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程寰他们拿北原雪怪换钱的打算终究是落空了。
等他们赶回去的时候，北原雪怪的尸体已经不翼而飞。
地上留下一连串毫不掩饰的脚印。
程寰脸都气绿了。
“师父？”魏知还是第一次看见程寰被人偷了东西，倒觉得有几分好笑。
“追。”程寰磨了磨后牙，整个人面沉如水。
拿走北原雪怪尸体的人显然没有想到还有人会追上来，一路上的脚印毫无疑问给程寰指了一条明路。
没用多久，程寰就看见了在雪地里艰难前行的罪魁祸首。
那是一个看上去不到二十的小女孩，右手拖着的北原雪怪已经被剥了皮，血淋淋的。
至于北原雪怪的皮……
程寰的视线落在了女孩身上裹着的那张皮上。
她没有贸然出手。
魏知觉得不对劲，打量了那小女孩半晌后，眉头皱了起来：“奇怪，她身上的灵力分明是灵动中期的波动，可光靠北原雪怪的皮居然还能行动自如。”
这里的温度极低，即使程寰他们是金丹期的修为，也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运转相较于外面缓慢许多。
程寰沉吟道：“她身上或许有什么禁制。”
“是大宗派的人？”魏知猜测到，不过他很快否认了自己的想法：“不对，她身上的波动虽然像是道宗的心法，却又不完全一致。”
修炼过昊天诀之后，约莫是要同时操纵灵力和魔气的关系，魏知对于灵力的感知更甚一筹。
“嗯。”程寰赞许地看了魏知一眼：“总之不会是什么散修，杀她不是问题，但若是惹出了她身后的人，倒是有些麻烦。”
程寰嘴上说着麻烦，右手却是鬼鬼祟祟地掐了个手决。
下一瞬，裹在小女孩身上的兽皮就凭空来到了程寰手上。
失去了兽皮的保护，小女孩瞬间冻得嘴唇发紫。
魏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程寰注意到他的表情，轻声道：“心疼了？”
“不是。”魏知毫不犹豫地否认道：“只是担心师父对她下手，会惹来麻烦。”
程寰笑了笑：“又不是我动的手，她冷死也怪我？”
魏知：“……”
师父，你是个正派。
程寰难得良心作祟，改了下口：“我的意思是，待她冻晕过去，我们不仅可以收回北原雪怪的尸体，还能借些钱财。”
魏知默默地点了点头：“师父英明。”
对于这两人暗中的窥探，小女孩毫不知情。
她只是茫然地四处看了看，然后放下北原雪怪的尸体，抱着胳膊四处搜寻。
魏知哑然：“她似乎以为是风吹走了兽皮。”
程寰裹着兽皮，义正言辞：“这里的风确实有些大。”
魏知的视线落在雪地上一圈又一圈的脚印上：“但她怎么不走远些？”
程寰无声地观察片刻，难以置信地出声道：“……大概是迷路了。”
“……”
程寰和魏知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最后，还是魏知抬手指了指脑子，用眼神询问程寰那女孩是不是脑子不好。
程寰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小女孩：“？？？”
她怎么觉得更冷了。
白雪皑皑。
小女孩很快整个人都趴到了雪地里，缩成小小的一团。
相较而言，裹着北原雪怪兽皮的两个金丹期妖孽却因为已经想象到拿人钱财的快乐，而兴奋得双眼泛光。
雪下得更大了。
恍恍惚惚间，小女孩听见了一声诡谲的怪笑声，似乎有人在自己的脸上摸了一下：“想不到在这里能捡到一个变异冰灵根的傻子，啧，修为低了一些，不过等本尊占用你身体后，突破元婴期大圆满指日可待。”
“放你娘的狗屁！”冷喝声打断了怪笑的声音，就看见一道白色的身影跟先前怪笑的女人缠斗在了一起。
“谁？敢坏本尊的好事！”怪笑那人是一个面容妖冶的女子，她穿着一件淡紫色的轻纱，冰天雪地中似乎也完全感觉不到冷。
她一边说着，一边挥袖卷起无数雪花，袭向程寰。
“是你爹。”程寰冷冷地提剑挡住了攻击。
紫纱女子见程寰出手，便试出了她的修为，当即嘲讽道：“不过金丹期的后辈而已，居然对本尊口出狂言。”
“那你是什么修为啊？”程寰提着剑，懒洋洋地道。
“哈哈哈哈。”紫纱女子不屑地大笑出声，她还当是什么人了，居然连自己修为都没看出来，就敢不知天高地厚地提着剑冲出来。
她心念一动，漫天飞雪围绕在她身旁。
举手投足之间，竟像是能控制这些雪花一样。
“本尊，元婴早期。”
说完，紫纱女子的身影诡异地散开，整个人像是和雪花融在了一起。
再仔细看去，那些雪花居然凝结成了无数利刃的形状，看上去骇人极了。
“前辈快走——”小女孩深吸一口气，用力对程寰喊道。
程寰看也没看她，只是望着那袭来的无数雪刃，提剑而上。
她的速度极快，小女孩只隐约看见一团团白色的影子，压根分不清谁是谁。
不多时，凄厉的惨叫声从白影中传来。
无数的血滴落在雪地上。
程寰的身影从雪花中倒射而出。
小女孩这才看清楚她的长相。
那是一张比冰雪还要冷厉的脸。
她的嘴角留着一丝残血，显然是受了伤。
小女孩还未惊呼出声，漫天的雪花已经化为了紫纱女子。
不过她早已不像先前那么闲适，头发被人剔了个光，甚至看上去有些……透明？！
“区区一个金丹期的后辈！凭什么敢伤本尊！”紫纱女子怒吼道。
程寰勾起了唇，笑了出来。
她懒懒地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道：“忘了告诉你，我最喜欢杀元婴期的修士了。尤其是——像前辈这样仅剩元神还不知死活叫嚣的狗了。”
“你！”紫纱女子勃然大怒，只是她忌惮地看了一眼程寰的沧溟剑，冷静下来：“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程寰扬眉。
紫纱女子估摸着程寰的年纪，开始忽悠：“本尊乃雪宗宗主，与通神院岳以恒掌门交好，只是不幸在十方境中遇险，肉身被毁。方才见这小姑娘一人在雪地中，心下担忧，故而想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