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尼并不打算为难托特斯,他当然能把这个人留下,但他却没有办法保证其他人会不会发现问题。
唐尼现在同样是个普通人,并不会因为灵体强大直接变成非凡者,在这种情况下,他使用法术就会消耗掉这具身体为数不多的生机。由于唐尼对钟表匠这个身份还算满意,所以他并不打算现在就更换身份,要是那样的话,他也就没必要将黑宝石当中逃出来的灵体抓到手了。
托特斯站在钟表店的门外,怀里抱着有些沉重但不至于拿不动的半高座钟。
天空一片阴沉,仿佛随时都有可能降雨。托特斯很清楚,这座城市的一个月内,半个月没有阴云,半个月阴云密布,但只有一天会下雨。
“这个该死的世界!”托特斯嘟哝了一句,抱着已经走动的座钟走进了一架马车当中。
“东西拿回来了?”车厢当中坐着一个穿着稍微带些饰物的老头,他的整张脸上满是皱纹,看起来十分苍老。
托特斯在他的面前不敢大声说话,小声说道:“拿回来了,巴尔特先生,你能在男爵大人帮我求情吗?”
老人冷笑了一下,随后吩咐车夫驾车离开这里,根本没有理会托特斯的意思。
托特斯一脸尴尬,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表面上仍然对这位老人十分恭顺。
马车距离钟表店有段距离之后,这位名叫巴尔特的老人才将手伸出车窗,向后方招了招手。
托特斯看到这一幕,顿时缩了缩脖子,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没有任何担心唐恩的意思。
唐尼仍旧站在钟表店的屋子里,他还站在半身镜前,不是唐尼不想动弹,而是他现在没办法移动。
这具身体虽然还有生机,但实在是太弱,唐尼的灵体力量太强,灵体稍微使些力量,比如遮挡托特斯的记忆和抓住带有恶意的灵体,灵体明明没什么消耗,可这具身体却有种支离破碎的感觉。
如果唐尼不能尽快解决这个问题,恐怕钟表匠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团没办法仔细形容的物体。
当然,唐尼不动用自己的灵体力量的情况下,多撑一阵子没什么问题,如果能成为非凡者,就能坚持的更久。
不过手里攥着一个恶意的灵体也不是长事,毕竟他不可能一直拿着它。
就在唐尼找出来了个木盒子,将恶念灵体放进去封印住,正喘着粗气的时候,靠近街边的玻璃就被人用砖块给砸破了。
清脆的声音响起之后,砖块落在地上变得四分五裂,而后几支火把就从玻璃窗的破损处飞了进来。
唐尼悚然一惊,他这次确实没有用灵体查看周围的情况,不是他不想这么做,而是这个身体迫使他放弃了这样的做法。
火焰在这个满是木质材料的屋子里快速燃烧起来,唐尼最开始的时候显然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问题多半还是出现在托特斯的身上。
在托特斯将座钟故意弄坏,并且送到唐尼这之后,很可能被那位德拉男爵给发现了。
眼下所发生的事情,可能就是德拉男爵对唐尼的报复,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托特斯回去之后多半也要遭到非常严重的惩罚。
但唐尼很快发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德拉男爵不只是想要烧掉钟表店,给唐尼一个教训,他还要钟表匠的命。
唐尼没有急着离开温度逐渐升高的房间,他将木盒放进自己的口袋,而后从柜台下取出了一把磨损严重的手枪。
在使用召唤法阵冒险之前,真正的钟表匠就提前给自己准备了一些东西,这把手枪就是其中之一,另外还有一笔钱在柜台下放着。
虽然这些东西放的位置比较隐秘,但还是躲不过唐尼的眼睛。
事情发展到现在的这一步,唐尼已经很清楚的知道了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只能选择离开。
但唐尼刚刚推开钟表店后面的小门,一道人影就扑了过来。
这人的手里拿着刀,头上戴着压的很低的帽子,似乎并不怎么担心被别人认出自己的身份。
除了他之外,这周围还有四个人,这些人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将唐尼解决掉。
唐尼的身体虽然有些羸弱,但在这种时候,他也不是不能打,更何况这些人没有使用枪械,更是给唐尼减轻了一些压力。
短刀刺向唐尼的胸口,带着鸭舌帽的男子脸上浮现出了狰狞的笑意。
但他没能将这份好心情和微笑继续保持下去,原因很简单,他手里一空,握的很紧的短刀突然消失了,当他重新找到自己的短刀的时候,这把锋利的武器已经刺入了他自己的胸膛。
唐尼的面色有些严峻,他现在的状态并不好,如果不能顺利的离开这里的话,恐怕就真的要换个身份了。
生死搏杀的时间非常短暂,疑似德拉男爵的人不用枪械,但唐尼显然没有这样的顾虑,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这附近还能站着的就只剩下扶着墙的唐尼了。
五个比较强壮的杀手全部倒在了地上,单从现在的情况看,任谁也难以发现法术的痕迹,毕竟唐尼根本就没有使用法术,完全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解决掉了他们。
守护石这座城市的规模不是很大,城市当中虽然比较荒凉,唐尼的钟表店周围还是有些住户存在,这些人无疑听到了枪声,却都没有出来看看的意思。
唐尼扶着墙面喘息了几口,而后才带着东西向远处走去。
唐尼之前从托特斯那里问清楚了这个世界的情况,在灵界入侵没有发生之前,这个世界上已经出现了蒸汽机,但在灰雾覆盖了绝大多数野外区域,并且逐渐蚕食城市之后,科技的发展就停住了,直到现在也没什么变化。
因此这座城市当中没有汽车,能看到的只有少量的马车与稀少的行人。
唐尼并没有准确的目的地,其实他之前从托特斯那知道了所谓的神秘爱好者并不只是他们两个,而是一个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