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年,他便创立了一个能掌控宁武皇族蛊惑人心的麒麟神教。
但那以后,辛缜则去了大梁,对于居安一隅的宁武再没有上过心。
人心,是最难掌控的东西。
他从来不觉得那个人的想法能实现,日后也不会再与那人有任何交集,所以除了必要的情报收集,他很少用自己的暗下势力去干预宁武国的国政。
可现在。
那个人却用宝儿将他激到了宁武。
他要做什么?
他会对宝儿做什么?
越想,心底越发不安。
他眯了眯冷眸,心想,明日,必须要去杜府探一探究竟。
……翌日,杨轻寒缓缓睁开眼,望着头顶陌生又熟悉的青纱帐,惺忪的睡眼中有片刻迷茫。
“姐姐,你醒了?”
转头,看到杜一明媚的笑脸,她一只手懒懒的支着头,歪在绣床的外侧目光如炬的看着她。
杨轻寒与她对视了一会儿,“小心寒呢?”
杜一努了努嘴,“在里头睡着呢。”
杨轻寒侧过脸,瞧见辛真寒身子弯成一只小虾米一般,小脑袋抵着她的腰,睡得正好,心里一暖,彻底醒过来。
她将小家伙抱上来一些,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见他睡相娇憨可爱,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的鼻尖。
杜一吃醋,从身后拉了拉杨轻寒的衣袖,咬唇眨眼,可怜兮兮,“姐姐,你怎的这样偏心,你也亲亲我,可好?”
杨轻寒怼她一肘子,没好气,“你奏凯,你又不是我儿子我亲你做什么。”
说着,便要起身洗漱。
杜一跟在杨轻寒身后跟个陀螺似的转悠,“姐姐,今日我们一道出门去逛逛可好?”
架子上,已经放好了干净的帕子和热水,杨轻寒头也没抬,视线落在那花纹精致的铜盆上,顿了一下,想起昨晚好像是杜一替她洗脚捏脚,之后,她便舒服得睡了过去,但她迷迷糊糊中好似听到杜一对她说些什么。
什么呢?
实在想不出来了。
她看她一眼,拿起帕子擦了擦脸,随意将乌发挽起来,用一根簪子固定住。
“我已经将邺下逛得差不多了。”
为了追查那一千二百三十五人的事,她一到邺下几乎便将整个城市的大街小巷勘察了个遍,累得脚丫子都疼,辛真寒这些日子跟着她也得了不少锻炼,小体格都沉重了不少,渐渐的,她快抱不住他了。
所以这几日,她已经不准备出门,就准备在客栈里养精蓄锐,等着十五号那天的拍卖宴,直接想法子去会一会那杜圣林。
杜一悠闲的靠在架子旁,“唔,姐姐难道不想出门去看看邺下的热闹?”
杨轻寒一面穿衣,一面道,“除了过几日的群英楼拍卖宴,邺下还有什么热闹好看?”
杜一弯起嘴角,“我听说邺下有一个风光不错的四时湖,旁边便是杜家在邺下的府邸,景色极美。”
杨轻寒挑眉,杜府?
有点儿兴趣了。
只是——她转身看了看还趴在被子里熟睡的辛真寒,心疼的叹了一口气,“罢了,我今日还是在家陪小心寒吧,这些天我有些怠慢了他,小家伙心里怕是有怨言了。”
“姐姐。”
杜一拉着杨轻寒撒娇,“我们可以带着小心寒一道去,租一艘船,畅游湖中心,再查探一下杜府的情况,岂不美哉?”
杨轻寒眉梢轻动,她觉得杜一的话有几分道理。
“钱呢?
你出?”
杜一豪爽答应,“我出。”
杨轻寒皱了一下眉头,“你哪儿来的钱?”
杜一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我前几日出门要饭要的。”
杨轻寒凝眉,“当我跟辛真寒一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