作者要换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