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体而言驿站的防卫非常缜密。
外头有驻军和六扇门的人层层把关,里头则有龙禁尉和林家的人步步设防。
不管是林如海父女,还是陈玄策这个该死的家伙,驿站里的工作人员都很难接触的到。
比如陈玄策这里。
连日常的吃饭都是由龙禁尉负责的,驿站的人知道他在那个屋躺着,但却根本近不了身。甚至连食盒送进去后都会被检查。
除了整理床褥和陈玄策洗澡的时候,需要驿站的人手去整理床榻去把热水送到隔壁房间,那时候算是能短暂的接触到这人,可同样那也是在龙禁尉的眼皮子底下的。
其他真就再没有时间了。
千面狐沉默了许久,人就站在原地僵直着,除了脸色在阴沉不定。
“师傅,您可万不能轻易犯险啊。”旁边一人小声道。
陈玄策身边时时刻刻都有龙禁尉在,千面狐哪怕混进去了也不可能瞬间就把陈玄策和他身边的龙禁尉全部杀掉不是?还有一同去的驿站下人呢。
那么多的人,就千面狐的实力,不可能瞬间把人杀绝。
而只要泄露了一丁点的动静,惊动了人手,千面狐就不可能再逃出生天。
杀陈玄策固然很重要,可也不能为了一个陈玄策就把自己搭进去啊。
刺客杀手只是刺客杀手,那不是死士!
“把人送回去吧。”
千面狐微微的叹口气,他身边弟子脸色立马一喜,知道千面狐这是放弃行刺计划了。这对他言可是个大好事。
哪怕千面狐这舵主的差事坐不稳呢,有个金牌杀手在头上照应着,他的日子也会好很多的。
可千面狐这么一放弃,陈玄策就有些坐蜡了。
左等,右等,这人呢?
直到京城有消息传来,皇帝已经责令六扇门全面通缉韩螭,并且派出了四名大内侍卫前来护卫林如海,陈玄策还是没能等到自己要钓的鱼。
他是一百个也没想到韩螭会消失的无影无踪,连黑魂都联系不上他了。
而没有韩螭作为主力去冲锋陷阵,千面狐无法浑水摸鱼,最大化的发挥出自己的优势,就也只能放弃行刺计划。
“叮!恭喜宿主获得暴雨梨花针+1!”
床上躺尸中的陈玄策立马坐了起来,暴雨梨花针,这可是久闻大名了。
多少小说中都有这种歹毒的暗器。
今天他竟然也开出一个来,这东西要真如他想象中那般犀利,在如今这个事态环境下,那可谓是一杀手锏了。
手掌中闪过一道外人看不到的青光,然后一个小圆筒就出现在他的手中。
感觉就跟刀把粗细差不多,三寸长,一手可握,还没前世的小手电筒打。通体暗淡的古铜色,触感也的确像铜质。
前端有一个略微凸起的小点,一摁,就是三百六十根银针激射。
劲力之猛,三丈之内破顶尖高手护体劲气,如穿缟帛。
小桶上头没有字,可东西一拿到手中,陈玄策就已经明白了它的用法和伤害值。
先天高手以下,包括韩螭那样的猛人,三丈之内,被这东西来一下,哪怕是已经运足了功力,也几乎是必死无疑,除非身有宝甲。
便是先天高手,一着不慎也会吃个大亏,甚至把性命送掉。
当然如果是有防备,那就多半能挡的下。
因为先天真气在某种意义上已经超出内力太多太多了。
陈玄策拿了这东西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韩螭,如果这鸟人能再来,看血龙会不会变成死蛇。
然后就是林黛玉……
但转而又想,还是免了吧。
不搭配啊。
想想看,林妹妹这样的美人,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拿着这东西用射人,是不是太恐怖了?
什么时候要是开出了一个防狼电击器了,给她摆弄,倒还可以。
看大脸宝还敢不敢闯屋了,电几下就乖了。
“大人,林大人来了。”
外头响起了陈刚的声音,陈玄策手一翻,把暴雨梨花针收了起来,下床迎到门前。
“京里已经有消息到了,六扇门下了海捕文书,务必要擒拿韩螭归案。圣上同时还命四名大内侍卫前来护卫。”
林如海满脸是笑。四名大内侍卫,这可不仅仅是他的安全性有了巨大的保障,这更代表着一种极大的荣耀啊。
如此一来,他这次回京可说是风光到极致了。
“此番回京,老夫多半会在礼部做一任侍郎。”
林如海这种人,有七成把握也只会给你说五成,这样的人口中脱出一个‘多半’,那实则就是板上钉钉的了。
也是,他本就是正三品了。
在扬州六年为泰昌帝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要不是身子有缺,别说是礼部侍郎,就是吏部侍郎也能做的。
“侍郎府是要配护卫的,还必须是龙禁尉。我把你要来,你看如何?”
以陈玄策的功劳,如果从龙禁尉内卫跳到外头的千户所,那多半是要给个百户了。
“内卫比外事高一级,你这小旗到了外头本就该当总旗,又立下这么多功劳,纵然拿不到百户所的百户,也要给个百户衔。”
“确是要比你在内卫苦熬好上很多。”
“你年岁到底尚轻,即便武艺再高,精明再甚,上头也不可能赋予重任。”
如汉武帝使霍去病那般的例子,纵观千年青史又有几例?那无一不是背景深厚的主儿,陈玄策最吃这一点的亏。
“不若暂时沉淀两年,避一避风头,也趁机把功夫练的更高。”林如海对六扇门缉拿血龙韩螭的事儿是不抱甚大希望的。
因为过去的百年时间里,这样的通缉又不是没有过?虽然如韩螭这般杀官的极少。
人家身负绝学,往哪个犄角旮旯里一钻,躲个三年五载的,六扇门还真能搜山检海的去找吗?
还不是不了了之?
陈玄策风头太盛,这样不好,甚至韩螭要知道陈玄策没死的话,都有可能专门来杀他。
林如海也是之后听了张乘风的话才明白过这一点。
所以他觉得陈玄策还是避一避的好。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先辈之言亦需慎之。”龙禁尉可不是象牙塔,那也的钩心斗角残酷着呢。“你现在年还不足十七,三年之后也不满双十,风华正茂,是正当年,再露出锋芒来,也为时不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