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陈明的情况相比,林妹妹这儿的情形就‘修道’化许多了。
只不过跟陈明的对手仅仅是炼气后期不同,林妹妹的对手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筑基期。
樊林是欢喜头陀的门下弟子,前不久刚突破筑基期,骤然间被卷入大阵,周遭一个自己人都未曾见到,这叫樊林内心惶恐不已。
就在这个时候林妹妹出现在他身前,那可不就叫他喜欢坏。
正是忐忑时候呢,来了个比自己还弱的敌人。
不说林妹妹有多么的钟灵毓秀,先天上就让欢喜头陀一脉人看了欢喜,哪怕把**之心去掉,这个时候手下多出一个人质来,那都能给樊林极大的安全感。
这大阵一起,着实叫樊林惶恐的很。
当下先下手为强,淡淡的粉雾,缕缕甜香弥漫开来。
林妹妹吸上一口就觉得浑身发软,还好她怀中有玄阴珠,轻松的放出一层玄光,将粉雾尽数驱散开来。
粉雾如幕布遮掩,丈余开外便就一片朦胧。
而且可迷惑人的观感,蒙蔽人的神识。是欢喜门下的标志性手段。
可现在被玄阴珠寒气一冻,瞬间就烟消雾散。
樊林眼睛里闪过一抹炙热,这必是件好宝贝。由此可见来人的身份肯定是不简单的。
这是大好事。
人质么,身份当然是越重要越好了。
而且他还有可能拿到那件宝贝的呢,因为林妹妹就是一个炼气圆满,哪怕跟他这个初入筑基期的人比只有一线之隔。但这一线之隔就是一无法逾越的天堑。横竖他是从没听说过练气圆满的人能对抗筑基期的。
樊林大步一跨,大氅飘扬,仿若谪仙临凡一般,直扑林妹妹。
黛玉有些惊慌,这可是她从未经历之事。连忙点了两道符箓,化作火光往对手射去。
樊林挥掌凌空击出,“砰砰”,符火就立马炸成两团烟花。然后乘势飞到近前,挥掌拍出一股浓浓的粉色玄光,这可不是先前的粉雾可比,而是欢喜头陀的一大招牌迷魔障。
口中说道:“还不给我躺下!”
林妹妹并没有立刻打出玄阴珠,这样一来就纯粹是仗着法宝欺负人,没有锻炼价值了。
搓手扔出一道真雷,脚下一点人就退出去了七八丈,反手从头上拔下一根金簪,在身前一划!
金簪只是一件很普通的法器,根本破不了粉色玄光。
当好歹也当了瞬间。
且林妹妹身上的法器甚多,尤其是那口飞剑,即便只是上品法器,威力也不容小视。
闪开之后就立刻祭起飞剑,剑锋划出一片清冷的光幕,狠狠向樊林斜肩斩去。
樊林看见黛玉拿宝剑还不以为意,但剑光一罩来就觉出不对,这赫然是一把飞剑。虽然品质差了一些,但乍然射到眼前也使他浑身汗毛倒竖,立时惊呼一声,身子仿佛被无形的绳索向后牵拉,仰着身子向后疾飞。可饶是他反应迅速,肩头还是被剑锋扫到,立刻就道袍破碎,皮开肉绽,划出一道半尺长的伤口,几乎将肩骨砍断!
黛玉还是手软了,陈玄策在外头摇着头,这对战时候哪有把杀招对准敌人肩膀使的?
这要是一剑砍在脖子上,那人若没有特殊的功法或是法宝护体,他就必死无疑了。
逃过一劫的樊林又惊又怒,刚才他险些就要玩完了,这叫他顿时戾气大盛。
两件法器抖手打了出去,当空呼啸,还有数张灵符绽放光芒,如群蜂倾巢,齐齐攻至。
黛玉周身泛起一片火一样的赤光,一振袖袍,无数的火雀汹涌而出。
《星雀化光诀》向上呼应的是南方朱雀七宿,以林妹妹眼下的境界显然不可能显化朱雀,但是随着她手掐法诀,双手分合之间,无数火雀融成了一只巨大的火鸟,临空振翅。
虽然这火鸟依旧连一分朱雀的灵动都没,可是阻挡樊林的攻势却还是够用了!
毕竟欢喜头陀本身也只是一个散修。
《星雀化光诀》虽然比起真正名门大派的传承功法来是很差劲,但好歹也是能直指散仙境界的功法,火鸟挡、扑、抓、撞、啄,诸般手段下,来势汹汹的法器和符箓霎时间全都被死死地阻挡于外。
还不止此,几乎在同一时间,林妹妹的身后,一道虚幻的朱雀法相猛地浮现,两翼大张,遮天蔽曰。
引颈,长啼。
樊林就觉得自己突然间看到了一道充满了无上威严虚影,那强大无匹的气势瞬间叫他脑子猛地一懵,气息都有些散乱。
“爆!”
林妹妹下手虽然软了一些,但时机却把握的不差,在朱雀法相显露的时间,手掐法诀,向半空中的火鸟一指。
轰的爆炸,火云四下漫卷,
两件法器被火云一卷,全都光华暗淡,摇摇欲坠。几道符箓更是完全湮灭在了漫天火云中。
樊林浑身都僵在那了。
他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当然,表现这般糟糕这也跟他根基不牢有关。
靠采补练功,那灵力能淳厚,根基能坚稳才怪呢。
林妹妹这时候才把玄阴珠祭了出去。
一道冰寒入骨的玄光直打在樊林的身上,其体内噼里啪啦的爆出了好几声响,乃是一些护身的法器符箓被毁的声音。
之后,整个人便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化作了一堆粉末。
……
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跟前化作了粉末,林妹妹心中这一刻要说毫无触动,那自是不能。
她此前十余年的人生可是连个鸡都没有杀过。
一个标标准准的大家闺秀,现在一上手便做掉了一个人,这么可能心无波动?
“玄策哥哥,我杀人了!”
林妹妹这时候内心很复杂,理智告诉她,眼前的人该杀,但生理上却还有些不适应。
“莫慌莫慌,这人该杀!该死。”
陈玄策握着妹子的小手,柔声细语的安慰着。而至于旁边的陈明,抬头望了望天,猛地很有一种自己是谁的疑惑。
边上的其他人等看着陈明先是郁闷后是无奈,最后都要化为绝望了的神态,都要忍不住笑出声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