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超出三界六道吗？”

听到这话，李阳暮然惊醒，同时心中又产生了更多的疑问，盘古族也是号称跳出三界六道的完美生灵。

但他们虽然能够摆脱命运，甚至是不被天书所记载，但好像同样无法奈何命运，否则，命运也不会直到现在，还逍遥余外。

地藏王不可能不知道盘古族的存在，那他为什么不去和盘古族合作，反而找上自己，莫非这其中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秘，或者说，自己和同样跳出三界六道的盘古族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只是这些疑问，李阳却不能问，也不过问，知道盘古族存在的人，就算是在这方世界也是渺渺无几，更何况他这个外来户，又如何解释这些。

“没错，你不是这方世界所孕育的，所以你和这方世界没有因果，命运自然也就无法作用在你身上。”

“不知施主可否大发慈悲之心，助我等一臂之力，给这天地众生一个希望。

见李阳的情绪稍显平缓，地藏王满脸殷切的望向他，眼神中包含期许和哀求。

“此事事关重大，我本位这方世界的一个过客，理应不该卷入此方世界的纷争，但我既然来到了这里，就代表着冥冥中自有定数，也许我的到来，就是为了这一目的也不一定。”

“阿弥陀佛，施主慈悲渡世之心，感天动地，贫僧在此处，代表此方天地一切众生，谢过施主。”

李阳话音刚落，地藏王眼中的喜色再也抑制不住了，连一向平稳的声音，都出现了丝丝颤抖的迹象。

他等待这一刻，实在是等得太久了，无穷的岁月之中，这方世界的众生，都笼罩在命运的阴影之下，李阳的出现，就好似刺破黎明的那一束光，虽然并不够明亮，但哪怕是一丝希望，也足以让他们这些长期处于黑暗和绝望中的人们感到振奋。

“菩萨普度众生之心，我虽佩服，但有些话，我却是要事先声明，套用一句人间的话，我们还是先小人后君子，以免往后多生间隙。”

“理应如此！施主有什么要求，尽管直说，只要我们做得到，贫僧一并应承。”

地藏王掌握着人书，自然是熟知人性，他可不会指望李阳会无私的奉献，若是李阳真什么都不求，那他反倒要当心了，对于人性的劣根，没有人比他更为了解。

“噢...真的什么都行，若我说我要菩萨的人书，你也肯给？”

面对地藏王激动的神色，李阳饶有深意的问道。

他这话只是一个试探，既是试探地藏王的底线，也是在试探地藏王所说的话，到底有几分值得相信。

虽然说地藏王名声在外，乃是慈悲普度的大爱之人，但李阳是什么人，他从来不介意用揣度的眼光，去评判事物，也正是这份小心谨慎，才能造就现在的他。

当然，他更加希望地藏王是名副其实的慈悲大爱之人，但小心无大错，该是试探是要试探，毕竟小命只有一条，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这...施主有所不止，这人数关系到无间地狱中的恶浊之气，贫僧虽略有修为，但没有这人书护体，也无法凭借一己之力镇压这六道众生的恶念。”

“自从天书异变之后，天地人三道失衡，清气不再上举，这地下的恶浊，也无从净化，是以这人书关系到天地人三界平衡，贫僧不能答应你。”

“不过施主请放心，一旦真有消灭命运的那一天，天地人三才秩序恢复，这人书，贫道愿意双手奉上。”

好似是怕李阳不答应一般，地藏王赶紧出言解释道。

“菩萨慈悲为怀，倒是唔太过份了。”

感觉到地藏王言语中的一片赤诚，李阳心底有那一刹那生出了丝丝惭愧。

他就是这种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却总是希望别人能够做到，都说物以类聚，其实李阳恰好相反，他绝对不喜欢和自己一样的人，反倒非常欣赏这种拥有高尚情操的人。

这并不是他矫情，而是世道如此，他这样的性格，也是被逼出来的，没有人愿意做小人，但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做小人，因为做君子所需要付出代价实在是太大了，还是小人活得更自在。

“既然菩萨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若是没什么表示，那就太不像话了，只要菩萨不忘今日之言，我定任凭差遣，绝无怨言！”

“施主慈悲，有了施主这番话，贫僧就放心了。”

得到了李阳的承诺，地藏王此行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

其实他来之前，并没有把握一次性说服李阳，毕竟和命运为敌，并不是每个人都拥有这种勇气的。

“我记得菩萨说过，从上一个纪元之中，存活下来的，并不只有菩萨一人？”

既然决定好了和地藏王结盟，李阳自然想要借此了解一下我方的实力，也好心中有个比较。

甚至他还想从地藏王口中，得到些许关于盘古一族的消息。

“的确如此，上一个纪元，天道和人道并行，但是的世界格局，和这个纪元完全不同，天道代表着一切超脱众生，人道这代表着那种极尽智慧之辈，以外物超脱的人群。”

“我等这些代表这天道众生，上体天心的修行之辈，率先遭到了命运的反扑，天人五衰下降，世界资源急剧枯萎，在命运的教唆下，无数有志之士相互攻伐，没多久，天地都被打碎了...”

地藏王提起那一战的惨烈，眼角留下了无声的泪水，好像在控诉，又好似在怒嚎。

“反倒是人道，他们坚信人定胜天，份外团结，要比我们坚持得更久，在混沌归墟之中，万物俱灭，当时还剩下的，就只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为不朽金仙了。”

“后来贫僧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晕了过去，醒来之后，身体中的法则权柄，也都被抽走了，不止是我，就连佛界的领袖，万佛之柤，大日如来佛，也被抽走了法则权柄。”

“我们两个，也是唯二幸存的生灵，我又人书护体，混沌归墟奈何我不得，大日如来，则是凭借这佛门大道果位和高深的修为硬撑了下来。”

“不过就算我们侥幸存活了下来，也再也没有了能力和命运争锋，我要镇守在无间地狱，大日如来，则被封印到了无尽的时空之中。

李阳默默的听完这一切，心中却是有了些许猜测，但却不敢肯定。

“菩萨可知道，是什么人，抽走了你们的法则本源？”

“不知，可能是纪元轮回之后，大道回归，万道合流所致，也可能是命运所为。”

其事地藏王心中知道，收走法则权柄必然不是大道回归所引起的连锁反应，因为大道回归，乃是天地人三道合并，天地混沌所催生的，一旦天地重新演化，大道也会重新化为天地人三才，而本源法则权柄，也将重新回归天地。

可是现在法则权柄真的消失了，从这个纪元开天辟地开始，这方世界的法则本源就已经缺失，这很明显是人为导致的。

他之所以不说这些，只是不想让李阳失去信心，毕竟直面命运，已经需要莫大的勇气了，还要去担心这盗取法则本源的存在，他可不想这好不容易迎来的一丝希望出现意外。

......

“前辈，你怎么看？”

地藏王走后，李阳身形遁入血脉巫界之中，望着面前陷入沉思之中的紫宵老道，出声询问道。

和地藏王的一番交谈，紫宵老道一直都在旁听，以他的智慧，李阳知道，他必然能够给出一些很有参考价值的建议。

“小子，你是不是在打这方世界那天、地、人三书的主意，甚至我猜测，你还想打那变异天道的主意，对不对？”

面对李阳殷勤的目光，紫宵老道略有深意的望了他一眼。

他实在是太了解李阳了，以李阳这种雁过拔毛的秉性，不可能面对这种好处不心动。

而且和李阳相处的这几十年，他也深刻体会到了他的胆大妄为，只要有好处，老虎的屁股他都敢摸。

但他却不太看好李阳，作为一个八劫地仙，他能看到的远远要比李阳多，在他看来，这方世界的水，丝毫不比多元宇宙浅，甚至还有这种变异的天道。

这种事，紫宵老道想都不敢想，天道是什么，虽然这方宇宙的天道，完全无法和多元宇宙的意志相提并论，但那也是执掌命运的天道，绝非人力能够抗衡。

诚然，天地人三书的诱惑很大，甚至只要得到它们，李阳的血脉巫界能够立即蜕变，成为一方真正独立的世界，但是天地人三书真那么好拿吗？

紫宵老道敢保证，只要李阳聚集三书，就会立即遭到毁灭性的的打击，因为这三书，承载的是这方世界的本源，一旦三书被抽离，这方世界也许会彻底死亡，不是纪元轮回的那种，而是真正的毁灭。

没有人会让李阳这么做，他若是真想这么做，那就是和这方世界为敌，是比命运更加可恶的敌人，甚至就连地藏王，也会第一时间杀死他。

“我的确这么想，我正在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面对紫宵老道的质问，李阳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毕竟他就算想否认，紫宵老道也不会相信，还不如光棍的承认。

紫宵老道考虑的这些，他当然也想过，甚至还有一些东西紫宵老道没有想到，李阳的野心可不止如此，若是有机会，他甚至想以小吞大，以蛇吞象，用血脉巫界，彻底吞噬这方世界。

一这方世界的底蕴，若是真的成功，李阳将会一跃成为真正的超脱者，凝聚‘道果’，成就真正的大逍遥、大自在。

当然，这事李阳也就想想，他知道这不太可能，以血脉巫界的底蕴，也不足以消化这方世界，若是他真的这样做，最有可能发生的就是他被撑死。

“我劝你小子还是见好就收，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不说别人，就刚才的地藏王，就不是你小子能够对付的，还想掠夺天地人三书，你真当刚才地藏王所说的是在吓唬你不成，你首先要面对的，就是生出灵智的天书，你不会真以为你能够对付得了那种异类吧？”

“与其想这些，你还不如想想，怎么在这地藏王手中，要些好处，尽快弥补自身的根基，然后安心的修行，积蓄足够的世界之力，为横渡混沌归墟做准备。”

瞥了李阳一眼，紫宵老道没好气的说道。

“前辈的意思是说，要我随时做好跑路的准备？”

听到紫宵老道这话，李阳不由神色一怔，不可置疑的问道。

“不然你小子以为呢？真去和命运死磕，就你这小胳膊小腿，做炮灰你都不够格！”

“算了，我这样跟你说吧，你还记得在多元宇宙面对天地意志的感觉吗？”

“多元宇宙的天地意志，是天地人三道的总和，的确比这方世界的天道强大，但是我告诉你，当时的天地意志只是刚刚复苏，其力量汇聚不到万分之一，你没有去过上古天庭，你永远也体会不到那是怎样伟岸的力量，在那种力量下，就算是本源金仙，也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若是换做前，紫宵老道自然是不会对李阳说这些，甚至是巴不得李阳去收集三书。

因为那也就意味着，他又重生的可能性，他现在和李阳一体共生，李阳只有足够强大，他才有有可能重生。

但是几十年的相处，紫宵老道早就对李阳产生了很深厚的感情，自然也就不希望他平白丢掉性命，他自己倒是无所谓，毕竟他早在几百年前就死了，只是没有死透而已。

他虽然渴望重生，但是比起重生，他更加希望李阳能够好好活着，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经逐渐背离了自己当初的初衷，不得不说，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奇妙。

望着紫宵老道离去的背影，李阳一时之间，呐呐无言。

他自然知道紫宵老道是一番好意，但他还是不会放弃，命运虽然是天书的意志，但李阳知道，命运不是天道，否则接她一百个胆，他也不敢把主意打到一方有意识天道的头上。

怎么说呢，这放世界的天道囊括命运，但命运却无法代替天道，说到底，他也只是天书的一丝灵性，仅此而已，也许他能够借助天道的力量，但肯定极为有限。

否则在原著中，他面对盘古族的追捕，也不用耍那么多阴谋诡计，直接以力降服不就完了。

更何况李阳有着先知先觉的优势存在，只要不出意外，他还是有一定机会集齐天地人三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