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闻拧着眉心：“拿我做实验？试什么？”

“坐上去，调整时间，虽然不能让你身体穿过去，不过可以让你的大脑如同亲临那个时刻，嗯…怎么说呢，就想玩vr一样，知道吧？”

顾景闻将信将疑。

原博士催促：“赶紧坐上去。”

顾景闻走向那个大家伙，在中间的位置坐下，原博士将头盔待在他头上，然后接通线路。

“等一下！”顾景闻眯着眼睛：“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吧？”

“放心，电不死你的，想调整到过去的什么时候。”原博士在旁边的显示屏上按了两下。

顾景闻攥紧手，嗓音暗哑：“四年前吧。”

“ok，闭上眼睛。”

顾景闻闭上双眼，只听耳边刺啦一声巨响，紧接着，头晕目眩，等声音渐渐消失后，他来到了林家。

站在门外，佣人亲切的喊了一声：“顾医生来啦！”

女孩穿着拖鞋，跑到阳台，探出自己的脑袋，发丝顺着肩头滑落，阳光下，她裙摆翩翩如蝶翼，纤细的手臂搭在栏杆上，朝顾景闻弯起眉眼：“顾医生！”

顾景闻带来了杏树苗。

这是他之前答应林然的。

午后，两个人带着铲子，将树苗种在大门外。

女孩裙摆沾了泥土，她也不介意，席地而坐，用脏兮兮的手，捧着白嫩的脸颊，笑着说：“好想春天可以快点来到，这样就能看见满树的杏花盛开，顾医生会陪我一起看的吧？”

顾景闻坐在她对面：“当然会。”

原本还是暖阳当空，转而，天气阴沉起来。

卫生间里，满地的鲜血，触目惊心。

佣人们拉住林然，夺走了她手中的刀片，鲜血从她手腕的伤口渗出，滴答滴答，砸在冰冷的地上。

她疯了似的挣扎嘶吼，像是被恐惧扼住了脖子，几乎要将瞳孔震碎，五官扭曲狰狞着，痛苦到了极点。

“让我死吧！让我死啊！人间才是地狱，你们都是恶魔，让我离开这里！！”

泪水瞬间眼角滑落，她透过凌乱的发丝，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顾景闻，哀求着：“顾医生…让我死吧…”

顾景闻唇间蠕动了两下，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我会治好你的病…”

双向情感障碍症，病患的情绪永远处于两个极端状态，有时会如同暖阳，怀揣着热情，有时却又像跌入深渊，悲伤而痛苦。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卧室。

林然靠在床上，手腕的伤缠着纱布，她勾起苍白的笑：“顾医生，用催眠，我的病就会好，对么？”

顾景闻坐在一旁，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就当是睡一觉，醒来之后，一切都会变好的。”

佣人走进卧室，手里端着牛奶：“小姐，喝点牛奶，可能有助于催眠。”

林然接过牛奶，在佣人的注视下，一饮而尽。

佣人离开，林然缓缓躺下，闭上双眼，唇边还挂着期许的笑。

希望醒来后，一切真的会变好。

催眠慢慢接近尾声，顾景闻俯身，在她耳边呢喃：“林然，我数到三，你就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