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仙界
说是仙界,其实就是一片约莫一座城池占地面积的灿金色的云,与一片恢弘大气的建筑,以及其上飞舞的漫天飞鹤,种种景象构成的场景,只是望着仿佛翩翩然有仙气,加上飞鹤宗一众真人的默许,故才得名。
与移山宗相比,飞鹤宗更符合俗世凡人眼中的修行世界的幻想,所以在整个中洲,飞鹤宗几乎是人人敬仰、人人盼望的去处。
当然,尽管在云上仙界修行的真人们一个个仙风道骨、宛若神仙中人的模样,但他们其实还是吃人间烟火的。
至少吃喝拉撒、衣食住行,都是无法避免的。
有趣的是,这些所谓仙人用过的东西,包括排泄物,都会被那些专门负责为仙人处理生活琐事的凡夫俗子拿到市场去,卖个好价钱。
甚至还出现过一个在飞鹤宗修行有成的执事荣归故里后,在自己家中看到源自飞鹤宗某弟子的排泄物被当做三宝珍而重之的供养起来,亲人还令他下跪高呼仙人保佑。
种种乱象,不一而足。
除衣食住行外,还有一项关乎修士的,辅助修炼或是驱使法宝、阵法的必需品,灵石。
虽说有云上仙界浓郁而源源不竭的灵气供应,但灵石的作用依旧不可替代,对飞鹤宗来说,灵石依旧是一项十分重要的战略必需品。
灵石的来源,来自于中洲各地涌现的灵石矿产,由各地的采矿队伍开采、收集,随后由皇室统一征收,再依次上交给庇护皇室的宗门与与庇护皇室的宗门交好的宗门作为礼物。
毫无疑问,这是灵石来路最快的办法。
除此之外,便是贩售物品,赚收益等方式。
曾经的飞鹤宗便是靠贩售飞鹤换取灵石,灵石的获取效率与各个直接掌控着国家的宗门相比有不小的差距,但能仅靠此来路在中洲排行前三,足见飞鹤宗的能力之强。
如今飞鹤宗作为中洲的实际掌控者之一,已不用再以贩售的方式获取灵石,而是与移山宗共享大齐治下的整个中洲的灵石收益,便宛若如虎添翼,如日中天。
而此刻,大齐颁布的新政策也传到了飞鹤宗的一众真人耳中。
“灵石收归国有?重审各地城守的资格考核?”
庄龙拍了拍被他搂在怀中的一只猫妖,示意她先回避,随后望着身前正向他汇报的林兴朋说道:
“你惯常在俗世和凡人打交道,关于此事,你怎么看?”
“我的看法是,这些政策、手笔,很有七师弟的风格,
“若这些是七师弟的想法,倒也没什么不妥,我飞鹤宗居于云上仙界,对灵石的需求不是很大,况且如今灵石的产量日益增多,匀出一点儿给七师弟完成他那些奇怪的念头也无妨。”
林兴朋平静地说道。
“说得也是。”
庄龙将手中的纸张往下扫了一眼,说道:
“但这一条,‘对妖族化形的人类处以极刑’可就不是七师弟的手笔了吧?”
“我猜确实不是,当初七师弟可是在我们面前力主过青丘狐的好处,怎么会转口就要把青丘狐处以极刑?”
林兴朋摇了摇头:
“这估计是那个小皇帝的自行主张。”
“倒也没什么影响,七师弟如今是我们飞鹤宗最强者,不论是七师弟的主张,或者是小皇帝的主张,我们遵守便是了,小皇帝要对化形妖处以极刑,我们自己的飞鹤宗养,难道他还能管到我们飞鹤宗来?”
庄龙摇了摇头:
“你有空的话,吩咐门下弟子,多去搜罗一些不同的妖物来,我最近是发现了,不同的妖物,在床上各有不同的妙处,单只玩几类的女妖着实有些腻味。”
“好。”
林兴朋点了点头:
“这些政令可能会让移山宗有所不满,或许会对小皇帝搞点小动作,我们管不管?”
“小皇帝自要作死,关我们什么事?对了,”
庄龙不屑一笑,似又想起什么似的:
“你不找几个妖物作为伴侣么?
“这些妖物虽长相异于常人,但样貌都不错,也各有妙处,懂侍奉、懂讨好,玩腻了杀了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比找个人做伴侣可有趣得多。”
“不了,相比妖物,我更想和人类共度一生。”
林兴朋摇了摇头:
“我先回去了,还有事要处理。”
“去吧。”
庄龙点了点头,目送着林兴朋离去。
“飞鹤宗大兴,想不到却应在了那个不干正事的家伙身上。”
良久之后,他叹了口气,似感慨般说道:
“不得不感慨师伯的慧眼如炬,还是比我高明几分……只是不知师伯现在在何处。”
沉默了片刻,他又转过头去,正看到那个化形的猫妖此刻正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旁丈许距离,一动不动,面无表情,死死地盯着他。
发现他望过来之后,那猫妖便立刻换了个模样,对庄龙露出了讨好的表情,满脸堆笑。
“妖物就是这点不好,太死板了,像木头一样。”
虽感觉有些怪异,但他随即又自嘲般摇了摇头,朝那猫妖招了招手:
“过来跪下,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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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山宗
一个约莫七八百斤的胖子默默翻着面前写着关于小皇帝政令的纸张,脸色阴沉,冷笑着:
“格老子的,这也要,那也要,连我日几个化形妖都要管,这个皇帝吃了狗胆了,胆子这么肥?”
在那胖子身旁,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大片形态各异的赤果妖物,有化形的猫妖、半人形的马妖、只有一对标明本体的耳朵的犬妖等等,大部分都气息微弱,甚至有断肢的、吐血的、仿佛被什么重物砸成一团烂泥的,场面恢弘大气,十分壮观。
“如果大齐缩减对我们的灵石供应,我们又没有飞鹤宗的云上仙界那样的先天优势,我们很可能会逐渐追不上日益壮大的飞鹤宗,更别提将整个中洲掌控手中了。”
余化和于蓓蓓一左一右站在陆大有身前,无视了这满地的乱象,齐齐皱着眉头望着陆大有手中的那一张薄薄的纸。
此刻在他们眼中,那张薄薄的纸就仿佛一个借着后台狐假虎威,在张牙舞爪地向他们挑衅的猘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