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娘催着他过来给周正一大家子送终,好能继承周家这片大宅子,他才不过来。
一身白衣孝服,手里端着一个粗瓷瓦盆,张开大嘴使劲儿号丧,哭的一里地外的人都能听到。
而同一时间,隔了一条街同样也在办丧事的居亭主内,那位默默垂泪却是真心伤心的梁公子,也听到了周小山的号丧,很是愣了愣,身旁的媳妇儿突然出手狠狠的掐了他一把,梁公子立刻痛叫了出声,所有来吊唁的人,都吓了一跳。然后梁公子的媳妇小声暗示他,“你也哭喊啊,周家那位哭的多上心啊。”
梁公子明白了,立刻也大声哭叫,“我的娘啊——你怎么就这么突然走了啊,孩子可怎么办啊……”
所有人都暗暗点头,为梁公子的孝心很是感动。
……
正午时分——
随着己古的诵经声,周小山手里的瓦盆落地成渣。
装着周正尸体的棺材被抬上了马车。其后,其他人的尸首也被收敛入棺,封严了棺材盖,也搬上了马车。最后起灵运往村外的周家坟地。
己古在送葬队伍的最前面,一手持木鱼,一手持木槌,嘴里念念有词,身上的破烂袈裟在他诵经的时候,都变得神圣了起来,让人不敢又丝毫的轻视。
孟寐和长生骑马跟在送葬队伍的最后面,甚至有些脱离送葬队伍了。
“长生,这周小山没有为周正抱冤鸣不平吗?这么快就要送葬,还要送到墓地火葬。”
“他能有什么意见,巴不得赶紧把人送葬了,然后他继承周家的家业。”
“周家没有其他的亲戚了吗?”孟寐打量着送葬队伍,周小山一个,还有几个是周小山花银子雇来的哭丧戏子,省的就他自己送葬,挺害怕,而且周家也是马良乡数一数二的大户,没几个人送葬,也忒寒碜了。
“没有。”长生瞧着躲在戏子中间的周小山,“就这一个。”若非周小山在事发那夜逃走了,说不定婆婆现在还活着。
“对了,居亭主的婆婆什么时候下葬?”孟寐挺想送婆婆一程的,来一趟不易,碰到对自己不错的长辈去世,不送一程,心里也实在是过意不去。
“停灵七天后,再下葬。”
“七天。那时间也太长了,可能咱们等不了吧。”
“嗯,明天一早走吧。”
“案子查明了吗?”
“查的差不多了。周家灭门案看似是一个案子,实际上是两个案子,机缘巧合的缠在了一起。”
“两个案子?你的意思是……”孟寐想了下,“剥皮下人?”
“就是他。我问过周小山了,那个下人并不是周家的,他身上的衣服,十里八乡的下人都穿的差不多,所以看不出是谁家的。老驼也说了,那个下人身上的撕裂伤,和其他人的也不太一样,更齐整了些,是猛力撕扯断的,没有撕咬的迹象,而且下人的碎尸块里,并没有乌蛮鬼。”
“那现在的情况是?”
“路知遥已经得了卞城知府的上令,把案宗移交到上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