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月也挑眉附和:“二妹妹说的对,估计呀,还是那软玉。”
“呵呵……”
顾芳菲没忍住又笑了好几声。
安若紫现在只想把脸埋的越深越好,可依旧不忘道:“既然言老夫人这么说,不如就叫些丫鬟婆子来问问,便知姨娘平日里如何对待祖母了。”
安泰同意,“这个方法好!”
顾初月笑道:“玉姨娘手握掌家权数年,二小姐和玉姨娘住在一个院子里,她平日里什么做派风习你不清楚吗?到时候那些丫鬟婆子因为惧怕玉姨娘的脾气说了假话,岂不是正如二小姐的意?”
玉姨娘手握掌家权有许多年了,将府里的老人几乎换了个遍,大部分留下的都是跟她一路的货色,阿谀谄媚的人,若是叫来嘴里定是没有一句真话。
“顾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我本是好心提议,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安若紫抬起头,眼中都是倔强,看的安泰更是心疼。
“我也是好心呀。”顾初月笑嘻嘻的回答。
安若紫被气的肝疼,哭声更大了。
言老夫人目光如剑的扫了一眼全场,道:“兰嬷嬷列了一张清单,上面将玉姨娘这些年所做恶行一一列出,临终前我那老妹妹在上面也有签字画押,请柳耆老再看看笔迹是否真实,今日把通判一并请来就是为了做个证明,证明上面条例句句属实,安泰确实宠妻灭妾,忤逆不孝,致安老夫人抑郁而终。”
说着,就让丫鬟将信递给了通判。
埋首在安泰怀里的安若紫错愕的抬起头,她没想到那个老太婆会做的这么绝情,说什么疼爱儿子,都是假的!
安泰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胡编乱造的有什么可相信!”
言老夫人点头,“既然安泰不相信,就请通判大人将上面所写的条例读一读,在座各位都听一听,玉氏这些年都做了什么混账事。”
安若紫心中一慌,这……这怎么能读出来呢?
她揪着安泰的袖子,急道:“爹爹,这是咱们的家事,现在还有……还有外人在,我们还是关起门来慢慢解决吧!”
笑话,要是让外人传出去了,她岂不是要被人笑话死,她还怎么嫁给嫡子当正室夫人?!
顾初月悠悠打断:“通判大人最是公正廉明,自是不会把事情胡乱外传,二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呢?”
通判是一介文官,被调去外城前就和安泰原本就不对头,奈何对方官级比自己大,又是蛮人讲不通道理,每每都败北,这次能有机会踩他一头,自然愿意。
通判微扬下颌,起身拱手道:“今日受言老夫人所托来见证此事,我自不会辜负言老夫人的一片信任,守口如瓶,只是像安将军这等高位被逐出宗谱,届时陛下定会向谱局核实,待我进宫述职,自会将今日所见所闻丝毫不差的说与陛下。”
安若紫手心冒汗,急忙道:“爹爹,不可啊……”
顾初月眨眨眼睛,“通判大人都这么说了,二小姐怎么还不愿意啊,难不成是心虚了?”
“你!”
安若紫的面目逐渐狰狞。
安泰则自信道,大手一挥,“紫儿,让他们去说,没做过的事情还能说出朵花儿不成?”
安若紫急的要跺脚,因为她知道,念出来的多半都是玉姨娘做过的事情,这……这怎么能让通判念出来呢!
通判打开信封,里面足足有六张信纸,张张满字。
通判开始一句一句的细读,是满面的震惊。
世上竟有如此不孝之人!
六张纸被一字不差的念完。
安若紫一脸委屈,“爹爹,姨娘绝对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姨娘陪了您十几年,十几年的枕边人您还不知道她是何性子吗?还请爹爹明见!”
顾芳菲暗讽:“二小姐得知安老夫人去世时可是半滴泪都没掉,现在倒是像哭丧一样。”
安泰全然不信,一边安慰女儿一边怒道:“母亲如此不喜欢玉儿,去世也不忘污蔑她,这信绝对是假的。”
柳耆老看着信纸上面最后一行的字迹,道:“这确实是如佩的亲笔。”
言老夫人缓缓叹了口气,目光犀利的对上了安泰:“白纸黑字,亲笔画押,安泰,人人都知道那毒妇的真面目,偏你不知,无碍啊无碍,自今日起,将安泰、安仲彬、安若紫逐出安家宗谱,剥夺一切属于安家的权利,永不撤改。”
安若紫大慌:“不可以啊爹爹,不可以啊爹爹!”
安泰冷笑:“欺人太甚,这安家人我也不稀罕当!”
“那宅院、家产岂不都要拱手让人,爹爹……”安若紫小声提醒着。
安仲逸扇着玉骨折扇,一双桃花眼闪着暗芒,他起身拱手,朗声道:“这些年,自从安家的掌家权落入玉氏手中,安家的家底几乎都被败光了,现在只剩下这么一座宅子,只是,这宅子自玉氏进门后就变得乌烟瘴气,秽乱不堪,这宅子我和大哥不要。”
言老夫人侧目:“仲庭呢?”
安仲庭声音嘶哑,“我和仲逸的想法一样。”
言老夫人点头,让丫鬟将安家谱牒递给编撰,道:“还请编撰加急修改,今日有劳众位了。”
下首的三位皆道:“言老夫人言重了。”
说着,就纷纷和两位老夫人道别。
正厅里现只剩言、顾、安三家的人,没人再讨论这件事情,唯有安若紫哀怨不甘的哭声。
顾芳菲没忍住笑出声来,王氏几个眼神都没堵回去,脸上笑容不断。
安若紫哭声越大她越高兴,到最后还是常妈妈绕到她身后暗暗掐了她一把,这才停住。
坐在她身边的顾初月也有些惊讶,她这二妹妹一向知书达理,今日居然在众多长辈面前笑出声,可见她和安若紫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气氛凝重。
顾老夫人率先起身,幽幽叹道:“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啊。”
王氏连忙上前扶着,不敢怠慢。
裴氏也关心道:“母亲要不要再吃一颗万花清露养心丸?”
言老夫人抬手以示不用,裴氏立刻站在旁边伺候着起身。
安泰昂着头,依旧立在正厅中央,一脸的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