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月上中天,我的大骨头汤熬好的时候。屋门终于缓缓打开了,耿毅一张苍白的脸,无神的大眼睛显得很是疲惫。我赶紧上前扶着他,他还是很嫌弃的想推开我,但是好像力气丧失似的,只能任由我将他扶到屋里坐下。
我朝我努努嘴,示意我可以进去看看了。我立刻松开他,快步挑帘进去看玄贞。玄贞似乎已经睡着了,平缓的呼吸很均匀有力,像是恢复到平常一样。我心里不知怎么的忽然松了一口气,蹑手蹑脚的走出去。
刚想向耿毅道谢,谁知道这家伙头一歪,坐在椅子上睡着了。也许真的太累了,我放下心,将他拖到里屋去睡,在这里睡一定会着凉的。
嘿!这耿毅一张娃娃脸看着挺可爱的,这打呼倒像个男人了,铿锵有力的。和玄贞细绵的鼾声那是此起彼伏,像是在打擂台。得,他俩这样的打鼾法,今晚我怕是没个安稳觉了。
早晨,耿毅看见自己竟然睡在这里一整晚,脸色像彩虹似的变着法的上演艳丽的颜色。我打算请他吃了早饭再回去,谁知道他一下抓起他的药箱,分奔了出去。那速度刘翔都比不上。
玄贞已经醒了,今天的气色看着都不错。我把早饭给他端过去,他坐在那里张着嘴等着我喂。我看在他身体不好的份上,将问候他祖宗的话吞进了肚里。耐着性子一点一点的喂他吃粥。
瞎大爷身体一恢复,得瑟的嘴脸立马显露无疑。砸着嘴挑剔我熬的粥还不够烂,要是配上点开胃小菜就更好了。
我懒得理他,一口接一口赶紧喂着,玄贞想想,问道:“娘子你是怎么请到耿大夫来的?”我很得意的昂起头,像只孔雀似的抖抖翅膀,得意洋洋的炫耀:“我这么有本事去一个小小的大夫有什么了不起的。”
关于耿毅的古怪没必要过多的渲染了,给他留点面子吧。只是我答应耿毅要做三件事,我思忖着要不要告诉玄贞。
“玄贞,有件事我想告诉你。”玄贞挑眉示意我继续说着,我还是决定把耿毅的要求告诉给玄贞听。我打算的是将来如果他要我做一些我做不了的事,有玄贞和我一起扛着也好过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玄贞倒是没说话,拉着我的手细细摩挲着。忽然低下头亲亲地问了下我的手指,我像全身通电似的,颤颤的想说点什么却又怎么也说不出话。“
娘子,委屈你了。”玄贞抬头,那繁花一瞬间在我心里绽放开,像是泡了温泉周身暖洋洋的。我呆呆的坐着也不说话,玄贞微笑,摸着我微有薄茧的手心,像是誓言的低语:“娘子,将来有一天我决不让你的手上长出一丝茧子。”
完了完了,我满脸通红,想缩手却被玄贞紧紧的握住。我觉得很口干,这是糟了瞎大爷的道了,这朴实的甜言蜜语甜腻了我。这一刻我明确了内心,为什么我为玄贞跑前跑后的,不仅仅是同居密友的关系了,我想我是喜欢上他了。
喜欢他什么?我也不知道,喜欢就是喜欢了。可能是我孤寂了二十七年的心终于找到了家的感觉。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低头嘿嘿傻笑着,玄贞不知道我笑什么,拿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侧,依旧深情款款的说道:“娘子,我喜欢你。”
嘭————一只烟火从我的头顶炸开,炸得我两眼发懵。不确信的再次反问:“你、你说什么?再、再说一次。”
我刚明了自己对贞的心意,下一刻玄贞就向我表白。哇咧咧!老天真是太眷顾我了,送一个喜欢我、我也喜欢的人给我,老天爷,谢谢你我一定好好报答你的。玄贞亲亲我的唇角,用温柔得滴水的声音再次说道:“娘子,我喜欢你。”掐了下大腿,嘿嘿不是做梦啊!我傻笑着,让这难得的温馨流淌过心间,希望时间不要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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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吃了什么发物了?作为家属我关心下病情都不可以吗?今天耿毅准时的在申时之前来诊病了。这次他将我赶出去,说我在旁边看的话,会影响他治疗的心情。
我很想说,我很丑吗?看见我会影响他的心情,这娃娃脸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别扭。我只好来到院中择菜。这几日玄贞生病,我没有去如月斋。
聂喆哪里算是请假了的,想着回去还要向他交代‘偷’拿茶叶的事实,我就心烦。死狸猫真是小心眼,不就是拿点茶叶吗?何必要给我上纲上线的,我不是看在他提供的待遇还不错的份上,真不想去他那里受那份闲气。
在他那里干了几个月,多多少少攒了一些钱。前几日上街买菜听说,城隍庙会快到了,平阳城里大大小小的商贩都会去那里抢占商机。
我思忖着那时平阳城里的老老少少都会来逛庙会,我可不可以趁此也摆个地摊什么的,赚点小钱。为将来开店铺点基础。
可问题是我做点什么好呢?吃的?前世时我曾去过西安的城隍庙会,嘿,那叫一个热闹。吃的、喝的、玩的、用的,那时应有尽有,看得我眼花缭乱。
城隍庙会上的小吃那可是一绝呢,我看了下平阳城里那些小吃一点都不输给后世。煎炒煮焖,能想到都有人做了,我要是在做的话真的没什么可吸引人的。
唉!忽然我灵光一闪,城隍庙会是道教重视的节日吗?何不借这股东风做点宗教有关的小玩意呢。做幸运风车啊,风车简单,我做这样的手工是最拿手的。说时迟那时快,我向里面的人打了个招呼,急急忙忙上街去买材料了。
里面的人安静极了,玄贞和耿毅面无表情的对坐着。玄贞收起了一贯温和的神色,黑洞无神的双眸直直看向耿毅。而耿毅则坐在一旁,双拳紧握,紧紧地抿着嘴,不发一语。“耿大夫的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玄贞的客气,耿毅冷哼一声不屑以对。玄贞也不恼,继续说道:“不知耿大夫要拙荆做哪三件事?拙荆棚门低户的帮不了耿大夫什么的。”
耿毅冷笑,看了看玄贞扬起好看的笑容,反唇相讥:“哦?是吗?尹公子真谦虚啊,尊夫人可不是一般人呢?要不是我也不会来为你治伤的。不过我很好奇,尹公子夫妇的感情很好嘛,不知道这其中是真情还是假意?”
真情也好虚情也罢,玄贞笑得坦然,面对更衣的挑衅并不回答。想着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前几日他受伤本以为可以挺得过去的,谁知道被小人暗算让伤势加重几分。阿喆带来了个不算好的消息,京城那些人派人来找香姑了。
也是香姑作为他们的杀手,任务就是要去自己的性命回去交差。可现在整整一年半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京城那边定是坐立不安了,派了人来调查香姑的情况。尽管玄贞这些年来小心翼翼不留行踪,可是这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行踪暴露是早晚的事,玄贞想在那之前,香姑一定会对自己动手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香姑头部受伤后,竟将前尘往事统统忘记,像一个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世的人重新活在了玄贞面前。
玄贞和聂喆以为这是她的阴谋,可是日子一点点的过去,不仅玄贞觉得香姑已经和原来的人判若两人不说,而且对她还渐渐有了一丝浅浅的情谊。
玄贞多少次看着熟睡中的香姑,暗暗问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香姑的一言一语、一走一去他都那么在意。尽管嘴上不曾表露出什么。但心里已经被这个香姑所吸引住了。聂喆劝告说,这可能是她的阴谋。
所以,在香姑说要自己帮她找点事情做的时候,玄贞立刻将她推倒聂喆那里。希望聂喆可以看出她的一点端倪。
谁知道,香姑居然怀疑他和聂喆两人有龙阳之好。真是意外的收获啊,香姑怎么变得这般有趣了。有那个女子像她这样对龙阳之癖这么感兴趣,像发现宝物似地兴奋不已。
有时候和香姑的相处,让玄贞逐渐忘记了香姑的来历,感觉她就是一个最最平凡普通的女子,守着自己的一点小幸福,简单快乐的活着。玄贞也曾想如果没有背负着那么多的事,和香姑这样简简单单的生活在这里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可是,人做事不是靠感情的,玄贞要做的事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放弃的了的,所以不能有任何的阻碍,这是事实。而他对香姑的情感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如果这一切都是香姑在欺骗他,那么他不会轻易放过她。
如果香姑真的忘记了前事,那么就算是天下人都反对他们在一起,他而不会让香姑离开身边一步。
“耿大夫,你我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知道你与令兄不同,你全心医术,救人生死;而令兄助纣为虐,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我希望你能劝劝令兄,弃暗投明才是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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