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成道，是此界大道，是天公。我非人哉矣……”

随即他摇头释然一笑：“我是道矣，道孕万物，为万物之祖，然道与万物非同类，我纵使跟脚为人，此刻与妻幻化为人，却早已超脱为道，自然对跟脚无言无感。”

“万物生灵我皆可闻，我不多回应。皆因万物所问，无非问长生、问情爱、问学问、问道理。”

“我皆知道，可我全知，觉无趣，回应也随心、随喜。”

“如我是人，也对植物无感，喜欢踏青，更早，对蚂蚁无感，能随意踩死，只非同类而。”

他摇头，脸上完全恢复了往日生气：“原来，只是人没法和石头聊天而已。”

想想这道理还真是简单，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他回来时面无表情，结果和王母接触没多久，那冰冷就完全消失。

因为王母是他的妻，就算王母的层级不及他，却因是他妻共同提升到了相近的境界，是他的同类。

他在吞噬星空待了一亿年，后来与其说是变得冷漠了，倒不如说是漠然、不关心。

大体，也不过是因为后期，吞噬星空世界再没法给他带来什么惊喜而已。

而这，正如正常情况下，神明难以爱上一个凡人，人不会爱上一条蛆虫，一颗星球不会和一个人类对话。

正当李果以为自己想明白了，又见王母流露认真神情：

“但夫君，这是否是你想要的？若是，则这不是道心不稳。若不是，那就确实是你道心不稳了。”

“夫君道法无垠，但夫君所求的道，又是什么呢？夫君的道心，是什么呢？夫君的道号，又是什么呢？”

李果默然。

自己求的道是什么？自己的道号是什么？

这真的是两个好问题，一下子把李果问住了。

求的道是什么，和道号是息息相关的。

如一个人性情不稳，取名道号“真定”，这说明他求的是心境安定。

李果到现在为止，则没有道号，毕竟他是先有修为后修心再修为，根本野路子楚神，就没有刻意为自己取过。

王母的担忧他也明白。

想亿年前，他和万神七圣大战，求的就是众生平等，神明也不能肆意决定凡人的命运。

但亿年过去，他如今的态度却大变，已经很难再在意那些和他不是同类的妖怪、人类、甚至神明了。

他如今，和当初那些神明的心理差不多，对众生都不在意。

唯一的区别是，人类妖族的信仰，在过去对神明而言是有用的，但人类妖族又是渺小的，所以神明想要奴役妖族、人类；

但人类妖族的信仰，对他而言完全无用的，这说起来也算是悲哀，因为他们连被李果利用的资格都没有，他们对李果而言，不是渺小与否的问题，而是非同类的问题。

这个事实带来的心境影响，是他披着人躯，随着岁月逝去逆转不了的。

“算了，那我不做人了。”

李果挠了挠头，对王母说道。

他现在就算披着人类的壳，到底也不是人，甚至不是长生种。

如他曾经和洪、雷神说过的问题，做长生种得有长生种的觉悟，同理，做“道”也得有“道”的自觉，不然那是搞死自己。

这就像是一个人始终要视一群蚂蚁做同类，那就要始终小心不要踩死它们，那样很累的！

王母温柔一笑：“好啊。我们本来就不是人。”

虽然她是因为李果曾经对众生的平等，对李果另眼相待，但如今，比起众生，她也更加在意李果。

不过，有一个李果是没有忘的。

他变强，是为了回家。

他开拓的第三十七重天，正叫“归宿天”。

李果不由想到在吞噬世界一行，心情就更好了。

吞噬世界的进阶世界，是雪鹰领主世界，那个世界也没有高吞噬世界多少。

但亿年光阴，他摸清楚了，作为本源世界的衍生平行世界，必然会有本源世界的一些因子，可以叫做本源因子。

这本源因子，在“主角”以及“剧本”身上极多。

所以，接下来他越是去到更多的平行世界，接触相关，便越能探究到这些本源因子，那就能无限接近探求到，回家的办法！

此外，他也知道了，若是说，他的本源世界是大千世界，那么分出的平行世界，如西游世界、吞噬世界，则是中千世界，中千世界的平行世界或影子世界，则是小千世界。

而接下来，他则要去到更多的中千世界。

李果半躺着看向王母说出这些，有些高兴道：“我啊，事到如今，不想求什么道，就是想回家。你还别说，我去了一趟别的世界，倒是有些收获，离家的路更近了，到时也能叫你看看你夫家是什么样！”

王母一听，明明看到李果高兴的笑脸，却叹息一声，心疼的将他抱在怀里。

西游世界万年相处，李果将他的故事尽数告诉了她，她知道，别说她不知道夫家是个什么样，他夫君也如此！

但想着这些，她却开口笑道：“是嘛~那下个世界，妾身随夫君同去做个伴吧。”

李果哈哈笑道：“好啊。”

……

一番温存后，李果下天道敕令，在三十七重天召来了他几个徒弟和七位老牌圣人。

孙悟空几个，深受李果眷顾，如今也已经是大道圣人的境界。

他们许久未见李果，也是极其想念，一番叙旧，李果才说起了召集他们的目的。

“我接下来，想外派我们世界的人，大量前往各个世界历练，实力范围在圣人之下，关于组织的形式、奖励、构建法则，你们商议着安排吧。”

李果和王母温存一番后，觉得比起自己慢慢一个一个世界地跑，还是将他执掌这个世界的人员，四散效率高一点。

至于具体是做什么，如今西游世界和他融为一体，涉及他的根本，他自然不会仔细说明。

宣布完，他就带着王母离开三十七重天。

他许久没关注自己的世界，这个世界有什么变化，他想亲自看看。

反正怎么弄，他相信自己几个徒弟还有七个老银币圣人，肯定能给一个很好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