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安宁,十娘说过这世界上除了我,所有的姑娘家都有优点。”杜七强调道。
“……七姑娘真是傻的可爱。”安宁搓动衣角。
“要说什么是我比石闲姑娘强的,就是我还有几分修为。”安宁回过头,认真的问杜七:“七姑娘你说,翠儿姐看得上我这点修为吗?”
杜七眨眨眼,小声说道:“这样一看,你这丫头的确比不上四闲姐,也难怪你放着翠儿姐和四闲姐一起……”
“是姑娘的错,明知道我吃醋了,还揭我的伤疤。”安宁捧着杜七的手,在她手掌的虎口处咬了一口,以示不满。
“咱们春风城的姑娘怎么动不动就咬人。”杜七吃痛,不满道:“你和谁学的。”
“我?平日里常姐姐身边的姑娘都是这样的。”安宁想了想,说道:“这在姑娘家之间,该是一种表达亲密的方式。”
杜七捂着脸,心想还真是这样。
大到十娘,小到花瞳……
“不对啊,花瞳咬景天的时候,可不是在表达亲密。”杜七反驳道。
“姑娘家之间,什么是姑娘家啊。”安宁对于杜七那傻兮兮的模样,心里喜欢的紧,面上却摆出一副嫌弃的模样。
“哦,我忘了……景天虽然是被她娘亲当做姑娘养的,可其实是个男孩。”杜七举手说道。
“我才不想知道男人奇怪的过去。”安宁无视了关于白景天的话题,她死死盯着杜七,说道:“姑娘今个不对劲,怎么想起来支持我了?平日里可不见你这样。”
杜七心想有对比才有差距啊,一边是石闲轻描淡写的得到翠儿,一边是整日贴着翠儿还被人表面上嫌弃……
安宁怎么说也是她的闺蜜,按照规矩,闺蜜在一起可不就得聊这些?
“我只是闲着,随意说的。”杜七扭过头去。
“七姑娘不想说,我还不问呢。”安宁哼了一声,在火盆旁蹲下取暖,火光映着她小脸一片微红。
在安宁的身后,小花伸出爪子在安宁的脚踝处敲着,打出来一阵残影,以报复安宁对她的那一脚。
安宁动也不动,她好看的眸子暗淡了些许,对着火盆小声说道:“我不懂应该怎么做姑娘家……七姑娘也不用强行与我说这些女儿家的闺房话来营造氛围……这与平日里的姑娘一点都不像,我瞧着心里难受。”
白玉盘在的时候还可以很和谐,白玉盘不在……安宁便觉得自己原形毕露了。
她所有的女儿家模样,都与咬杜七的那一下一样……是从身边的姑娘身上偷学来的。
现在作为姑娘家的安宁,只是从一个个姑娘家身上复制而来的姿态、她是一个冗杂的混合体,所有的动作都不是出于本心,只是在模仿罢了。
翠儿姐喜欢姑娘家,她却不是合格的姑娘家。
这样的安宁虽然不愿意承认,可她的确是自卑的。
“……”
杜七看着失落的安宁,沉默了一会儿,拎起小花的后颈将其丢到一旁,随后在安宁身旁蹲下,柔声说道:“我可是很少替别人出谋划策的。”
“七姑娘就是喜欢情爱相关,拿我找乐子呢。”安宁哼了一声。
“这也是真的。”杜七点头。
安宁一噎,抓住杜七的手,轻轻推了她一下。
“呀。”杜七惊呼一声,差点就要摔倒在地上,可是安宁又及时的抓住了她,替她恢复了平衡。
“七姑娘的身子真是弱,一推就倒。”安宁眯着眼睛:“或许女儿家就应该是七姑娘你这种,能够激起旁人的保护欲……我这样的人,不行的。”
像是杜七这种柔弱,她怎么学也学不来。
“如果我能像是七姑娘一样……翠儿姐一定会很喜欢我吧。”安宁用艳羡的目光看着杜七。
在她心里,石闲是占得先机的人,有石闲这样的优秀的人提前占据了翠儿的心,后来者……得是杜七这样的姑娘才能把翠儿抢过来。
“翠儿姐总是说给她添麻烦,也不能吃辣。”杜七说道:“所以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的,而且……我用不着人保护。”
杜七伸手在火盆上搓了搓,嗅着炭火的微弱气味,说道:“又不是有女儿家的姿态才是女儿家,你生下来就是女孩子,这还能有假?”
“不一样,七姑娘也不用安慰我。”安宁说道:“我就是那种,七姑娘来安慰我,我还要推姑娘一个跟头的坏人。”
“你以前的确是个坏人。”杜七点头。
她还记得和翠儿姐第一次去金刚寺的时候,安宁对她们下了狠手……所以她很不喜欢她,只是看在翠儿姐说下次来还想见到她的份上,才没有做的太过火。
“虽然是事实,但是从七姑娘口中说出来……还是很伤人的。”安宁捂着心脏的位置,大口呼吸着。
“安宁,你不要忘了,翠儿姐对安生和尚也是很喜欢的……所以说让翠儿姐喜欢也无关是不是姑娘家。”杜七说道。
安宁反问:“可安生和尚的性子也是装出来的。”
无论外貌是男还是女,安宁自知都不是翠儿喜欢的类型,所以才茫然。
石闲一出现,她甚至都不敢贴在翠儿身边了,生怕有了对比之后……被翠儿嫌弃。
杜七也是因为发现了这一点,才觉得安宁今儿很不对劲。
“安宁,你……真不愧是十娘的学生。”杜七忽然说道。
“七姑娘是什么意思?这与杜先生有什么关系。”安宁说道:“杜先生……那是让四闲姑娘都喜欢的人,我若是能学到先生半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她觉得自己和杜十娘一点都不像。
“你说自己不像姑娘家,你看着你这股纠结的模样……说出去,哪个姐姐会认同的你的话。”杜七说道。
“我自己也糊涂了。”安宁捏的指节发白:“我如果不是什么破禅子就好了。”
安宁咬牙,思绪波动间,没有注意到琴房的门被人推开。
婵儿卷着湿漉漉的长发走进来,眯着眼睛说道:“产子?什么产子,哪个姐妹生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