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思，是说...我是个好人？莫测咂摸了几遍黑镜的意思，开心地对他竖起拇指：

“黑镜老先生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了我的为人。”

黑镜眉毛跳了跳，捏起一片牛肉放在嘴里大嚼。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黑镜发狠似地将牛肉咽进肚子，顿了顿，这才问道：

“你这次来，有什么事情？”

“上次我们谈定的那批源石...嗯，第二批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应该就能让米娜送去。”

“共计189金元。”

黑镜老先生伸手掏出一张折的皱巴巴的纸张，推在了莫测面前：

“你看看清单。”

莫测接了过来，直接丢进“仓库”：“这个以后再看，这次来，我是为了拿上次和你谈定的那四块红级源石。”

这是莫测为自己升级所提前准备的源石，需要6、7、8、9号各一块。

黑镜点了点头，同样从手上的“仓库”戒指里面拿出四块源石，一股脑地推到莫测面前：

“共计22金元。”

这价格，是原本两人谈好的...

“便宜点呗!这个是我自己用...”莫测摸着自己的脸颊，央求道。

“你住口！”黑镜完全不给他在价格上继续纠缠的机会。

讨了个无趣，莫测撇了撇嘴，也不放在心上，笑嘻嘻地继续说道：

“老队长，我上次说的灵魂类符源之语...”

“那个有点难度，我还没弄到。”黑镜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将面前的盘子推到一旁，后背靠着座椅：

“你知道的，灵魂类的符源之语本就稀少，更何况...我现在生意有点麻烦。”

莫测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还是感觉有些失望的。

乔不死那老家伙活了千年，想必资源和渠道都是很厉害的，他本人也没能弄到灵魂类的契约物品...黑镜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搞不到，倒是也不太让人意外。

点了点头，莫测想了想目前急需的事物，抿了抿嘴唇，说道：

“红级的灵偶，老先生能搞到一只么？”

“吓~~~”黑镜顿时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向莫测，用仿佛看怪物一般的眼神注视这个家伙:

“我这里是非凡物品交易，又不是人口贩子！”

“灵偶怎么可能搞得到！开玩笑么？你自己就是惩罚者队长，不知道灵偶是潘多拉严控的战略物资么？”

果然，这个比较难搞到...莫测不出意外地摇了摇头，心下一声叹息。

他已经再次感受到情绪执念了，就是上次在罗兰俱乐部与小米娜在一起的时候，在那之后，升级的需要再次摆在了面前。

对于白级时候的他来说，升级原本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需要防止黑色旋涡所带来的影响...不过现在已经有了泰兰德的“压缩空间”瓶子，这个问题已经得到了完美的解决——这是以欧阳傲作为小白是试验过的。

不过，现在是从红级到橙级，新的问题出现了...

按照乔不死概率计算的话，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六十四左右，也就是说，会有三分之一还多的失败风险。

对于此时的莫测来说，自然不想冒着这么大的失败概率去升级。

于是，在上次与欧阳行省合作套路林智黄衣的时候，他惊喜地发现吸收一只同级灵偶竟然可以保证升级成功的秘密后，莫测就一直在琢磨从哪里去弄一只。

作为班卡罗尔市的惩罚者队长，莫测有一定的权限调配灵偶的使用，也在有合理理由的情况下，能够向上申请分配一只灵偶...但是，如果用监察署的灵偶，恐怕无法避免地会让总部知道这件事，并会派遣一位正义之眼的半灵来主持自己的升级仪式，那种情况下，在想说服主持人进入“压缩空间”瓶子升级就会有些困难。

偷偷做的话，莫测也不是没想过的...比如，制造个什么意外之类的事情，伪装成监察署的灵偶在与南部落的冲突中被对方夺走了一只...嗯，当然了，如此做的话，需要一番完美的设计才能做到天衣无缝的程度，这才能保证不被潘多拉总部发现...莫测前后想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不要冒险去使用潘多拉的战略资源。

潘多拉对于灵偶的控制，可要比源石还要严格，万一上面严查的话，后续带来的风险还是很难预估的。

总不能...唉，小白老婆是橙级的，等级不符不用多说了，怎么也不能把小白老婆拿来用掉吧...莫测保证这个念头只在自己脑海里出现过一次，便再也不敢有这种恶魔想法。

现在升级的话，万事俱备，只差一只红级的灵偶了。

黑镜大叔却是也搞不到，那就还得想其他办法...莫测思索着将这个念头念头暂时放下，也不管黑镜满脸的错愕，失望说道：

“弄不到灵偶就算了...黑镜先生，你这又搞不到灵魂类的契约物品，又搞不到灵偶，你这店是怎么开的。”

黑镜闻言用鼻子哼了一声：“谁能想到你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需求。”

你看，你看，你这就不对了啊！老子是顾客，是上帝，你怎么能怪客人要求多，一点服务意识都没有...莫测心下胡乱地吐了句槽，却是没闲着，继续提需求：

“黑镜队长，这些搞不到的话也没关系了，嗯...你那个真实布偶，能不能借我几天用用？”

奇葩的，不再原本合作范围的需求一个接着一个，这回黑镜都懒得吃惊了，麻木地，像看傻瓜一样一看莫测：

“这个真实布偶，可是我吃饭的家伙。”

“你觉得，我可能借你吗？”

这“真实”布偶的确是黑镜开设源石交易所必须的鉴定物品，说这个布偶是吃饭的家伙，并不为过。

莫测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觉得可能！”

黑镜一阵无语：“......”

你觉得...你真的这么觉得吗？有病吧！

似乎是被莫测气到了，黑镜懒得在和他纠缠，伸手从口袋中掏出一盒皱巴巴地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巴点燃。

莫测已经“啪”地打着了“恶臭”打火机，给黑镜大叔点烟。

黑镜愣了愣，却还是任由莫测将叼着的香烟点燃，却又看到莫测伸手拿起了自己的香烟，同样给自己点了一根...

嗯，一点都没客气的那种。

黑镜审视着这个家伙，轻轻地摇了摇头，沉默着叹了一口气。

莫测也不说话，自顾自地出神，喷出一口烟雾。

黑镜见他不说话，眉头皱了皱，问道：

“还有别的需求吗？没有的话，付了第二笔源石交易的钱，滚蛋吧。”

莫测这才凑了过来：“还没完。”

黑镜疑惑地看向他：“那你说啊，还有什么其他的交易？”

莫测想了想：“再商量一下呗，把那个真实布偶借给我几天用用...”

“滚~~~”黑镜顿时没有好气地骂了一句。

莫测却也不恼，背后靠着椅子靠背，惬意地嘬了一口香烟。

这回，黑镜却是想不明白了，想一想之后，向莫测问道：

“你要这真实布偶做什么？”

莫测看了老队长一眼，没有任何隐瞒地说道：

“想要学你这样，在班卡罗尔市弄一个非凡物品交易场所！”

得了，黑镜这回真的有点后悔自己主动追问，这小子...脑回路一个比一个怪。

忍了一会，见莫测不准备解释，黑镜最终还是没忍住追问的冲动：

“你是班卡罗尔市监察署的惩罚者队长啊！莫测！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惩罚者队长，私下做源石和符源之语的交易？”

莫测同样认真地点了点头：“正因为我是惩罚者队长，弄源石交易...才更方便一些啊。”

“你不觉得么，我这交易场一旦成立，没人能查的了我！”

黑镜眨了眨眼睛，想了一秒钟之后才愤慨道：

“这不是重点好不，我是说...你在违背《天罚》！”

莫测点了点头：“你不是也违背了么...你一个退休的都能搞交易，这不是也违背《天罚》？我还是班卡罗尔市在职的惩罚者队长呢，我应该更没问题才对。”

黑镜：“......”

这逻辑特么的诡异...却好像没毛病啊！

饶是黑镜有个最强队长的称号，此时却也感觉脑子乱成了一团，想了许久，这才好像理清了一点头绪，试探着问道：

“你搞源石交易做什么？”

莫测一阵好笑：“当然是为了赚钱啊！”

嗯，还是没毛病...黑镜眉头已经耸成了一座小山：“身为队长的话...你有队长的职责，这是知法犯法好不！”

莫测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徒弟吕洋说过的，不用队长的权利赚钱...还当个冒险的队长。”

正了正神色，莫测又严肃地加了一句：“搞交易，施为了让班卡罗尔市监察署强大起来啊，没有源石和符源之语的支持，队伍怎么可能有战斗力？”

“没有战斗力，就只能被隐秘组织和流亡契约者吊打，是坐着等死，还是武装起来自卫，黑镜老先生你来选选？”

黑镜的身体都被莫测说的一阵颤抖，他缓缓地伸出一根手指，像是被气的一样哆哆嗦嗦指向莫测：

“你竟然...还想卖源石给手下的队员？”

莫测没说话，因为原因已经说过了，不需要再重复第二遍。

黑镜这才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回想了一下莫测刚才说的话，想要张口反驳，却是最终没说出半句话。

他做了几十年队长，当然知道隐秘组织以及流亡契约者的强大，同样也诟病潘多拉竟然对自己的惩罚者队员也有源石的高价以及功勋的限制，莫测所说的这些难处，他感同身受。

此时黑镜虽然已经退休，但还是知道南方行省那边情势尤为复杂的，很容易想到监察署会在南部落强大的实力下处处掣肘，甚至队员们都处在失去生命的危险中。

对莫测的做法震惊，只是多年来惩罚者队长的惯性思维罢了，觉得维护《天罚》的惩罚者队长，不应该成为违反《天罚》的带头人。

黑镜狠狠地将手中的烟头捻灭，沉默了许久之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再次看向莫测，这次审视的目光有些不一样了，心情复杂地不知道作何感想...缓了缓心神，这才向莫测问道：

“你竟然...竟然跟我说这些事情，不怕我去总部举报你吗？”

问完之后，黑镜很想抽自己一个嘴巴...这问题蠢了啊，特么的，自己糊涂了。

自己这开着交易场呢，莫测不是也随时能举报的么，这小子虽然没举报，但是主动权被捏在他的手里啊。

莫测笑着勾了勾嘴角，却是给了另一个理由：

“我信得过黑镜先生的人品...”

“再说，我现在不是只和你说说么，空口无凭，怕你举报什么？”

“说说的话，不犯法吧？再说我只是借你的真实灵偶而已，又没告诉你我准备在哪里搞交易...当然了，就算真的搞，也不会让潘多拉发现的嘛！”

黑镜麻木地点了点头，真想给这个年轻的队长竖起一根大拇指...他头一次觉得，和别人说话自己的脑细胞好像有点不太够用。

黑镜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喃喃说道：

“所以，搞交易的话，真实灵偶是必须的...你...”

黑镜看向莫测：“你可以买真实灵偶的符源之语啊，干嘛还要借我的。”

因为我有泰兰德，能复制七月物品...莫测心下吐了句槽，嘴上却是笑道：

“你不是...有关店的打算嘛，如果关了的话，这灵偶也没什么用了嘛，不如借给我...”

“反正留着也没用。”

黑镜见他又不上6，哼了一声，用沉默反抗了莫测的无理逻辑。

莫测却是呵呵笑了一声，将话题重新转为最初的问题，看着黑镜大叔说道：

“听米娜说，你有关店的打算？”

黑镜已经被他弄得神经都有点衰弱了，见他提及心事，漠然了许久之后，这才无奈地反问道：

“你听米娜说的？她是不是...想让你帮我？”

“放弃吧，没用的...”黑镜苦笑着摇了摇头，眉头紧锁着又点燃了一根香烟：

“你不用担心，你和我的那些交易...我应该会完成的，之后，在说关不关门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