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好好查!”吴桂兰举起双手表示赞同。
赵华清关上大门,让所有人到食堂排队,按照顺序把兜里的东西掏到食堂的桌子上。
吴桂兰自告奋勇第一个掏东西,她掏一个兜是钱,再掏一个兜还是钱。
身上的兜掏完了,除了钥匙就是钱,大概有二十几块的样子。
大家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她们一个月的工资才六十块钱,吴桂兰一下子掏出了1/3。
吴桂兰梗着脖子嚷嚷,“我明天要回娘家,身上多带点钱买东西有问题吗?”
赵华清挥挥手,“把东西拿走,下一个!”
一个大娘被后面的人挤出队伍,在大家的注视下哆哆嗦嗦的掏出一卷纸,一条手帕和一小包花生米。
近大半的工人都私藏了食堂的东西,小米,面粉,稀罕的蔬菜,以及各种肉。
被抓包的面如死灰,她们没看窦月萍藏东西没事儿,她们就学着藏。
这么长时间也没被发现,藏的东西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好。
一小撮平安上岸的女工暗暗庆幸,还好她们没有被猪油蒙心。
赵华清眼前一阵阵发黑,掐住自己的人中才没有晕过去。
她看到最后一个女工窦月萍从兜里掏出钥匙,手帕,草纸以及一个黄纸包,“这,这不是我的东西。”
窦月萍下意识的把那个黄纸包丢到地上。
“不是你的东西,怎么会在你包里?”赵华清走过去,捡起黄纸包打开,包发现里面是药粉,她哆嗦了一下,这,这……
最近有工人闹肚子,不会是因为这药粉吧?
窦月萍双眼翻白,晕倒在地上。
食堂大门被打开,赵建国和霍宁几个人走进来。
现场被抓包的全部吓完了,暗搓搓往墙边躲。
赵华清哆嗦着把黄纸包捧到赵建国面前,“总经理,这是从窦月萍身上找出来的。”
赵建国心里咯噔一下,看看地上的窦月萍。
这才多久就晕了一个,霍宁说得对,食堂绝对有问题。
赵建国把药包接过去放在桌子上,“赵经理,先把窦月萍弄醒!”
“是!”赵华清硬着头皮去想办法。
霍宁在不远处找了个位置强势围观,余舟站在她身后待命。
赵明尧凑到药粉前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是什么,直觉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华清和几个硕果仅存的女工掐人中,泼水折腾了好一阵儿,窦月萍才醒过来,她睁开眼睛看到赵华清,一把抓住她的手,“经理,那真不是我的东西。”
“从你兜里搜出来的,不是你的还能是别人的?”
窦月萍愣了愣神,她说不清楚那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一脸愧疚的赵华清走到赵建国身边,“总经理,事情基本上查清楚了,窦月萍往食堂带药粉,今天当班的绝大多数监守自盗,对不起,这都是我的失职……”
“你的问题一会儿再说,现在食堂的员工,分男女到通道里排队,把两只手伸出来。”
员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去排队。
女工的队伍很长,她们突然有了底气,法不责众嘛。
如果把她们都开除了,食堂就得关门。
赵建国从队伍开头开始检查下去,一圈下来他基本上确定了。
“没有监守自盗的出列,站到1号窗口那边去!”
六个大嫂对视一眼,战战兢兢的去1号窗口。
一个厨师很快去跟他们会合。
他目光游移了一会儿,低头看自己的鞋尖。
这一幕正好被霍宁捕捉到了,她面无表情,心里很恼火。
食堂厨师,几乎全军覆没。
“赵华清,窦月萍,吴桂兰,站到2号窗口去!”
吴桂兰脑子里轰的一下,她被发现了。
赵华清愣了一下就过去了,窦月萍哆嗦着跟上。
吴桂兰杵在原地不动,脑门子不断冒冷汗。
赵建国看看吴桂兰,你是自己过去,还是我让人拖你过去?
吴桂兰脚踩棉花般,跌跌撞撞过去。
赵建国转身面对剩下的队伍,“员工守则清清楚楚的写着,监守自盗一律开除,现在我正式通知你们,你们被开除了,三天之内把之前拿走的东西全部还回来,否则我就报警把你们抓走。”
女工没想到赵建国这么狠,顿时慌了。
她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好的工作,每个月跟城里人一样领工资,现在在家里腰杆子都硬了,现在工作说没就没,日子又要回到从前……
“总经理,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总经理,我们把东西还上,你别开除我们!”
“总经理,公司这么多人吃饭,你把我们开除了谁做饭啊?”
赵建国冷哼,“把工作服脱下来滚蛋,再叽叽歪歪我现在就报警把你们抓走。”
女工哭哭啼啼的脱了工作服,嚎着离开。
一下子走了这么多人,1号窗口的员工十分忐忑。
赵建国走到他们面前,上下打量厨师,这个人身上有药粉的味道,很淡很淡,一般人闻不出来。
厨师汗如雨下,咬牙强撑。
赵建国往左侧迈了一步询问女工,“你们几个接下来的日子一个人可能要干几个人的活儿,直到新员工到岗,公司这个月给你们发双倍工资,你们愿意吗?”
“愿意,我愿意!”女工争先恐后的回应。
“行,今天晚上大扫除,把后厨的每一个角落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不能留下任何一个死角,给你们算加班费。”
女工们欣喜若狂,她们总听盖厂房的工人说他们经常发加班费,她们一直羡慕得不得了,现在她们也有了,个个挽起袖子,兴高采烈的去后厨干活。
赵建国和霍宁,赵明尧去赵华清办公室,先审窦月萍。
窦月萍一直喊冤,又说不清那包药粉是哪里来的。
她扑通跪在地上,“总经理,我承认,我以前确实从食堂拿过花生米,那天我闺女病了,就想吃点油煎花生米,家里没有,要上班腾不出时间去买,就从食堂里拿了一些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让男人去买了补上,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动过食堂的东西,如果我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那个黄纸包不是我的,我真不知道它是咋到我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