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伏特加不禁警惕起来，他悄悄回头一看，果然见江夏的视线正停在自己身上，目光比刚才还要不善。

江夏看看伏特加，又看看史考兵，心里忧愁地叹了一口气：晕倒的时候杀气很难掉落，也不会继续增长，甚至比刚才她醒着的时候还要稍澹了一点……伏特加也太冲动了。

“……”伏特加尽量无视江夏的视线，转向琴酒，若无其事地汇报道，“大哥，抓到人了。”

——是大哥让他开的门，也是大哥让他抓的人。看他干什么？要盯就去盯大哥！

不过……

伏特加一边搜着浦思青兰身上的东西，一边又暗中转头，望向江夏。

就见江夏还躺在地上，只有眼睛眨动，也不知道正在想些什么鬼主意。

伏特加看了两眼，渐渐觉得不对：乌左这家伙居然只是嘴上表达了一下不满，没过来动手动脚地找茬……难道是因为他现在爬不起来？

……史考兵竟然真的阶段性得手了？

这个念头闪过，伏特加看了看江夏，又看看史考兵掉在旁边的匕首，心里痛悔：可恶，早知如此，道刚才破解那道电子门的时候，就应该慢一点，让史考兵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乌左解决掉。

但是当时大哥就在旁边，如果他因此起疑……

伏特加：“……”算了，事情都已经过去，现在不管是后悔还是后怕，都没有什么用。人不能总是回头，要乐观地往前看。

比如这一次的事，就让人看到了曙光——之后拷问史考兵有没有其他据点的时候，要记得趁机问问她是怎么对乌左得手的，然后迅速灭口……黑衣人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眼里噼卡闪过一道反光。

……

琴酒原本正在打量地下宝库的情况。

忽然发现小弟有点鬼鬼祟祟，他顺着伏特加的目光看过去，视线落在江夏身上。一怔之后，他的思维成功被带偏。

琴酒走到江夏旁边，发出一声幸灾乐祸的嘲笑：“玩脱了？”

……没想到史考兵的麻醉剂，竟然真的能在乌左身上生效。他还以为这次也会像先前那管没能起到作用的毒药一样，被乌左或者他的部下提前掉包。

看着这个掌控一切的幕后黑手翻车的样子，琴酒心里诡异地泛起了一丝愉悦：这倒是个不错的教训，总得有人让乌左知道，不是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控当中。

不过……

琴酒打量着江夏的神色，忽然发现：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年轻干部不仅没有正常人翻车之后的痛悔、愤怒和后怕。

相反，他的心情竟然很好。

这让琴酒忍不住沉默了一下：……要是反过来，乌左不仅没吃到教训，反而在这种生死一线的赌命刺激里找到了乐趣，好像反而不太妙？

琴酒：“……”啧，出门的时候真该把贝尔摩德一起带上。她好歹懂一点半吊子的心理学，说不定她清楚该怎么利用今天的这件事，把事情引向最有利于组织的方向。

……

旁边，江夏没想到伏特加刚进来没几秒，就忽然膨胀出一圈杀气。

他正琢磨着原理，刚想明白，就见琴酒走到自己旁边，莫名其妙地嘲讽了他一句。

“什么玩脱了？”江夏低头记了记自己现在躺着的位置，发出一声和琴酒相似度高达99%的不屑冷哼，“你想多了，真正的反派怎么会把自己玩进去……”

说着他坐起身，“啪”的打了个响指。

“……”琴酒看到这个浮夸的召唤动作，忽然有了某种预感。

他余光一动，倏地转过头，就见几米外的廊柱后面，一个一身黑西装的墨镜男人走了出来，如同一道幽静的影子。

琴酒看着松田阵平刚才所在的位置，无声握住了枪柄——在乌左的这个部下走出来之前，他竟然完全没察觉到这里有人。这么近的距离，如果西图刚才想偷袭，他没准真的能得手。

这种假设，让琴酒的眼神变得阴沉了一些，暗暗反思着自己刚才太过放松警惕。

伏特加的心情变化，倒是和琴酒相反：他诡异地松了一口气，心情一轻——乌左看上去没中麻醉剂，而且还有这个西图在旁边悄悄盯着。不管怎么看，刚才史考兵都不可能真的杀掉人。

这样一来，他也就不用后悔刚才破解电子锁和撬锁的速度太快……纠结了好一阵的问题，竟然就这么迎刃而解了！

想在组织里混下去，总要有一点乐观精神。

伏特加此时就很乐观。

不过这么一想，他倒是忽然察觉到一件事。他想起地下宝库那道极其复杂的锁，疑惑地看向松田阵平：“等等，你是怎么进来的？”

松田阵平：“……”跟着江夏一起大摇大摆地飘进来，然后趁机在廊柱后面用傀儡黏土堆出身体……不过这种事情就不用告诉活人了，说了他们也学不会。

虽然他总的来说还算是一只健谈的鬼，但毕竟正常人听不懂鬼话。

于是在灵媒师以外的人眼中，此时的“西图”，就只是一个一言不发、仿佛没有灵魂和思想的冷酷工具黑衣人。

伏特加见他完全不理自己，有点没面子，滴滴咕咕地冷哼一声：“不会说话难道还不能打字吗，耍什么帅！”

江夏想起这具傀儡自己也经常开，加入了他们的谈话：“秘密让男人更有男人味，这种潜行的本领怎么能乱教——不过，如果你愿意过来给我当助理，我倒是不介意让他教教你。”

说完，他略一停顿，感觉这话说起来怪怪的——贝尔摩德的口头禅果然还是不适合改个性别、生搬硬套。改天应该委婉问一问她有没有什么别的好台词，交流一下……

伏特加倒是没注意这句话够不够正常。单是后半句话的内容，就已经让他无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面露警惕：“……”乌左这家伙，以前还只是觊觎他的位置，怎么现在竟然开始觊觎他本身了？！

想到这，黑衣壮汉不禁目光一飘，看了看旁边那个现役乌左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